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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降章
各家嫡长子已悉数被救回,章枉看着自己的长子,想到了离京时看到的尚在襁褓的幼子,不禁惆怅了些,跪坐在案后,以手扶额,头疼不已。
那人在将领各自离开时留了下来,并未离去,看着章枉一副颓废的样子,咬了咬唇道,既已决定,便不该再为其所累。
章枉听着这话简直一肚子的窝火,幼时那般聪明伶俐的孩子,如何能变成这样的无情狠心,往日里疼的紧,舍不得冲他泄愤,便是叹了口气,撵他出去。
那人张张口,却也没发出声音,讲不出言语,只能转身离去。
且说孔昌得知一干嫡长子尽皆逃走,这摆明了便是弃车保帅的做法,手中他的族人便再威胁不了章枉,可叹那章枉当真冷情狠心如此之甚,娇妻爱妾嫡子全然不顾,也单救嫡长子,孔昕竟也有算漏的时辰,孔昌干笑了两声,便遣副将孔景去禀告孔昕此事。
孔景携的是紧急军令,直入孔昕住处,上前禀报道,章枉已派人劫走众家嫡长子,将军讲明,这章枉已经不顾人伦了,但求一胜,我家将军但请军师尽快重新谋划一番。
孔昕听了这话之后再没时间与他计较失理的事情,眉头紧皱,低声讲了句,不该如此的呀。
孔景只当没听见,便先退了出去。
孔昕唤来侍从服侍草草的穿了衣,便直往愉王之处去了,这时辰,一向晚睡的愉王都已经安歇了,孔昕不想等愉王侍从去唤醒愉王,便径直进了愉王的寝殿。
愉王眠浅,却是已经被吵醒,便让侍从取来衣裳,披着衣裳半起了身问,孔军师,这般是为何?
孔昕道,章枉遣人已劫走所有的诸将嫡长子。
愉王道,那柱国公府的其他人都还在么?
孔昕道,只失了章枉的长子章律。素日未得的章槿仍然不曾搜到。
愉王道,他预备拼死一搏?那柱国公府的人反而杀不得了。
孔昕道,王,我们手中的兵士无法匹敌章枉手下之兵,将也无有强于章枉者,从愉王驻地调遣的军士将于五日后抵京,怕是撑不住了。
愉王拉了拉手中衣裳的下摆,低吟了一会道,容我思考一番,孔军师便先会吧。
孔昕起身离开,然后便去了议事厅,吩咐侍从,请来愉王的那一众有身份地位的谋士。
商量一番之后却仍是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孔昕暗道自己简直便是疯了,素日里不屑与他们为伍,据理力争,毫不留情,今日却在这里要集思广益,众臣虽不曾给他脸子看,偷偷在下面捂嘴打着哈欠却是不少,孔昕暗骂自己糊涂了,往日里这帮用材便无甚用处,现在哪里就能有什么厉害啊。
便不顾那些谋臣的争吵,满脸疲惫的回房睡觉去了。
临睡前着侍从去吩咐孔昌,章枉如无意外,明日定会攻城,但要城防稳固。
侍从领了命便急匆匆的去了。
同夜,吴训率众将也赶至京都城外与章枉汇合。听说了章枉的决定,当场愣住了,直接闯进章枉的营帐,差点与章枉打起来,直骂道:“原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不想你竟是如此狠心薄情寡义无耻!”
章枉一脸苦涩,“我原也不觉着自己能这般的寡义无耻。”
吴训抬手便想对章枉饱以老拳,却是那身着黑衣之人拉住了他,那人道:“此番之事皆我所为,与他无干,你若心怀不满,尽可对着我来。”
吴训正转手欲揍其人,方觉着声音极其耳熟,忽然想起之人是谁,便只好放下手,恨然道:“你如何在这里!”
