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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Chapter 16
芽骑着自行车赶到集合地点之后远远地感觉有些不对劲。湘北篮球社的众人她是认识的，只是当中有个身影即眼熟又有点陌生，芽走近了才确认那是三井，三井他剪头发了，从中长发剪成了寸头，他的发质似乎偏软，此刻的脑袋看起来毛茸茸的，用发蜡拉起了额前的刘海，显得非常精神。
“三井君，你剪头发了！”芽走到正面确认了的确是三井之后才开心地打起了招呼。对方之前那个长发的样子太像暴走族了，还是清爽的短发更适合篮球手。
“啊，嗯。”三井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他空握着拳头抵着嘴巴咳嗽了一声，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发圈放在手心里递给芽，“这个还给你。”
“啊，发圈。”芽下意识地笑了起来，“我都忘记这回事了。”
今天她也是扎着头发过来的，把发圈取来之后就顺手缠在了手腕上。芽虽然高，但是骨架却称得上纤细，那个在三井寿手掌上显得并不大的发圈，竟然在她的手腕上有些晃荡。
看得三井有些愣神，那手腕居然这么细吗？当时就是这么细弱的手臂将自己从那个漆黑的深夜里拉出来的吗？三井不禁又回想起那个晚上，对方将他从楼梯上拖起来的手掌是那么坚定。她哪里来的力气啊？这么想着，三井的右手下意识地握了起来，像是要捏住什么东西。
“喂，喂，三井，”正说着今天训练计划的赤木发现了三井的走神，“接下去先沿海滩往返跑四千米，有没有问题？”
三井这才回过神来，轻哂了一声。自己荒废了一年的时间，最终还是通过身体诚实的反馈了出来，虽然膝盖上的拉伤已经好了，但是体能问题现在已经变成他当前最大的短板了，得尽快通过训练提升上来才行。
“啊，四千米，我就不跟跑啦，我跟彩子等你们，给你们拍照片哦！”凉夏站在彩子身边要好的抱着她的胳膊，一只手还挥了挥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那我跟你们一起吧！”芽想了想，也跟着脱了鞋袜，撩起裤腿。后勤已经有彩子和凉夏了，她不如就跟着大家一起跑，也给大家打打气。
“前辈要跟着一起？”一旁的宫城良田正蹲着将袜子塞进球鞋，听到后不经抬头朝芽看了过去，这个前球队经理似乎跟队长，木暮还有三井的关系都不错。
“能跟就跟吧。”赤木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木暮也跟着附和着对芽喊了一声加油。
“你别勉强啊。”三井看着芽弯下腰去将裤子卷到了膝盖上，那露出的脚踝跟手腕一样的纤细，好像一折就断，那么瘦的一个人感觉在海边风一吹就会被海浪卷走的样子。
三井的话，让芽有些不服气，她正活动着手脚热身，难得自信地朝他抬了抬下巴，“你可别小看我。”
事实上，芽的体能真的不容小觑，那可是每天上下学各一小时的单车有氧训练出的体能。当彩子的哨声一响的时候，芽就率先冲了出去，原本大家以为她赌气爆发的太早，很快就被芽的耐力刷新了认知。全队速度最快的宫城一直暗暗跟芽较着劲，最终两人也是耗时相差不远的完成了这四千米的折返跑。
“呼，前辈还真是有点实力啊！”跑到终点的宫城先去彩子那里看了自己和芽的成绩，然后嘬着牙花不禁赞叹了一句。
芽在原地撑着膝盖深深吸了两口气才直起腰来，跟后来冲线的赤木他们击掌。三井倒也没有慢太多，憋着一口跟着第二梯队冲线，但是到了终点线就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后仰着喘气。
芽从彩子那里拿了几瓶水一一发给他们，最后一瓶拧开之后递给了三井。三井接过水对着额头倒了半瓶才开始大口灌水。他喝着水，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芽，她除了脸颊有些发红之外，居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让正喘着的三井脸色一僵，突然来了力气从地上又站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能输给女孩子。
“上岛的体能真是不错呢！”木暮一边喝着水一边也忍不住赞叹起来。芽原来在篮球队做经理的时候负责的大部分是打扫、登记和考勤的工作，大家还没有在一起这么运动过，“没想到你这么瘦，耐力和爆发力都很强呢！”
芽听了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点了点头，“因为家里离学校远，每天上下学都有骑车，也算是坚持在运动啦。”
“那是！我们芽可是有腹肌马甲线的女人呢！”凉夏也凑了过来，颇为自豪地补充。
折返跑之后，赤木还安排了伏地挺身、蛙跳和仰卧起坐，总之是把湘北队的球员折腾到了两腿发软，几乎要两眼冒金星的程度。午饭的时候，芽特意把球队带去了自己家的拉面店，几乎把爸爸的拿手好菜都上了一遍，好好地替队员们洗刷上午训练的疲惫。
“芽下午一起回去泡温泉了吗？”凉夏咬着煎饺看向芽，她刚刚给大家上完了菜才坐下开始吃饭。
“哎，下午我就不去了，得看店。”芽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
