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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君欲弃
华月回到住所的时候才感到心口有种酸沉的苦闷感,她早该知道的,这位七杀祭司向来就是这样的人。她以为多年共事,无论如何,他对她,还有沈夜他们,总是不同的。她曾经也被他维护过,她只是深信,这个看上去古怪的人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淡漠。
信错信对,可不能怨他。
他说的并没有错,有什么疑问或愤怒,总该去找主事者理论。为什么要对他口不择言呢……明明并不是太亲近的关系。
是谢衣来后,给她的错觉吧。因为这个孩子,孤寂冷清的流月城有了一点和睦的假象。让她觉得,即使争吵或不合,他们站的立场总该相同。
所以她决定跑去劝说沈夜的时候,身着玄衣的男人竟然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华月有些伤感,整个流月城,是不是只有他们兄妹承认她作为“人”存在。走前沈夜忽然叫住她:“你知不知道,瞳做这些,也可以说是在赌自己的性命。稍有差池,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忽略这番话后的所有含义,华月满腔心事地走出神殿。于是她觉察出自己在信步而行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又走到了瞳的密室前。
她能看到他对沈夜的知交之情,对谢衣的倾囊相授。可他自毁的倾向从来没有减淡过,这样的理由并不能为他辩护。
那么,她来做什么?
踟躇良久,华月终于踏上返程。却偏偏又看到了月下轮椅上冷冷清清的背影,忽然,那背影开始以不规律的频率颤抖着。
华月忙绕到瞳面前,瞳的眼睛紧紧闭着,冷汗涔涔。她握住他的手,焦急道:“你怎么了!”
她看得出他在竭力忍耐着什么,被她握住的手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一只为偃甲,触感冰凉,另一只则是血肉,青筋暴起,烫得不正常。
她尝试了所有自己知道的治疗法术,终于让面前的男子平静下来。
她看到他疲惫地睁开眼,看她的眼神复杂,她不算平静地和他对视,良久良久,才听到他压着嗓子道了声:“多谢。”
她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他的声音拨动,可是,可是她再该怎么面对他呢?于是松了手,华月想回身逃走,却更想看看他的表情。
你没有其他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哪怕是……
她松手后,瞳一直看着地面,并没有抬头的意思。华月背着光站,所以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忽然所有情感都松懈下来,她头也不回地转身。也就没有看到身后轮椅上的男子伸出了手,在她转身的时候只差毫厘就能碰到她的腕。
“抱歉。”瞳再一次看着她走远,以手覆面。
瞳老远就看到谢衣捧着怕是有半人高的卷轴朝他的住所走来,跟在他身旁的偃甲赑屃也拖着一大摞书卷手札一类的东西。
谢衣大喇喇在他的主殿放下所有资料,然后盘腿坐下歇息,一边道:“瞳大人,这些都是多日来师父整理的,前代大祭司还有各位前任祭司的手札。他让我送过来,说是可供你……嗯,研读。”
讲着讲着,谢衣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偃甲袋中拿出一堆丝线样的东西:“这个呢,是前次华月姐姐给我的,说是可以当琴的弦,唔,不知道你是喜欢大一些的琴还是小一些的啊。”
“觉得功课不忙?”瞳放下手中的书卷。
“做这个不费功夫啦,反正我不怎么去那些祭典,师父也不怪我,他说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按照一般送礼物的规矩,似乎不用把东西的制作流程都说给收礼人听的吧。”
“瞳大人,你和华月姐姐是不是认识很多年了?”
“没错。”
“你不讨厌她吧。”
“谢衣,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最近很不开心的样子,还和我说过奇怪的话。”
瞳心中一动,转头看他:“什么话?”
