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九龙同人之贾赦

　　却说京中荣国府因贾赦、贾政接连升迁，又临近年末，来拜之人不绝，纵使贾母身体康健也有些吃不住，便嘱咐袁氏若非相熟世家来访其余人等皆不见。
　　未到出月，贾政又放了外任，贾母心中不舍，虽然有袁氏等人代为打点，但终究还是费心叮嘱了一番。
　　贾政离京后没几日，贾母正与袁氏等闲话，却又传来贾敏过世的噩耗，袁氏等怕贾母伤心不敢提，瞒了数日，但到底还是被贾母看出了端倪，心痛难当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唬的袁氏等人忙派人把贾赦等叫了回来。

　　贾赦听得贾母吐血也唬了一跳，这母子两人如今虽明面上看去是母慈子孝实际上已成陌路人，可如今贾赦自己正是根基未稳之时，若贾母亡故必要丁忧三年，对自己很是不利，急忙交代了几句便告假回家。
　　刚进家门正好遇上问诊出来的太医王济仁，连忙拉住询问。
　　“中堂，放心，令堂只是悲痛过甚，一时急火攻心所致，细心调理几日便可痊愈。只是老人家到底上了年纪，平日里多多宽慰才是。”
　　贾赦忙应承下来，让人又赏了一百两银子才匆匆进内探视。

　　贾母见他进来便让众人都退了出去。
　　“老太太如今可觉得好些了。”贾赦关切地问着。
　　贾母仿若未觉，只细细地看着他，倒让贾赦有些不自在。
　　“你如今也有白发了。”半晌贾母才叹息着。
　　“儿子已近不惑之年，有些白发也是应该。”贾赦摸不准贾母的心思便顺着她的话说着。
　　“还记得你那会生下来的时候红红的跟个猴子似的，后来国公给你取表字恩侯时，你父亲还说笑，恩侯恩侯，可不是上天恩赐的猴子吗？”也不知哪句话触动贾母思绪又哭了起来。
　　贾赦忙起身宽慰，心里琢磨着贾母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背后的用意。

　　贾母略伤心了一会便推开他“我也老了，如今也不盼其他的，只盼着儿女都在身边环绕膝下，可惜你妹妹竟然去的这样早。”
　　话未说完便泪流满面，贾赦心知这是在说贾政外任的事了，忙劝道“老太太保重身体，大妹妹一向最是孝顺，若知老太太如此伤心，只怕也会心有不安。”
　　见贾母情绪稍缓又说道“二弟如今刚放了外任，不易妄动，等过几年，儿子再托些人让他调回京里，老太太看可好。”

　　贾母知贾赦之意，心里苦笑，过几年的事谁还说的准，这是不同意贾政回京，自己又不能硬逼他将贾政调回，否则一句事关国事就没有她插口之处。
　　贾母满心悲凉，这哪里是儿子分明就是前世的仇人转世。

　　贾赦也不敢过于刺激贾母，忙转了话题说道“大妹妹如今去了，林如海又事务烦杂，儿子恐林丫头无人照顾，前些日子派人去接过，林如海倒也愿意，只是林丫头身体还未痊愈未能成行。前几日得信说是大好了，儿子已经给元证去信，让他回京时将林丫头一并接来京中。”
　　贾母点头“难为你这份心了。林丫头便安置在我房中吧。”
　　贾赦笑道“老太太房中已有宝玉，虽说是表兄妹，可到底还是男女有别，不如先安置在二丫头那里，一来有个年纪相近的姐妹开解，二来离老太太这里也近，待明年开春再为她另置一处，老太太看可好。”
　　贾母点头。
　　贾赦见贾母无话，便又退了出去。

　　出来后又吩咐袁氏，让这两月内每日都为老太太请一道平安脉，又嘱咐袁氏等人平日多多劝慰不可让贾母再费神劳心。
　　话未说完，便有懿旨，因贾母曾侍奉过太后，近年来太后年岁大了越发记挂这些老人，今日听闻贾母吐血之事便派人来看望又赏赐些东西，贾赦等又忙去安排谢恩，相熟世家也派人来问安。

　　忙至晚间又有袁氏之兄放了外任，过几日便要离京特来拜别，贾赦便陪其在书房小坐，又叫贾琏贾璋来作陪，袁氏与兄嫂周氏在里间说话。

　　周氏见贾琏倒想起一事，问袁氏“琏儿的亲事可曾定下了，先前我听你说你们老爷中意鄂家的那位姑娘，怎么前几日又有人和我说是要订下张中堂的侄女。”
　　袁氏笑道“原是看中了那西林觉罗氏，谁知一合八字，两人相冲只好作罢，后来说的是张中堂兄长的女儿，家世人品也是极好，可昨日老爷回来说圣上要把马中堂的侄女富察氏指给琏儿，恩旨这几天就下让我准备准备，想来应该是她了。”
　　周氏一愣“富察氏？”
　　袁氏因是自家兄嫂说话也没那么多忌讳，叹息着“可不是么，老爷说这是要将相和，我也不懂这些，况且这事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份。”

