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少女不打网球

　　本因坊战如火如荼的时候，碁圣战也开幕了。
　　日本围棋界有七大新闻战，也是最为常知的七大头衔战，分别是棋圣、十段、本因坊、碁圣、名人、王座、天元。
　　碁圣战于六月开幕，这个时候本因坊战的赛程才进展到一半。顶尖的棋手们会将更多精力放在赛程更长，参赛人数更多的本因坊战上，因为这个含金量更高——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碁圣战是七大新闻棋战中最小的一个，习惯上人们将碁圣战称为“小棋圣”，而棋圣战称为“大棋圣”。在冠军奖金上，碁圣战也比不上本因坊战和棋圣战。碁圣战奖金是777万日元，而本因坊战有3200万，棋圣战则是4200万。
　　除此之外……像本因坊循环圈，它的对局费是胜者一盘80万日元，败者一盘60万日元的价码。
　　当然，想“捡漏”的人也不少。在别人专注本因坊战的时候，有些人只专注碁圣战。反正只要赢了比赛，谁还管含金量不含金量的，钱总归是有的，就算少了点，但是“胜利”的名声总归是不一样的。
　　中国的头衔战不一样。天元赛、名人赛和棋圣赛也是有的，但是其他的就是一些名字奇奇怪怪的比赛了。比如烂柯杯、威孚房开杯棋王战等。
　　顾伊人原本也该参加头衔战的——当然主要是因为爷爷，其次是因为奖金。
　　按汇率换算了，奖金其实也没有日本的头衔战钱多。
　　围棋明明是发源于中国的，但是日本却很好地发扬了围棋文化。中国的很多围棋赛都是日本方赞助发起的。
　　“就算要当棋手，我也来日本当啊……”顾伊人嘀咕。
　　“那你得改日籍。”不然是不会给你这种荣誉头衔的。就算赢了也没用。
　　“反正我不当棋手的。”
　　手冢觉得，顾伊人是不是已经被奖金迷惑了。要是哪天她改口了，他不会觉得惊讶的。
　　“说起来，网球大满贯的奖金才高呢。”
　　今年结束的澳网男女单打冠军奖金是265万美金，折合日元是……2亿7千多万日元。
　　（本文设定，手冢国光和顾伊人2001年生人，进藤光和塔矢亮按照原著1986年生人，手冢出生这一年进藤15岁，刚成为职业棋手。现年是2014年，按现实世界美日历史汇率为1USD=102.34JYP，不知道查得对不对）
　　“搞得我都想改打网球了。”
　　手冢：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那么你是不是该好好练习网球了？
　　好好练习网球这种事情当然是开玩笑的！我为什么想不开要去打网球？——不对，我哪天没有好好练习了？手冢，你说话要凭良心的。
　　手冢凭良心带顾伊人去了围棋会所。
　　塔矢家有一个围棋会所，是前名人塔矢行洋开的，十多年了一直开着。以前手冢爷爷也常去的，还碰到过塔矢亮和进藤光。
　　换言之，这是塔矢亮和进藤光常来的地方。
　　围棋会所的老人们都知道，这两个人从年少时就常来这里。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大叔，而不是大爷。而前台美腻的小姐姐市河晴美小姐，也已经变成孩子他妈了……
　　市河晴美（女士）：怒！
　　十多年前的市河晴美小姐，现在嫁人了的富光晴美女士，依旧在围棋会所工作。十多年后，像当初接待进藤光一样，接待了一位叫做手冢国光的少年。
　　世界在发展，时间在进步，现在下围棋的孩子也变多了——不能不说像塔矢亮和进藤光这样的人多少还是起到了点作用的，偶像的作用。
　　毕竟长得好，围棋又下得好，还很挣钱，自然而然就成了围棋界的偶像。
　　当然下围棋的人跟打网球的人相比是九牛一毛。毕竟——就跟顾爷爷说的一样，脑子不好使的是下不好围棋的。而且，网球是世界性的运动，而围棋基本只在中日韩流行。
　　顾伊人心头一口老血。
　　围棋会所里一般相对安静，专注下棋的人比较多。当然也有下完棋后复盘时激烈争论的。有些搞不好在下棋途中就争论起来的。也有看电视比赛就互相议论起来的。
