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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赤瞳从始至终都不觉得看见红色的鲜血有什么不对劲,虽然看到钟瑞腿上红红的血那刻有一瞬间的疑惑,很快又专注起自己的任务来,将药碗推到两人面前,乖乖的等着,等着两人拿起药碗把药喝下去。
“滚!”看见赤瞳一脸懵懂,钟琦心中更是愤恨不已,“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你们这些混蛋,没一个好人。”说着将两碗药踢开,药水泼了个干净,赤瞳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熬好的药全数掉落在地,是云修说他们太弱,自己每天每天都给他们熬药,为他们调理身体,为了到时候可以一起玩,他这么努力,可是她居然将好不容易熬好的药踢倒,赤瞳抬眼看钟琦,眼中满是杀意,危险桀骜,像是不驯的猛兽。
钟琦咬牙切齿,将钟瑞护在身后,满脸不屈倔强,毫不怀疑一旦赤瞳有任何动作,她就会扑上去绞杀在一起,至于钟瑞,他始终低头看着自己依旧在溢出鲜血的右脚,头发挡住他脸上表情,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赤瞳!过来。”战事一触即发,这时候半个月不见的云修到底舍得出现在两人面前,将委屈的赤瞳叫道自己身边,任其抱着自己,头埋在怀中,安慰性的拍拍赤瞳的脑袋,云修冷眼看向两人,嘴角嘲讽,“还活着啊。”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之后,少年牵着情绪低落的孩子转身就走,至于他们的方向,钟琦不愿多想,现在,她唯一能够保护,需要保护的只有钟瑞而已,其他的人与她无关。
拖着钟瑞进自己的屋子,让人坐在床上,替他脱了鞋子,小脚完全被鲜血染红,一根宽而尖利的木刺直接整个插入肉中,钟琦端水过来,将旁边的鲜血擦干净,对那木刺却有种不知做错之感,木头上满是倒刺,直接拔出来的话
“拔,”钟瑞面无表情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钟琦,黝黑的眸中似有极度危险的风暴在酝酿,“反正也不会疼。”
“尽胡说八道。”钟琦骂,“不好好处理的话,到时候长不好了怎么办,到时候瘸了怎么办,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钟琦撕一旁的床单给钟瑞绑着,先简单止了血,“你在这里等着,记着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保证!”说完也不管钟瑞的反应飞快的跑了出去,直接闯进一旁的屋子,四处翻着什么,东西丢得乱七八糟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又很快的换地方,找了十几间屋子之后终于将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刀子,剪刀,干净的布,煤油灯,火石,烈酒,草药不敢随便取,在这里更多的是毒药,幸好看到了在山上用过的能够止血的草药,也拿了些。
准备好一切,钟琦将刀子放在火上烤,嫌弃速度太慢,干脆拆一旁的床单,木头,将煤油灯摔破点起大火,在伤口上喷了烈酒,刀片烧红之后这才小心沿着木刺周围划破,将木刺取出来,剃了一旁烂肉,检查有没有留下小刺,这才捣了草药给钟瑞敷上,“与痛不痛无关,安乐,就算从此失去痛觉,这不能成为我们无所顾忌的理由,相反,我们要更加的保护自己,比之之前更好的照顾自己,才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钟琦说着,反手一刀砍在自己手上,眼疾手快阻止钟瑞小动作,“你看,不会疼,但是会流血,处理不好的话还会留疤,只是不疼了而已,会受伤,会残废,会死亡,安乐,”刀子落在地上放出声响,“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
钟瑞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了钟琦的工作,帮她包扎伤口。
“好一个姐弟情深。”云修不知何时进的门,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两人,“就是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有多深,能够持续多久,这样伤着可不好,耽误时间,婆婆很快就要出关,到时候可得检查成果。”将手中的药放在床边,“这可是好东西,能够让你们的伤很快的好起来,而且不会留疤,很快,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很好,不是么?”
“谢谢。”钟琦将药收好,“我们会用的。”她没有说谎,晚上的时候连人就擦上了云修给的药膏,效果确实很好,凉凉的很舒服,幸好他们消失的也仅仅还是痛觉,可是这又怎么样?想到赤瞳,她和钟瑞绝对不要变成那样子。
“安乐。”
“嗯?”钟瑞有些迷糊,先从被子里露出毛茸茸的脑袋,然后擦着眼睛坐起身来。
“其实我们一直都忽视了,爹娘给我们最重要的东西,”钟琦两手分别摸着彼此的丹田方向,“感受到这份暖流没有。”
“嗯。”钟瑞笑着点头,的确,这才是爹娘留给他们最宝贵的礼物,他们能够出生,能够平安长大,能够在这里撑下来并且继续撑下去,都是因为这份宝贵的礼物,那份温暖的感觉,就像是爹娘的手,抚平他们所有的伤痛,让他们能够足够坚强,敢于面对任何的艰难困苦,努力的活着。
钟瑞的腿好得很快,也没留下任何后遗症,赤瞳在闹了一天的脾气之后,依旧专注自己的任务,要快一点将两人的身体养好,以后就又多了人可以陪自己玩了,在他的心中,暂时只有婆婆,云修和自己是一样的,然后钟琦钟瑞很快也要变成跟自己一样,至于被困住的其他小孩子,在他看来就是虫子的养料,仅此而已。
等老妇人出来的时候,钟琦和钟瑞几乎没有了痛觉,为了弥补这种状况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两人大大方方的练习着彼此的反应力还有其他的感觉,不至于受伤自己却无法发现。没有经历过的人还可能说没有痛觉多好,不怕痛好多不敢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了,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能够感觉到痛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他们曾听云修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中说过等他们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苦第一个疗程才算是完成,不过因为两人丹田内那股暖流他们并没有失去所有的痛觉,这是他们的秘密,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可悲的是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此,等逃出去之后能够变成一个正常人。
他们从始至终并没有掩盖自己的希冀,他们想要将自己和钟瑞变成云修或者赤瞳一般的人,或者确切的说一个做云修,一个做赤瞳,然后四个人中,要么云修和赤瞳活下来,要么她与钟瑞活下来,多么疯狂的额决定。应该庆幸,他们不是被选择成为养料?
