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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月宾（二）
齐月宾本来准备了一千种理由，一万种应对方法，她可以或柔弱，或娇羞，或温婉，或可爱！
但是，你不能逼着一个嫔妃承认自己幼*齿啊！这比让一个男人承认自己不行，更严重！
难道她能够一脸欲求不满，春水泛滥地道，“陛下，臣妾设备完全，请不要大意地让臣妾成为您的女人吧！”
噢！她是大家闺秀啊！要端庄，要持稳，要高贵，绝不能多上浪荡这一条。
“哇呜！”小萝莉承受不住地真哭了出来，双肩抽啊，抽，抽个不停，好想回家，脸都丢完了。
玄凌使了个眼色，宫人们皆躬身垂首无声地退了下去，殿门“吱呀”一声关闭，隔绝出一方隐秘天地。
玄凌挠了挠头，他是真不会安慰小孩呀，眼睛在东侧殿滑了一圈，珠玉盒子，古董挂饰，都不适合，御塌左侧，高台玉莲案心里摆着一碟点心，杏仁梅片香糕、桂花糖蒸栗粉糕、合意饼攒成小兔状，煞是好看，小女生应该喜欢吧？玄凌端出碟子，毫无节操地陪着齐月宾齐蹲在地上，“月宾先别哭了，给朕讲讲你在闺阁中的趣事吧。”
齐月宾斜着眼睛揪了皇帝一眼，发现真的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后，掏出手绢擦干泪渍，破涕为笑，“臣妾遵命。”
其实那事儿，她比玄凌还怕的，十一岁，正该天真无邪的年纪，谁愿意困在深宫中，糟蹋自己的身体和青春啦，可是她的骄傲却不允许她扭捏退缩，这是世家的教养。
若不是被原封退还，她将沦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后宫之中再无一丝立足之地，她也万不会失态至此的，现在回想起刚才情景，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玄凌看她羞得脖子都红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怜爱之情，右手摸上齐月宾的脑袋，一下下顺毛，“来，吃糕点，咋们边吃边谈。”
一把推开装糕点的小碟子，齐月宾看出了玄凌是在把她当孩子哄，大起胆子娇嗔道，“陛下，臣妾不是无知孩儿！出阁前，父亲给臣妾行了笄礼，还赐了小字“皎佼”啦。”
“哦？皎佼，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是个好字，”玄凌不好意思地缩回把别人脑袋揉成了鸡窝的手，牵起齐月宾坐回御塌，温和道：“月宾是将门虎女，可会骑马？可会射箭？”
“当然会，臣妾七岁的时候就能骑着马儿满山跑了啦，”齐月宾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卖萌，“爹爹的亲兵们都追不上我。”
“呵，那是他们让着你，否则就凭你的小身板，真赛起来不摔下马都是好的。”玄凌拊掌大笑。
齐月宾嘟起嘴，小脑袋一歪，祥装生气，满脸骄傲地道，“哼，骑马可以让，箭中红心也可以让吗？”
“呵”，玄凌随手一丢把玩的玉珠，来了兴趣，“你还能射中红心，看不出，皎佼原来是个小巾帼啊，说说，是几发几中？”
“四十歩内，十发八中，如果不是臂力不够，我大哥都比不过我啦，”齐月宾说着喜爱的事物，谨慎渐消，话也俏皮起来，“如果不是娘亲说女孩子家家的要有温柔贤淑，指不定我还可以成为以一抗十的游侠儿。”
“这么说，你习过武艺了。”
“如果，人家说的是如果，”齐月宾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所以，我只会骑马射箭。”
“那兵法啦？”
“兵法？”齐月宾收回乱比划地双手，端庄地放于膝盖上，好像古画中走出的仕女，笑得温雅，“臣妾是个女孩子，怎么会去读这种东西。平日里，左不过读读《女驯》《女则》，识得几个字罢了。”
玄凌不置可否地双指敲击着案面，语气微含讥诮，“木兰出身不过百夫长家，尚能领兵打仗，将军家的女儿却养得像小门小户的孩子，只知读读《女驯》，识得几个字就罢？”
“皇上，”齐月宾身子一颤，惊觉气氛不对，连忙俯首道，“臣妾确实读书不多，小时候不懂事，光顾着跟哥哥们野去了。兵法，因为好奇，也只跟着哥哥们捏泥人玩闹过，当不得真的。”
玄凌点了点头，伸出手戳了戳齐月宾皱成一团的包子脸，“可见你是个白目的，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起来吧，朕不怪你。”
齐月宾讪讪地爬起来，虽然依旧笑得可爱，却不见了先前那股活泼劲，只埋着脑袋不肯多说一句。
玄凌也不勉强她，揉了揉坐麻了的双腿，下床翻箱倒柜去了，“朕这里虽然没有你和你哥哥玩的泥巴，却有一副尚可以耍上几个回合的沙盘。你来陪朕走上一局，赢了，朕就晋你昭仪位，还准你训练一队玩乐打猎的女傜。”
齐月宾耳朵动了动，一下子活了过来，双眼亮晶晶的，“陛下此话当真？”
玄凌转过头来，笑吟吟的看她，“君无戏言。”
“好，”清楚了玄凌喜欢她活波肆意的样子，齐月宾高扬起优美的脖颈，双眸微弯，笑得自信满满，“臣妾一定会让皇上输得心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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