“去嘛去嘛，就我们三个女生啊，一起泡温泉比较好玩啊！”凉夏搂着芽的手臂开始撒娇。
“对呀，芽也一起来，下午泡完了温泉还安排了补课呢！”彩子喝了一口可乐也跟着劝了起来，“听说芽的英文和数学成绩都很好，我们球队的文盲们都很需要你呢！”
芽正要开口，一边爸爸也跟着从后厨走了出来，“难得同学们都在，小芽也一起去吧。平时也拜托你们多多关照我家女儿。今天大家尽量吃，都算是叔叔请客。”
等到了旅店泡完了温泉大家掏出作业本之后，芽才发现给湘北队员的补课任务还是十分艰巨的，三井和宫城几乎可以说是两个知识洼地，没有一门功课能到让人放心的程度，芽拿着草稿纸翻来覆去地给两个人演算，但是总觉得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过眼云烟，什么都没有进到脑子里。
“唔……所以这里是用这个公式吗？”三井一脸苦恼地咬着笔盖，充分理解了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就让人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芽在他右手边撑着桌子又将演算过程写了一遍，“是这样的，你再看一下，这里要代入这个公式就会简单很多。”
“不明白！”三井又看了一遍，然后负气地将草稿纸推开，抱着手臂摊靠在椅背上。
“谁让你高一要去搞什么暴走族！文化课要尽快补起来才行，不然可考不上大学。”芽耐心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现在才高二，还来得及把缺的课补上的。”
“……”三井本来有些理亏，但是转念又想起了什么，他转着手里的铅笔，“大学的话，我可以申请特招生，进大学的篮球队。”
“唔，特招生专业就没得选了吧？”芽想了想问到。
“三井的话，大学学什么都ok的吧？”凉夏跟着接了一嘴，然后跟三井两人互翻了一个白眼。
“应该说小三这家伙能打篮球就很开心了吧？”一边正对着英文犯难的宫城停下笔接口，然后被赤木在本子上点了点之后，又不情不愿地继续写了下去。
“是这样吗？”芽下意识地朝三井看了过去，“那三井的梦想是什么呢？就是打篮球吗？”
三井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然后点头，“没错，我的梦想就是可以打篮球，一直打下去，称霸全国，成为国手，然后称霸世界！”这么说着，他还冲芽挑了挑眉毛，年轻的男孩脸上是轻狂的神色，那么明媚又张扬，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而听了三井的话，房间里其他的队员也跟着开始起哄，大家都要称霸全国，称霸世界，搞得赤木不得不将作业本卷起来，在他们脑门上一人来一下地镇压下去。
芽看着闹哄哄的众人也跟着笑得看不见眼睛。她心里想着，如果可以一辈子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晚饭是在旅店附近的一家烤肉店里解决的，这家店芽曾经也来做过一阵子的兼职，见芽这次带同学们过来聚餐，店主很大气地给他们打了八折，一群年轻人吃的热闹又尽兴。
“啊！要八点了！”凉夏接到了妈妈打过来确认她位置的电话后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立刻站了起来提起书包像是要走的样子。
芽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们两人没有跟着球队住旅馆，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家了。“这里我很熟的，我送你去车站吧！”说着，她将椅子放好，回头像是要跟大家告辞。
“那怎么行！”彩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你们两个怎么说也是女孩子，这里这么多男生呢！让他们送你们！”
“没错。”木暮立刻站了起来，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才扶着眼镜对凉夏笑道，“今天辛苦你啦，我来送你去车站。”说着，他又拍了拍他身边的赤木，“队长你也去送一下上岛吧！”
赤木闻言点头，他站了起来，“上岛君，等我买完单，我们一起走。”
“对对对，麻烦队长也送小芽一趟。”凉夏站在芽的身边用肩膀顶了顶她，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这让芽有些难为情，脸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红了，“不，不用了，我家很近的，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大家今天训练也累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啦！”芽对着赤木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回去。
三井此时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拿起芽的背包快走了两步越过了她，然后歪了歪脑袋，“我跟你回去。”
