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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
枫树下,浴火重生的凤凰对上魔王子。
魔王子出手就是大招:“吾对自己种下的仇恨,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感到非常满意。只是你执着到愚蠢的程度,多少有点可惜,吾只给你三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
赤睛:“不见得。”
两缕过分张扬个性的刘海在风中凌乱,一阵剑气袭来,
魔王子:“这次援军来的格外及时。”
赤睛:“看来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此时天突然暗下来,碎岛千帆乘风而至。
魔王子虚晃一招,赤睛化为巨龙,伴随轻佻的声音:“老婆,吾来了。”两人消失在天际。
慕容情仰望天空,手心握出血痕,而剑之初却拦住他。
剑之初:“报仇固然重要,但风雨飘摇中的慈光之塔,更让吾牵挂。”
慕容情:“吾随你去。。。吾不希望亡族灭种之恨在你身上重演。但只问你一句话,若玉辞心真的入魔,想要毁灭四魌界。你会杀她吗?”
剑之初:“吾。。。会的。”
慕容情:“杀她之后,你会不会自杀。”
剑之初:“吾不知道。”
慕容情携起剑之初的手,明蓝色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告诉吾,你不会。。。因为我们还要去看什刹月金风,尝尽天下美酒,看尽人间美景。”
枫树下,两人再无言语。
伊人千年寻不得,什刹金风醉太平。
祭天台之上,戢武王在枯萎王树下安葬符应女。
多少次受伤,就会多少次痊愈,这次医生已经却没有医好自己。
“吾的命,不再属于吾自己,这样反倒轻松了。谢谢。。。吾不再说对不起,更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因为它如此珍贵,是湘灵,发仪和你用命换来的。槐生淇奥早就死了吧,只有戢武王还活着。”
土慢慢盖上,掩住逝者的容颜,一片异样的冰雪飘过末日风暴,落到新坟上,异样的冰冷,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戢武王背对来者,依然默默哀悼亡友。
“衣青衫,持玉杖,一身不贩古时丹。兆天云,现符应,当世医国敢自矜。”戢武王一边低吟,一边用青竹在地上写下这悠然自得医者的诗号。
“这里睡着碎岛最好的医生,她是太宫的妹妹,医术高超,而这并非她身上最美好的部分,最美的是:她有颗医者的心。或许当一切尘埃落地时,吾能用另一种方式来祭奠她。”戢武王将青竹插在坟上。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柬一切堕落和害人行为,我不得将危害药物给与他人,并不作该项之指导,虽有人请求亦必不与之。尤不为妇人施堕胎手术。我愿以此纯洁与神圣之精神,终身执行我职务。无论至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作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倘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只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共殛之。。。符应,这是你终生信奉的誓言,若命运能让吾存活到交出王者责任那天,吾将立志成为你那样的医者,遵循你的誓言,继承你的理想,以医术来守护生命。。。但现在,吾只能以剑戟来守护生命!”
戢武王手持或天戟在地上重重一击,转身对上飘雪中的来者,面具的目光寒若冰晶:“传说中的剑者,袭击吾父的杀手。为师尹,你来的太晚;为四魌,你来的太早。”
“在这对死者的祭祀中,吾依稀见到当年焚烧殆尽的即鹿。。。你以成为医者来祭奠符应女,那样是否忘掉符应;即鹿死后,吾用一生来祭奠她,却送不走所有的回忆。”
“吾对文艺没什么兴趣,对即鹿更没兴趣,你到祭天台上难道就是围观葬礼吗?”