　　周氏笑道“即是圣上指的，想来也不会差，你且宽心。倒是琏儿，我看这几日似乎又瘦了些，功课上的事你们老爷也逼的太紧了吧。”
　　袁氏叹息“我何尝不是这样劝，琏儿此时也不过十八，便再迟两年得中也不算什么事，可是他说琏儿是长子嫡孙，难道还要靠恩荫不成。”
　　袁氏又道“琏儿自幼便不喜读书，但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也去的，我只想他平安和顺就好，恩荫就恩荫吧，可惜我劝了几次老爷也不肯听。”
　　周氏陪她叹息了一回，又夸贾璋少年英才，袁氏笑道“幸而是嫂嫂在我才敢这么说，我倒宁愿他平常些，老爷本来就偏疼他多一些，这会子更是捧在心口里，我时常担心他这样做将来两兄弟难以相处，幸而琏儿是个懂事的，对弟弟们都还好。”
　　周氏笑道“可见你也是偏心的，天下哪有母亲盼儿子平常些，”又笑“别人家都是男子爱长子妇人爱幼儿，你们家倒是不同寻常，你疼长子多些，你们老爷偏爱次子。”

　　袁氏笑说“我何曾愿意如此，只是自打有了璋儿，他就偏爱的多些，说是抱子不抱孙，独璋儿抱过好几回，我若再不多疼些琏儿，岂非要让他们兄弟不和，其实在我心里兄弟俩何尝有区别。说来也是他们父子的缘份，老爷虎着脸时连我都怕三分，偏偏璋儿却半点不怵。”

　　见奶娘将贾璂兄妹抱了过来，两人又逗了一会便让奶娘抱回去睡了，周氏说“我瞧你最近气色越发的好些了，生这两兄妹的时候真没把人给吓死。这姐儿的名字可定了没，总不能一直这么五姐儿五丫头的叫着吧。”

　　袁氏叹气“老爷还是嫌那春字太过俗艳不肯用，不过老太太这一病想来老爷也会答应了吧。其实，这女子的名字也不过在家用用，出嫁之后哪里还用的上。”
　　周氏点头称是，又说“可惜我们这一去只怕赶不上他们俩的抓周和琏儿的婚礼了。”又命人将预备好的金锁项圈等物并贺贾琏订婚及大婚之礼拿出递给袁氏，“礼簿，不要见怪。”
　　袁氏笑着令人接了“哥哥嫂嫂也太客气了。”

　　说了一会子话，袁氏夫妇也知贾府事多不宜多扰便辞了去。

　　贾赦因还有些公务先回了书房，袁氏听周氏先前所说也留心看贾琏，果然是瘦了一些，心里很是心疼，搂着贾璋又拉过贾琏的手细问他俩饭食日常。
　　贾璋年纪小没说几句就已经睏的不行，袁氏忙让跟着的嬷嬷抱回去休息。

　　又问贾琏读书到了几点，何时休息。
　　贾琏一一回答，袁氏听得辛酸，便拉了他的手坐在自己身边“我的儿，读书非一蹶而就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贾琏低声道“我已经给老爷丢了回脸，若再不努力，只怕又会让老爷失望。”
　　袁氏怒问“这话是谁说的。”
　　贾琏道“太太别生气，这话别人都没说，是我自己说的。”
　　袁氏抚着他的头柔声说着“我的儿，读书是为了明理，道理明白了就好，老爷平日对你严厉些是盼着你好，心里还是很疼你的。”
　　贾琏点头道“我知道的，老爷和我说过。”

　　袁氏一愣“老爷什么时候和你说过。”
　　贾琏答道“老爷随驾去蒙古前，在书房里跟我单独说的。老爷说，在他心里我们几个都是一样的，只因我是长房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孝顺母亲照顾弟妹的，所以才会逼的我紧些。又说如今家里已经出了一个倖进的，万不可再出第二个。”
　　袁氏听的愣住又问“还说了什么？”
　　贾琏想了想又说“老爷说这世道人心最是险恶，让我不光要读书还要学会做人做事，保全了自己就是保全了别人。”贾琏似乎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求教母亲这是何意，却看袁氏脸色不善，也不敢问了。
　　袁氏心里有事没在意他的神色便打发他去睡了。

　　贾赦回房见袁氏一人呆坐房中，笑道“不是早说过了吗，你身体不好早些歇息不要等我，怎么又等着我。”
　　袁氏默默垂泪不语，倒把贾赦唬了一跳，连问“这是怎么了。”
　　袁氏泣道“你我夫妻多年，想不到如今竟如此生分了。”
　　贾赦一愣“你这话倒是从何说起。”
　　袁氏泣道“你把琏儿叫到书房里嘱咐那些事，分明就是在交代后事，琏儿还小听不出来，你我夫妻多年还能不知。你当时即觉得前途凶险，为何不与我商量，却嘱咐琏儿让他孝顺母亲照顾幼弟。”
　　贾赦一笑“原来是为这事，哪里是在交代遗言，不过是你平时老怨我对琏儿太凶，所以对他温言嘱咐几句，偏偏就你多心。”
　　袁氏气的要将他推出门外，边推边说“我还不了解你么，你说话行事从无半点多余，到了现在你还要骗我，既然如此，老爷还是去书房歇息吧，我会叫周姨娘过去伺候。”
　　贾赦和她夫妻多年从未见她发怒，此时见她动了真怒，忙告饶“是我错了，我给太太赔不是。”