从烤肉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海边的长堤上寂静无人，只有三三两两的路灯参差地立着。由于海边的照明不多，人只要一抬头便能看到满天的星光。大概是不常看见海边的星空，三井将芽的书包反手勾在背后，一直抬头看着星星。
“天上的星星很漂亮对吧？”芽推着自行车，颇有些自豪，“这是只能在海边看到的星星呢！”
“嗯。”三井好像是心不在焉地点头，他侧头看向手边那夜色中的大海，那海面宽广而静谧，映着破碎的月光，沙沙的海浪声像是谁在耳边轻声地呢喃，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飘忽，显得有些心虚，“今天的星星真美。”
“对了，今天宫城叫你小三呢！”芽突然想起了下午的时候，就提了一嘴。
“哦，他们叫着玩的。”三井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咪酱。”芽坏心眼地又重复了一遍。
“啊？”三井不明所以，侧过头去看芽，却见那张在暗淡的夜色下泛着幽幽瓷白的脸上居然挂着一丝少见的恶作剧似的笑意。
“只是觉得咪酱很可爱呢！”芽一边说着一边好笑地想这名字跟本人真的很反差萌。
“喂喂！”三井突然意识到了芽似乎是在取笑他，但是虚张声势地喊了两声之后，他抓了抓脑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啧了一声又去看芽，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后，自己不知怎么的也跟着笑了出来。
接下去的时间，两人沿着长堤静静地走着，虽然没有说话倒也不觉得尴尬。此时她们候听到露天篮球上有拍球的声音，不免被吸引着走了过去。
球场里只有一个身影在黯淡的路灯下重复做着运球上篮的动作。他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和一条白色的长裤，一头被发蜡拉起的头发显得精神十足。对方听到来人后停下了动作，将球抱在怀里，然后朝他们笑着挥了挥手。
芽见到是仙道，也跟着挥手打招呼。
“你今天下午也没开门。”仙道提起领口擦了擦汗，然后将放在一边的宝矿力拧开瓶盖一边喝一边朝两人走来，走近后他朝着三井寿伸出手，“咱们打过比赛，我是仙道彰。”
“记得。三井寿。”三井也伸出手来，跟仙道做了个击掌。
“你们认识？”他困惑地侧头朝手边的芽看过去，每天不自觉地拧了起来，这两个人之间的语气很是熟络，让人很难不在意。
“嗯。”芽点头，有些不明所以，“家里店铺就在陵南附近，陵南队的大家也经常过来光顾。”
仙道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神色，然后退后一步，举起手里的篮球朝三井挥了挥，“怎么样，三井前辈，有兴趣one on one吗？”
三井看向仙道手里的篮球啧了一声，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今天上午的体能训练实在是让他抬起手臂都觉得费劲。
“唔，今天我们队安排了一整天的体能训练，三井应该累了吧？”芽在三井微妙的沉默中，突然灵光一现，“不如下去有机会再一起玩啊！”
“……”又是一阵沉默。
三井将手里的书房放回芽的自行车车篮，然后提了提自己手腕上的护腕，往前两步从仙道里接过那个篮球。
“打就打。”
斗牛显然就没有那么多团队的大局观的限制，双方都开始炫一些场上可能用不上的华丽技术，一攻一防之间，攻势变换十分迅猛，让芽作为唯一的观众饱足了眼福。她抱着书包坐在场边，有些遗憾的想要是凉夏在就好了，一定能拍下很多帅气的照片。
仙道打得十分奔放，迅猛的节奏极快地消耗着三井的体力。终于在这次防守中三井开始力不从心，在仙道的一系列假动作下被成功晃过，仙道乘此机会灌进一球。这一下灌篮，势大力沉，球进后整个篮球架都发出嗡嗡的颤抖声。
“漂亮。”三井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他喘着粗气伸出手去跟仙道击掌。
“看来前辈今天消耗的确是大，我们下次再打？”仙道抱着篮球将放在一旁的水递给三井。
“行！下次再打。”三井接过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一边的芽见两人终于打完这才开口，“三井君，这里离我家很近了，我自己骑车回去就好了，你快回旅店吧！”说着，她跳上了她那台破旧男士自行车，跟两人挥了挥手便自顾自地骑车走了。
此刻的球场只剩下仙道和三井两人，三井抓着头发看着芽骑车离开的背影，脸上似乎有些懊恼。
“湘北是整支队伍过来拉练吗？”仙道将篮球装进了袋子，跟三井一起走出了球场。
“是啊。”三井点头，有些不明所以地朝仙道看过去。
“那真是期待陵南和湘北的下一次对话了。”仙道点头，然后突然将脸上的笑意给收了起来，他说，“三井前辈，你要当心哦，我可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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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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