　　毕竟都是业余棋手，这里也不是正式场合，不能保持安静也是正常的。大家都只是来相互探讨围棋的而已。
　　顾伊人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就有点吵。
　　“山本你行不行啊？都想了多久了？”
　　“想不出来就认输吧，看你抓耳挠腮的样子。”
　　“藤原他是业余三段，你还欠点水平呢。输了不丢人啊。”
　　“闭嘴！”被围观的大叔死撑着不肯放弃。“你们少说两句我就想出来了！”
　　“我也觉得还有活路呢，这又不是正式比赛，想想怎么了？”
　　“想想，都想想，谁想出来我请喝下午茶。”
　　“还下午茶呢，回头就回家吃晚饭了。”
　　“请明天下午茶不行啊？”
　　顾伊人上前围观。棋盘上黑子占据半壁江山，形势一目了然。而这位执白的山本大叔看上去都要走投无路了。
　　平常行事什么都要问问手冢的顾伊人，只在围棋上独断专行。这会儿直接就问围观人群：“我能说吗？”
　　大家看稀奇一样看手冢，一个还带婴儿肥的少年。“你看出来了？”
　　“嗯。”
　　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在这边绞尽脑汁，一个刚来的少年就勘破玄机了？现在的少年了不得了！“那你下一个？”
　　也不是什么正式比赛，会所里大部分人碰到这种难题就喜欢分享出去，也喜欢看热闹，并不介意集思广益。
　　叫山本的大叔看了手冢一眼，就直接点头了，“你来试试。”
　　顾伊人也不等人家让位置，直接执白放下。
　　“这是什么招？感觉像送死啊。”大家好像都没看懂。
　　顾伊人示意对手接着下。
　　藤原大叔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山本一眼，夹起了黑子。
　　顾伊人下的快手棋，几乎没有思考。手冢已经见过了，因为真田他就是这么输了一天。
　　就好像对自己的网球很自信一样，手冢对顾伊人的围棋水平也很“自信”。
　　顾伊人提子了。连续提子。
　　一大片黑棋消失后，棋盘上出现了新局面。大家这时才突然不明觉厉地“哇”了一声。
　　“好像有点意思啊。”
　　“什么叫有点意思，这是盘活了啊！你看左上角那一片。”
　　“不不不，重点不是左上角，我觉得左下角那一片比较有意思。”
　　“对，反攻的话得从左下角这一片来。”
　　白子步步紧逼。
　　“占据天元了？”
　　“形势颠倒了。现在是白子占据优势。”
　　“这是做了什么？我怎么就有点看不明白呢？”
　　对面坐着的藤原大叔冷汗都要流下来了。现在他思考一步就要耗时很久，而对面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就直接落子。他现在都不敢下子了。
　　山本大叔突然就有点幸灾乐祸。风水轮流转啊。刚才是他着急冒汗，现在轮到对面了。
　　僵持了一会儿，对面硬着头皮落了子。
　　最后的结局有点惨不忍睹。按照日本围棋规则，黑子还要贴六目半（在中国则是贴3又3/4子）。
　　“啧啧，藤原你输的有点惨啊。”
　　“反转太突然。果然围棋的世界里什么都有。”
　　“我刚刚就说还有活路，还有活路。”
　　“放到人家手里是活路，放到你手里就是死路。心里没点B数啊？”
　　“哎，小朋友有点厉害啊，要不要再来一局？”
　　13岁的面瘫小冰山威力还不够，人家都能仗着年纪叫手冢小朋友。
　　顾伊人：“我只跟这里最厉害的人下棋。”
　　手冢：……说话前能不能先商量下？
　　顾伊人今天也在作死的边缘。手冢觉得以后自己怕是不能好了。
　　顾伊人：为什么是“也”？我之前哪里作了？
　　手冢国光，今年十三岁，青春学园国中部一年级，今天开始要好好学围棋了，不然以后就有可能面临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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