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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②
辞旧迎新的晚会，不管是文艺节目还是小品表演，都可以当做喜剧对待。轻松搞怪的气氛贯穿整场，感觉不到丝毫的离愁。待表演结束，三五个人簇拥着走出会场，谈到未来的发展计划，才有人意识到，今日的相聚原来是为了明日的别离。
米麦拍着顾菲雪的肩膀感叹，“还好，我们不用分开。我打算留在X市，不做出一番成绩坚决不回家，谁叫我爸重男轻女。总说女孩子没什么出息，早晚要嫁人。”
“你爸只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满疼你的，我看得出来。工作找好了吗？”顾菲雪虽然不明白她固执的坚持留在X市的原因，但能和好朋友继续在同一个城市工作，感觉很高兴。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不多，如果有个伴能陪着走下去，前方的路就会不那么孤单。
“还没有。”米麦轻松的耸耸肩，眼里满是自信：“慢慢挑，不着急，我有海投简历。“雪莱”和梁氏我都有投哦，不过，不需要你特别叮嘱，我想验证自己的实力。”
散会之后人群朝外涌动，偏偏还有人站在大门口慢慢吞吞的不肯走，将整条路堵得水泄不通。前面走不动，后面的人等得不耐推攘着向前，场面有些混乱。
米麦扯着她站到角落里，避开拥挤的人群，“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等等再走，刚才也不晓得是哪个推了我一把，肩膀好疼。”
“我也是。”她抬脚示意，雪白的布鞋上赫然印着杂乱的鞋印，“有个死胖子踩了我几下，真可恶。”
没有看她的表情，米麦深呼一口气，假装无谓的问起：“喂，你和陆子轩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不知道。”视线飘向黑压压的人群，她努力的寻找出路。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没有？譬如说手机，□□，Email之类？”米麦将身体靠在墙壁旁，手指在墙上不规则的画着圈圈，神情散漫，“我只是觉得，就算要分开，你们还是朋友。应该关心他，问问他过的好不好。”
“知道了然后呢？”顾菲雪将视线收回，靠在她旁边，屈膝蹲下，“如果他过的不好，我会难过。难过之后还不是依然要照着这条路走下去，会有任何改变吗？如果他过的好，身边有了新的人去陪伴，我也会难过。何必给自己多寻烦恼？所以，两两相忘，才是最好的瘀伤良药。只要你不再记得，不去刻意想起，慢慢的那些快乐就像旧日玩具一样收藏在某个箱子里，只会在偶尔打开的时候缅怀。时间久了，你说不定会诧异，噢，原来有些东西我曾经也拥有过。你以前总说我的记性不好，现在看来，记性不好也有它的好处。”
“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不像你。”米麦扭头眯着眼打量她，“我一直以为你有三分白痴，三分脑残，三分迷糊，外加一分善良可爱。现在看来……”她买了个关子，停顿着没说。看了看周围散的差不多的人群，找准逃跑路线，接而边跑边喊，“现在看来我要把你唯一的那分善良可爱收回去，竟然敢这么绝情的对待陆子轩。”
“你取笑我！ ”她不服气的追赶，两个人嬉笑打闹。米麦这家伙最喜欢挑逗，经常撩拨的顾菲雪发火。可是每次到最后都是自己求饶，因为她有个致命的弱点——怕痒。
“好啦，好啦。我不说你，你，停手，停手。”米麦笑的喘不过气来，“说正经的，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楚，确定这是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免得将来后悔。”
“不会后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回答的很坚定，没有迟疑。
有时候我们以为，很多事情只要用心去做，很多习惯只要用力去改，总会遗忘，二十二岁的顾菲雪坚信，她欠缺的仅仅是时间，后来才知道，有些事情的确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可是，还有些事情只会随着时间深入骨髓，和你的生命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哎，有句古话说的没错，不怕痒的人没良心，小雪，陆子轩这两年白对你好了。”米麦还在为他打抱不平，翻来覆去的念叨，大有没完没了的趋势。
顾菲雪听的头脑发胀，打趣开玩笑：“你这么帮他说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暗恋人家啊？”
她的笑脸突然僵住，神情极不自在，“哪有……”
“谁暗恋谁啊？”梁启飞在会场出口周围的那排大树下等着，早就看到她们一路嬉闹。也忍不住凑身上前，加入到她们的谈话中。
他今晚真的没有穿正装，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橘黄的路灯打在他英俊的侧脸。微笑着，嘴角微翘，少了平日里的冷漠，多了几分亲近。他招了招手，温柔的叫着：“小雪”。和记忆中某个熟悉的身影重和，她不由得看痴了。