钟琦始终一副保护者姿态在钟瑞省钱呢,四人一字排开等着老妇人开门,唯一一个单纯保留着开心的恐怕只有赤瞳了,因为每次老妇人呢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阵之后出来他都会得到更加好玩的虫子。
门在几人复杂的心思重打开,老妇人看起来比一个月前更加诡异了,整个看起来比乞丐还要脏乱,黑色的衣服破布一样一层层披在身上,枯木枝的手完全皮包骨头,动作的时候僵硬无比,浑身散发着一股极为古怪的味道,刺鼻至极。
“都进来。”老妇人没有多说什么,把门打开,自己则直接转身进门,云修带头上阁楼,一间比想象中空间更大的屋子,到处堆满杂物,中间一个大的水缸被架起,下面有生过大火的痕迹,还残留着木材的灰烬。
“婆婆,”赤瞳亲近的靠近老妇人,“虫子,虫子。”
老妇人拍拍赤瞳靠近蹭着的小脑袋,从一旁堆积的杂物当中翻出好几个木质的盒子,一股脑的扯着布包起交给云修,“你们出去,把门带上。”
“是。”云修扯着不大情愿的赤瞳,“等会把虫子全部给你玩。”赤瞳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布袋终于心甘情愿的跟着离开。
门关上之后房子里光线很快的暗下来,老妇人看了两人很长一会儿,发出奇怪额笑声,踩着凳子从大水缸中捞出两句尸体?不,好像人还活着,两人眼睁睁看着与自己差不多的小孩子在地上蜷缩,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称得整个空间更加可怖。
“这可是老婆子最宝贵的珍藏,双生儿。”老妇人浑浊的双眼闪过异样光芒,“体质合适的双生儿,没想到老婆子还能够亲眼见证它们在老婆子手中重见天日,”老妇人整个显得异常的激动,枯木的手紧紧抓着两人的手腕,以着极为可怕的语气威胁,“你们可要争气,不然老婆子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就是恨不能死了,可惜不能,只能活生生的受着,受着,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腐烂,变成怪物,折磨你们最亲密的人。”
“来,”明明白白感受到两人恐惧到一定程度,老妇人十分满意放开两人的手,因为激动兴奋,老妇人整个都成不正常的颤抖状态,将地上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也不用刀,双手生生的插进小孩子的心胀处,将鲜活的心胀整个牵扯出来,还在跳跃着的心胀,小孩子在那刻全身痉挛,钟琦钟瑞眼见着一切的发生,眼都不敢眨一下,只感觉胸腔中不断翻涌着什么,十分的恶心难受。
老妇人的动作却不停,将心胀破开,鲜血流了满手也不介意,从还是温热的心胀当中取出里面晶莹,柔弱的小虫子,仔细看的话哪里是一般的小虫子,薄而透明的翅膀,初具人型的五官和四肢,在破开的心胀中有一种极为残酷血腥的美。
就这样如法炮制的取出了另外一只同样的小虫子,将他们小心翼翼捧在手中,老妇人双手颤抖,热泪盈眶,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旁的玉盒,将两个小家伙放在其中,老妇人目光这才转向完全愣怔的二人。
十分突然的脱了扒开两人的衣服,“不要挣扎,乖,听话,老婆子是为你们好,以后就知道厉害了,就知道了。”听到这样的话本来挣扎不止的两个孩子再不敢有任何动作,或者说没有能够做出任何动作,看着刚刚结束了两条生命的手在自己的胸腔处划下口子,其实还是有点疼,不过可以忍受,两人眼中都有着晶莹,看着地上被抛弃不管的尸体,她说的话能够相信吧。
心口上划出伤痕,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死亡,生命在不断的流逝当中,越来越无力,眼前泛黑,老妇人十分卑微恭敬的捧着小虫子,将他们捧到心口面前,然后小虫子顺着血流将自己整个埋入心胀深处,伤口慢慢自动愈合。
心胀很烫很烫,跳动十分剧烈,像是要蹦出胸腔一般,失去的痛觉慢慢的回到身体当中,疼,全身上下都疼,禁锢血脉像是在不断的破坏然后重新铸造一般,亏得他们能够撑过去。他们却不知道如果没有半个月的调养,如果没有失去的痛觉,如果没有对痛觉形成的极高承受力,根本就无法撑过最开始的剧痛,到时候他们也不过成为尸体。可是即便这样还是好疼,好疼,可是很开心,两人又笑又哭,破坏着所有能够破坏的东西,发泄着一个多月来的隐忍,恐惧,悲愤,越痛越加清醒,这样完完全全的感受着刺骨的疼痛,永生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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