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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风月
尹千觞显然没想到说起梦魂枝会让宜晨抓狂，迟疑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不管怎么说，若是没有把种子种在她的身体中，或许她总有一日会找到新的追求也说不定呢？”
这种你自己也不确定的话能说服别人就怪了，宜晨送上了一个鄙视的表情，道：“我没看出来，我觉得她现在做梦做得挺开心的。”
“放轻松点啦。”宜晨看了看自己和尹千觞的身高差距，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没拍下去，“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青玉坛求药，这证明了长老的药确实很有效，而这么有效的药要是没有实验过又怎么能放心使用呢？既然要让人放心用药总是要找点实验对象的嘛，纠结这种事没什么意思。”
尹千觞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五年前，用来救我的药……也是那样得来的？”
“哎？”宜晨莫名其妙地看了尹千觞一眼，“你吃都吃下去了，还纠结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能把药吐出来？”
“再说了，”没去看尹千觞复杂的表情，宜晨继续道，“随随便便去找一个病人，提前告诉他药是毒死了多少人才终于炼出来的成品，他也不可能因为负罪感而不吃救命药啊。”
宜晨的话虽然太过直白，却正中尹千觞的心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沉默之际，却见松音寻了过来，见尹千觞面色不佳却也不多问，径自对宜晨道：“长老似乎有事寻你。”
“唔。”点了点头，宜晨最后看了立于一旁的尹千觞一眼，道：“怎样？没问题了吧？”
“你对少恭的忠心令我颇为惊讶。”
听了这话，松音不由转头去看了看宜晨的表情，却谁知宜晨没有去看尹千觞，反而对自己露出一个颇具深意的笑容。
不妙。松音心下一颤，从自己无数次的经历来说，下面的那句话肯定很不正常。
只见宜晨径自转过了身，背对着两人就欲离开，边走边开口道：“真正的忠心是丧失理智的服从，松音少年你觉得呢？记得帮忙送客啊。”
松音表情僵硬地看着宜晨离开，直到彻底出了两人视线，松音才转过身看向尹千觞道：“想来尹公子尚有要事，这便不耽误阁下的行程了。”
尹千觞同样有些无奈，只得故作潇洒地笑道：“我这便走了，那丫头的胡言乱语，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原地瞬时便只剩下了松音一人。尹千觞以为那是胡言乱语，松音却不由觉得，宜晨或许是认真的，并且日复一日地打算把自己往那个方向培养。
好吧，丹芷长老说的话需要绝对服从就是了。
松音默默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这才跟上了宜晨的脚步，折返了回去。
※ ※ ※
“之前离开青玉坛时，路过衡山脚下的穆家村，村中井水污秽，村民饮水后性命危在旦夕。宜晨不妨以清骨丹帮他们一把，也算是上天好生之德。”
宜晨看了看欧阳少恭似乎颇为期待的面色，却不免有些迟疑：“长老希望宜晨帮到什么程度？”
“无性命之忧便可。”欧阳少恭笑了笑，“修行之人不应过多干涉凡人的生活，我不过是见他们生存不易，心生怜悯罢了。”
“是。”宜晨正想前往丹阁，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掌门与雷严不日将会回转，今次妖物出逃之事……”
“掌门面前我自有说法。”
知道掌门听你的没错啊，宜晨忍不住抬手抚额，“雷严之处只怕不好交代。”
雷严虽然知道欧阳少恭对禁地有所安排，却并不清楚其中豢养妖物，今次事发，恐怕很难糊弄过去。
“宜晨似乎有些用词不当？”欧阳少恭笑道，“我的事恐怕无需向他交代吧？”
“我错了。”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宜晨决定立即改正，“雷严一直对掌门之位颇有想法，今次若是知道掌门同意长老您豢养妖物，只怕并不容易糊弄，说不定还会行极端之事。”
欧阳少恭也不在意：“无妨，便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辞别了欧阳少恭，宜晨往丹阁取了清骨丹后，便下了山向穆家村走去。
正如欧阳少恭所言，穆家村中确实有不少人喝了污秽井水后致病，而没得病的人则已经处在渴死的边缘。
得知宜晨从衡山上的青玉坛来，村民们当下便大呼“仙子”，求宜晨出手救人。
如果不是欧阳少恭的吩咐，宜晨觉得光是这个称呼自己就不是很想去帮他们。
往井里扔了个法诀，又教会了他们沉淀和过滤井水的方法，再给中毒之人服下清骨丹，见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宜晨便打算离开了。