　　袁氏见他告饶也不再推他出门，背过身去不理他，贾赦揉着被袁氏推的有些疼的肩膀陪笑道“太太身体果然好些了，这会都能推的我生疼了，”见袁氏白了他一眼又调笑着“都快有孙子了，怎么气性比从前还大些了。”
　　见袁氏又要生气忙正色道“是我的错，太太别恼了。”又嘻笑着“下回再不敢了，求太太饶过这一回吧。况且这半夜被撵了出去，连找个说葡萄架子倒了的人都没有，太太于心何忍。”

　　袁氏被他逗的一乐到底没憋住还是笑了出来，只是气终究难平“你也是宰辅之臣，这么没脸没皮。”
　　贾赦调笑着“宰辅之臣也归自家娘子管教，没见我这被打被推都不敢还手么。”
　　袁氏啐了他一口，终究还是被他混了过去。

　　两人躺在床上时，袁氏见他轻揉肩膀只道自己刚才太用力真伤了他，想起身查看。
　　贾赦止住她笑问“这会子才想起心疼之事。”
　　袁氏见他如此无赖又气又好笑，终是不忍不管，轻轻给他揉着。
　　贾赦心知这事揭过去了。

　　隔了一会，袁氏柔声问着“那时就真到了那么凶险的地步了吗？”
　　贾赦摇头“不过是未雨绸缪。”
　　袁氏知他不是真话，叹息道“你的事元证都听的说的，独独是你的妻子不能。”
　　贾赦笑问“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元证了，你这醋的莫名。”
　　袁氏也笑“我不过是恨自己不能为你分忧，还要让你费心编谎言来骗我。”
　　贾赦调笑道“细想来太太所言甚是，太太既有如此想法，过几日元证便要回京，到时我去把咱们院里那株开的最好的波斯菊拿去向他提亲，聘他来家与太太做姐妹可好。”
　　袁氏啐了他一口也觉得好笑，两人安置下，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日，袁氏伺候完贾母进餐后退了出来，贾琏贾璋这几日因贾母病了都告假在家，便把贾琏又叫到房中。
　　袁氏又叮嘱了一些不可拔苗助长之类的话，见贾琏仍不以为然，担心他用功过度走了贾珠的老路，又劝道“秋闱没中之人也不独你一个，尹学士家的长公子不也没中吗？尹学士两榜进士，圣人都赞过其才华，他的公子想来学问不差。”
　　贾琏咧着嘴笑“太太莫要拿我与他比，他是学里出了名的榆木疙瘩，大家都取笑他能气死先生，我虽笨好歹先生讲什么还是明白的。”
　　袁氏被他逗的一笑，贾琏又说“他们家二公子倒是敏慧的紧，”又叹道“是不是家里行二的都比行一的会念书。”
　　袁氏正色道“很是，你没见你二叔就比你父亲爱念书么。”
　　因语及贾赦，贾琏忙肃色只是到底还是没撑住，母子两人相视而笑，贾琏又道“太太不用为我分心，我近来虽用功些，到底还是知道分寸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绝不敢让太太操心。”
　　袁氏抚着他的头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事你理的清就好。”

　　到了午后贾赦刚到家便有圣旨到，果然是指婚富察氏，因来人是李德全的干儿子王善，贾赦素来与他相与的好，便留他小坐，王善却道还要去富察家传旨不便多留，又恭喜贾赦贾琏，贾赦便命人取了二百两银票请他代为打赏，王善笑着领受而去。

　　贾母听得消息也欢喜，她虽与贾赦不和，但也乐见荣府昌盛，又与贾赦袁氏商议要先放两个人在贾琏房里。
　　这原是有旧例的，贾府男子未成婚前都要先放两个通房在屋里，只是贾赦因怕耽误了贾琏等人学业便不准，此时贾母再提，贾赦也不便拒绝，“既然老太太这么说了，便放两个吧，我原已经为他瞧好了，本想他今科能下场怕移了他的性子便没给，如今倒也不妨事。”
　　因贾母问指的哪两个，贾赦答道“他母亲房里的鹦哥和素云。”
　　这两人都是袁氏身边的大丫鬟，贾母常见到倒也认得，因而皱眉道“这鹦哥还好，这素云颜色太过平常了些。”
　　贾赦笑道“虽说贤妻美妾，可我们这样的人家到底还是要贤淑些的好，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贾母知他主意已定也不再言，又说起婚期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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