谢衣忽然眉开眼笑:“我觉得比起其他人,你很关心她呀。”
说完,谢衣便一溜烟蹿出门。
他一直跑到主神殿的面前才停下来,想到昨天在主神殿内快要休息的时候,他问沈夜:“师尊,要是我发现有两个人吵架了怎么办呢。”
“这个,”沈夜对弟子无可奈何,“你要是觉得看不下去,就去劝一劝吧。”
瞳到主神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知道最近城主的一干亲族都不安分,这次软禁天相祭司虽然成功,但局势所逼,沈夜不得不除去一些人。
说白了,他只是乐得来收尸,若是遇到能为己用的合适躯壳,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瞳忽然在一群人中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是那天在住所旁边偶遇的青年祭司。沈夜开始清理的时候,他既不曾破口大骂也不曾开声求饶,只是安静地伏跪在地上。
快轮到他的时候,瞳忽然开口:“阿夜,这个我留着。”
沈夜点头,意思是你快领走我好继续。
青年祭司便被押了出来,走到莲池畔时,瞳屏退左右,看着低眉顺眼的祭司道:“你刚刚,是打算对大祭司出手吧。”
青年身子轻颤了一下,片刻后果断承认道:“是的。那么您又为什么要将我带出来。”
“你没听说过?”瞳有几分玩味地看着他,“到了七杀祭司的手上,可是比死还难受。”
“我的亲族不多,但都受过天相祭司的恩惠。”
“如果你倒戈对付天相祭司,我非但能放过你,而且保你族亲不受追究,如何。”
“不管我做什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既然是你选中的试验品,你就不可能放过我。”
“你倒明白,告诉我你的姓氏。”
“……焉氏。”
瞳忽然就想到了前代大祭司的手札,他伸手抬起青年的下颌,“你的上辈是否是平民人家?”
青年惊讶于面前祭司的动作,片刻后才道:“是的,平辈间只有我与家姊两个孩子。”瞳仔细看着青年,恍惚觉得他与前代大祭司的夫人出奇的神似。
“原来如此。”瞳松开手,喃喃道。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描画华月的眉目鼻尖嘴角。
原来……如此。
“你去吧,我还当没见过你。”
“瞳大人……?”
“既然你没有与大祭司对抗的实力,就不要这样做。”
所谓选择一个按照沈夜喜好造出的女子,不过是……
流月城里有不少矩木衍生的高大树木,一半会开出异常绚美的花朵——至少在下界人类的眼里是绝美的。
可是数来数去,城中的植物也就这么几个品种,年年没有百花吐艳争妍,倒是每季都有那么一两种植物生长得繁盛。
瞳操控隐蛊经过神殿之后,忽然听到高处传来箜篌的琴声。他停下脚步,此时正是花落的时候,白中带绿的花瓣从枝头叶尖不断地飘散下来,细碎轻盈,落到地上不过片刻,便会化为透明的光影消失。花瓣飘地非常慢,数量又极多,往往会在空中不断回旋。
水面和石板路上,时时有光四散飘飞。瞳抬头,看到了一段长长的柔软的裙裾从树枝上垂下来。再把头仰高一点,就发现了斜坐在树杈间的华月。无数飘飞的精巧花瓣环绕着她,有些随着她手指在琴弦上的拨动而改变方向,就像在伴着她的琴声起舞。
瞳在花叶间一眼看到她的脸,他看得出她很伤心。即便知道自己此刻最该做的事不是在城中闲步而是回到居所,他还是她的正下方,舍不得挪开位置。
倏然,有一滴透明的水珠从上方落下,穿过瞳透明的头、颈、身体,然后到了地上。
四周寂静,所以,瞳能听到水珠落地,再溅起微小水花的声音。
他被她的泪珠从头到脚瞬间贯穿。
夜深的时候华月才去休息,看着她走远,瞳抑制住自己所有情绪,然后颓然坐下。
等他意识到自己这么想见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这样的情感,终究是个很大的隐患。他怎么能去喜欢呢,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喜欢。他注定生于寒夜死于寒夜,而她则和谢衣一样,是被预定好的光明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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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想写个俗套预警啊。
记得美术集上说瞳其实就是被设定为一个变态。但他又不是一的个单纯的变态,他和谢衣沈夜关系不错,小曦还能和他说出“一起玩”这种话,他最后领便当的时候,与十二的交谈和对谢衣的回忆,都表明了他的不单纯。从小的经历和居住的环境造就了他的性格。我开始挺讨厌他尤其是看到他和乐乐嘴炮的时候,艾玛我在电脑前想出了无数句话可以压倒他啊乐乐你为什么还被他带到了沟里去【跪倒
至于他和华月,只能说那些微妙的联系让我脑洞大开。因为华月喜欢的是沈夜嘛,不过总觉得月姐姐这辈子好像被迫和沈夜接触的最多,还有一个可能关系紧密点的同事又是个变态……
而华月的个性在游戏中被表现得非常突出,我在此就不做评价了,反正好喜欢她就是了……
最后捎一句沧溟,除了她的配音听起来和她的脸啊个性啊身份啊都有种奇怪的违和感之外,也是女神的说!不过出了两次场就挂了让我震惊感居多,喜爱什么的还没来得及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