“仙子等等，”不知是谁在围拢人群中忽然出声，“求仙子多赐些仙丹与我们，好让我们早日升仙摆脱人世病痛之苦。”
宜晨抽了抽嘴角，自己都还没成仙呢就有人要自己来帮他们成仙，这都是什么事啊。
“丹药并无升仙之用，不过是助尔等排出因饮用井水而导致的毒素罢了。”
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了阵阵不满的窃窃私语。
都当我是死人啊，这么光明正大地对着当事人说坏话。
“仙子又何必如此小气，我等服下仙丹之后颇有身轻体健之感，想来离成仙亦不远矣。”一个看着像是村长的老人上前道，“仙人无病无灾，又何必紧扣着这些无用之物不放？赐些灵丹妙药给我们，也算是物有所用。”
宜晨默默在心里念叨着尊老爱幼，一边却在考虑着能不能动手揍人。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宜晨还是能理解这些村民的想法的。任是谁在病了这么久以后看到救命稻草都会想多讨要一点保命药以备日后不时之需，再加上古人大多迷信，认为仙人就是来帮他们摆脱苦难的，以为神仙个个都是施恩不望报的。最不幸的是，只要显露了一点点的法术就会被人当做神仙，可惜，自己也就会点不入流的小道法而已啊！
“我来此地不过是为众人解除病痛，净化水源罢了，如今目的已然达成便不多留了。”宜晨最终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暴力因子，决定不对这些普通人出手，心里却在思量着回去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让长老别再管这些村民的事。
腾翔之术真是好用啊。
“嗖”地一下从重重包围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群人继续寻找所谓的“仙子”。
看到宜晨这么快就回来，欧阳少恭也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如何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
“哦？”欧阳少恭忽然就起了兴趣，“听你的话，似乎是出了什么变故。”
“依照长老的吩咐，已经传授了村民净水之法，井水也已处理得当，只是在服下清骨丹后，村民希望能赐予他们更多的清骨丹……”说到此处，宜晨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以做升仙之用。”
“升仙？”虽然用了问句，欧阳少恭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惊讶。
“是的，清骨丹在服下后让人觉得身轻体健，他们认为服食此药可以升仙。”
“看来宜晨对穆家村中人并无好感。”
宜晨也不答话，这么麻烦的人和事，会有好感就怪了。
“既然如此，便告知他们每年可以来领一次清骨丹好了。”欧阳少恭看向宜晨，颇具深意地说道，“穆家村之事，便由你处理了。”
“每年？”宜晨有些纠结，每年看到他们一次，这个真的很难让人心情愉快啊，“清骨丹如此奇药，如此用法未免太过浪费了吧？”
“静观穆家村中人变化如何？”欧阳少恭面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意，“宜晨自然知晓清骨丹之药效，若是真如宜晨所说的那般贪心不足，不仅无法得到仙缘……”
后面的话不用多少宜晨也是心知肚明。
见宜晨心领神会，欧阳少恭继续道：“雪颜丹的研究如何了？”
“略有进展。”只能在不影响主要药效的情况下降低一下毒素而已，五年只研究一种药还进展缓慢，宜晨不免觉得在炼丹上没有半点天赋。
“何必着急，待宜晨研究上几十年，想来便能在垂暮之时服下返老还童丹了。”
“……”我真的不是自己想吃啊，老板你误会了。
宜晨看着欧阳少恭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流泪，老板您要相信我真的不是出自私心啊！
哎，研究几十年大概确实是能弄出无毒副作用的返老还童丹，只不过，寂桐当真能等那么久么？蓬莱人再怎么长寿，也等不了吧？
更何况，虽然自己为了研究而把所有雪颜丹都藏好了，但是真说不准等剧情来的时候寂桐会不会想到问自己要雪颜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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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古剑电视剧本来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不过听说乔振宇演少恭……
欧阳明日，欧阳少恭，为什么我忽然有那么一点期待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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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