那人低头也不言语,吴训看了看那蒙面的黑布,亦是对那人无法,愤然离去。
次日,章枉吴训及那人同上了战场,后面随着的是章律章林还有年纪尚小的章行及章家门下诸将。
先是派人搦战,不久之后便见一着将袍之人站于城墙之上,隐约是孔昌,然,却并不言语也未让部下出来叫骂回去,章枉眯着眼看向孔昌所立之地,向身边的那人道,他这般想要做什么?
那人笑道,大约是预备是降了吧。
章枉极是相信那人,却仍是无法明白孔昌缘何要降,便问,你如何知道?
那人道,你我既已得到诸将嫡子,表明断不会再受其威胁,杀戮众家亲属只会让诸将更恨他,此谓兵法长云哀兵必胜,因而今日他并未扬言屠掉众将亲属。然,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得胜,太子登位,他必然会因谋反被诛三族,如若他临阵倒戈,势必境况将会作翻天覆地之别,孔昌虽为武将,然孔家之子无蠢才,我猜,孔昕可能已经授意他降了,不出意外,现在该是他争取最大利益的时辰了。
章枉苦笑了一下道,你早就知道那些人不会死?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那人道,昨日里这般只是猜测,还得看孔家是否上道。今日你安心便好了,依现在的情形,孔氏再不敢下手了。
章枉道,还攻城么?
那人道,攻,为何不攻?
那人便转头向章律道,传令攻城。不一会,战鼓之声便传遍三军,新一场的攻伐便又开始了。
午后,孔昌率手下众将开门投降,奉上章门诸将的亲眷,章枉着章林去受降,收缴兵器存回武库,使孔昌带兵将那些刑徒押回茂陵,续建茂陵。章枉则率军进了京都,开始与京畿军短兵相接,京畿军人数不足章家军三分之一,接连败退,宫廷守卫军同时对京畿军后方攻击,与章家军形成夹攻之势。
两日之后,全面溃败,愉王孔昕被俘,梁王率并其封国在内三国之兵阻遏愉王军北上之势,金陵亦传来嘉元帝不曾驾崩,已正往京都赶回。自此,愉王谋反宣告全面失败结束。
章枉一骑一马,领着那人出城,嘱咐他几日后再回京都,那人倒也潇洒,走的干净利落。
养伤之中的章枢听闻水湛不曾有事,喜极而泣。太子整理连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愉王之众,现在只能等嘉元帝回京亲自处理,越不得权。
愉王如何说也是太子之兄,水湜在如此忙碌之中,硬是空出时间去愉王府看看了水汧。
近日来的战争操劳,已经让水汧疲惫不已,水湜看到水汧之时,感觉水汧苍老的简直不是二十七岁弱冠之人,好似瞬间老了十多岁一般,叹了一口气,道,皇兄安享富贵便好,何苦这般。
水汧道,什么这般那般,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生于皇家,不争一番,枉费了这几世修来福分。
水湜道,皇兄,记得当年你就封之时,父皇赐予的五色土么?
水汧挑了挑眉,看向水湜,并不言语。
水湜接着又道,它原不过也只是泥土,因着被诸王带回封地,便成了社稷所供,享祭祀,然,终究也不过是一捧土。
水汧道,那也是曾享过祭祀,与他者相别。
水湜道,皇兄,窦后的事情孤已经知道了,去年你回京都之时,父皇便彻查了窦后一系,此番南下,窦氏一族怕是该灭了。
水汧道,与孤何干?窦家除了当年的窦静德,便再没有能人将才出现过,窦家又兼之败乱,衰落是必然之事,父皇何苦为难?
水湜冷笑道,你如此清楚,缘何还与窦后结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窦继即便无才,窦家仍能将数万京畿军牢牢掌握在手中,皇兄你不该说些什么么?
水汧淡然道,你既已知晓,便查去吧。
水湜看这边得不到答案,正寻思着是该去折腾孔昕。
水汧却道,孔昕那边你更是别妄想了,他断是不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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