“她在昨夜的梦中说过:‘放开吾。。。吾被汝之思念坠在轮回外已千年。’那吾就放开她,杀掉所有跟她有关的人,埋葬所有记忆,然后在轮回中找寻她的身影。”
“吾跟即鹿无直接联系。杀师尹吧。”
“他已经面目全非,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极尽丑陋,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记忆的温度,只剩冰冷。。。如渎生暗地般冰冷,阴暗。”
“还有剑之初,你快点选,吾想早点回去带碎岛众人离开四魌界。”
“你可知道,爱一个女人,在她离去后,会在她留下的温度中,走遍万千世界,寻她的影子,遇到那个最像的影子,就会爱上,爱的只是幻影。。。所以继承雅迪王亡妻面容的你,确有几分像即鹿。。。多可悲啊,即鹿在那人心里也只是亡妻的幻影。”
戢武王扶额,仿佛看到某羊的文艺版本,于是感慨:“你也很像一个人。。。不过吾没时间跟你讨论吾像不像即鹿。”
“你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死去。。。如同回忆的书签在火中翻飞,化为灰烬。”
一抹妖异的紫色睫毛骤然颤抖,抖落一片琼华,仿佛紫蝴蝶微颤,振翅欲飞,剑气随之而来。
一袭白衣翻飞如雪,在高耸的祭天台上优雅绽放:“雪有两种,风中飘逸,若玉蝴般随心所欲,细细听,能听见落雪的声音,即鹿说过,那是雪吻大地的声音。”
或天戟雷霆万钧划过祭天台,震落一地冰霜:“吾只认识一种雪,那就是冰封千里,覆盖一切污秽的暴雪。”
“这种雪暴风席卷,凌厉绝望,就像雅迪王苍白的须发,就像他眼中残酷的寒霜,就像他苍凉的额。”
“可惜即鹿更喜欢暴风雪。”这女人一辈子跟雪过不去,不对,是雪跟这女人过不去,而且不止一辈子。
“对,她独爱那席卷一切的气势。。。吾本该离去,可吾怎样保护用蜡做成爱的城堡,面对她炙热的火焰。”
无伤的剑随意飘舞,快而优雅,或天戟力量惊人,却无半点胜算。四魌界动荡不堪,连祭天台也逐渐被波及,戢武王瞟了一眼天上玄珂,又担心魔王子这个异数。。。心中稍有焦虑,被无伤划落一道朱红。
必须速胜,不可焦虑。。。前尘往事如画般浮现,正是祭天台,雅迪王提起此人。
“无伤前辈,此举的确有失武格,但吾必须速战速决。”风雪之中,戢武王低低道歉,继而拔出剑。倾雪一出,终末之剑停滞,连飘雪都变得极其缓慢,仿佛一次凋零,延续了几生几世。
依稀是她清冽的声音:“那是雪亲吻大地的声音,极慢极轻。。。就像你的吻。”
倾雪剑刺入他身体,仿佛雪吻般轻柔,孤独的剑者飘然倒下。
“万年焰淬,百年一梦,以血牧剑,只盼这利刃,握在她手中翻飞若蝶,凋零如雪。那一刻,纵使剑气霜华也在她面前倾倒,故名:倾雪。”
“倾雪剑你炼来给她的。”
然无伤的眼中已看不到别人,伸手握住戢武王持剑的手:“即鹿,这剑柄能触到你体温,吾也可以握住这持剑的手。。。触到丝丝温暖,如你的眼泪,如你的心碎。”
戢武王被濒死的文艺男打击的颇为绝望,内心吐槽:你才像即鹿,你全家都像即鹿。不对,你眼中谁都是即鹿,四魌都是你的回忆,那你去毁了四魌界好了。。。‘抱着爱人跳灭世之舞’很适合你。
“你的剑尖轻吻吾的心房,如雪亲吻大地。。。吾以心感受到这剑上的温度,几分似你的柔情,温柔而刺透人心。”
“吾知道即鹿为什么抛弃你了。”戢武王忍不住吐槽,然无伤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或许无伤从未听到过谁的声音,他在自己的世界筑起一道琉璃墙壁,透过琉璃看外界一切,浮生万物只是投影,唯有即鹿打碎过琉璃墙,进入永岁凋零凄寒世界。。。跟那人多像。
“在你的剑下凋零便是一切的终结。。。愿来世,吾能化为一片飘雪,落在你温软的容颜上,融化为一滴清泪,暗自滑落。”握住持剑者的手终于坠落,仿佛风中飘得太久的琼英,终于落地。如紫蝶的睫毛阖上,不再飞翔。
戢武王抬头,质问天上之人:“吾父雅迪王,为什么要夺去此人心中唯一的温暖。。。对那人,吾是不是也犯下相同的罪过。”
碎岛玄珂发来召唤,戢武王却带着剑者赶往飘摇的慈光之塔,来到即鹿墓前。她将坟掘开,将无伤放在已成骨灰的即鹿身边。然后轻轻的,轻轻的用雪慢慢覆盖他们,仿佛埋葬自己和另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这平静的雪下面埋葬的人,做着多么不平静的梦。”
如墨苍穹中,戢武王抬头望去,碎岛玄珂还在:“吾也该去拥抱吾的温暖。虽辜负了痴迷大雪的小羊,但人生终究有所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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