“接着聊，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的兴致？怎么我一出现你们都不说话了？”
晚上的风有些大，树叶沙沙作响。前几天睡得晚，刚才又在冷风中吹了一个多小时，不小心着了凉，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头痛的感觉愈发强烈。
“小雪，既然你未婚夫来接你，我先回宿舍，不打扰你们。”米麦居心叵测的特意咬重“未婚夫”这三个字，电灯泡识趣的消失。
“阿欠……”梁启飞皱紧眉心，抚上额头，“我出现的好像不是时候？扫了你们的兴致。你的那位同学貌似不太喜欢我。”
“你感冒了呀？”顾菲雪刻意岔开话题，“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娇弱，一定是每天忙着工作，不按时吃饭，也不去锻炼。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哦，我可是不会照顾人的。”
“你还好意思说？”他委屈的低沉着声音说：“要不是你不让我开车，我至于在这儿吹这么久的冷风？工作能力不强，学习得过且过，连照顾人都不会，顾菲雪，你告诉我，我娶你这个老婆是做什么用的？”
她很诚实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你要娶我，这些问题还是你自己头疼的好，与我无关。”
“没关系，我可以一件一件慢慢教你。”梁启飞没有动怒，他停住脚步，牵住她的手，嘶哑动听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我们有的是时间，什么都可以慢慢来，比如说工作，比如说做为妻子该做的事情，不如我们现在就来点简单的，嗯？”
“简单的，是什么？”她不明白的闪着渴望的求知的双眼，乌黑发亮，粉嫩的红唇微微翘起。
“接吻……”身体先于语言行动，他的左手挽在她的腰际，右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嘴唇轻柔的擦过她的脸颊，慢慢延伸到唇畔。轻轻的添咬，引导着她打开贝齿，轻触舌尖。
“唔……”顾菲雪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地方突然吻自己。可是，怎么可以在这里？这是她和陆子轩经常散步的那条小路，她总感觉自己眨眼之间，他会突然出现在路口，然后冷冷的看着她，指责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变心。“不要……”
她用力把梁启飞推开，伸出手擦着自己的嘴唇。有些烦闷的说：“你不要这样！好多人看着呢。”
“顾菲雪，我喜欢你。”她无意识做出的排斥动作刺的他心里微疼，却还是直视这她的眼睛，确切的问她，“你拒绝我，是因为怕别人看见，还是因为你厌恶？”
“我……”顾菲雪不敢说，她早晚会成为他的妻子，接吻，不过是最平常的行为。
“阿欠……”他不再为难她，牵着她的手往回走，“你如果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亲你。不过……”
梁启飞邪邪的笑着，把刚才的失落和伤感掩饰的无影无踪，“如果是你主动亲我，我也不会拒绝，知不知道？这是我给你的特殊权利，没有任何哪个女人享受过的哦。”
“听你的口气，我怎么觉得你之前有过很多个女人？”顾菲雪端详着他那张妖言惑众的脸，略带探究。
“听你的口气，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吃我的醋？”他也托着下巴，好笑的回看过去。
她绕着圈子，接着追问：“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过很多个女人？”
“哈哈，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吃醋？”梁启飞兴趣盎然的和她纠缠于这个话题，陪着她绕圈子。似乎早已把刚才的不愉快忘的一干二净。
停在路边的车子按着喇叭，示意他俩上车。
替她拉开车门，径自坐在前座，他回头说：“其实，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一样的。”
都是没有，他早就知道。
不想因为他的缘故，让她不开心，所以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唯有自己知道心里的疼痛有多么清晰。
“很晚了，回去吧。”梁启飞忍住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头痛，闭着眼睛仰靠在座位上，脑门冷汗涔涔，“我有点儿累，先睡会，到了叫醒我。”
“你最近好像特别累的样子，公司的事情很麻烦吗？”她想起上次从迪拜回来也是这样，精神不振，“以后还是吩咐司机接我，真的不用你来。”
他头有些沉，清晰的听见她在说些什么却没有力气回话。
“我问你话，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吧？”
梁启飞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哼出一个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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