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

　　天刚蒙蒙亮时，沈澈就醒了，本来还想着再睡一会儿，可完全没了困意。

　　他只好起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桌前翻开书，当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帘时，大脑像是死机般，无法思考，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十几分钟后，书还停留在那一页，他索性把书推到一边，眼神迷茫的看向窗外，就这样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大亮，沈澈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混沌的思绪也渐渐清晰。

　　这时，他又不自觉想起陈川之前种种的反常行径，不禁开始对他的话产生怀疑，可他不能直接跑去问。

　　思来想去，他打算去找赵清语聊聊，毕竟她是基地的老员工，性格也直爽，或许能得到些线索。

　　刚好这会儿赵清语不忙，看见沈澈来了，笑着招呼他：“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说着就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沈澈接过水杯，没绕圈子开门见山的问：“基地里不管是谁，都不能去对面的大楼吗”。

　　“当然啦，你刚来的时候没人告诉你吗，这是基地的规定”，赵清语微微皱眉，带着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我知道，就是想确认一下”，沈澈老实的回答，接着他又问：“那这个规矩是一开始就有，还是后面由于其他原因才制定的”。

　　闻言，赵清语垂眼想了会儿，才缓缓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沈澈心里有点失望，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那你认识高屿吗”。

　　“高屿？好像是那个图书管理员”，赵清语脱口而出，“我平时不爱看书，很少去图书馆，和这人就见过几次面”。

　　突然，她坐直身子，眼神直直的盯着沈澈，“你问他干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上次借书时，和他聊了几句，感觉这人挺有趣的”，沈澈摆摆手自然的说。

　　这时，赵清语重新靠回椅子上，脸上彻底没了笑容，语气冷冷的说：“你要是借着聊天套话，那还是趁早回去吧，我无可奉告”。

　　沈澈心里咯噔了一下，清楚自己问话的目的太直白了，估计接下来赵清语不会有任何回应了，但他还是不死心，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陈川是个怎样的人”。

　　没想到这话一出，赵清语反倒像是来了兴致，眼睛一亮，凑到沈澈身边悄悄的问：“你问他干嘛，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沈澈直接愣住了，他完全没料到赵清语会这么说，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你想什么呢”。

　　可赵清语好似没听到沈澈的话，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里满是调侃，沈澈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着急的解释他真的对陈川没想法。

　　无奈的是，赵清语并不相信他，最后他随便找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闲聊几句后，就匆匆起身离开了。

　　‘简直太尴尬了’，沈澈脸颊一阵阵的发烫，懊悔的想：早知道就不问这个问题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到宿舍后，沈澈又开始研究起那本书，在仔仔细细的逐字逐句看完整本书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就是一本普通的异种记录手册，无非是其中的描述过于详细。

　　沈澈起身活动身体时，才注意到窗外已经彻底黑了，一看手环，时间赫然指向十二点半。

　　于是他快速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辗转反侧到一点多，他还是没有睡着，不知为何他此刻特别清醒，毫无困意。

　　“算了，去一楼取点助眠药吧”，沈澈低声嘀咕着，掀开被子走出房间。

　　原本打算坐电梯下去，可他想到自己一天几乎都待在屋里没怎么动过，便犹豫了一下，随后转身走向了楼梯间。

　　刚走到三楼转角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突然传来，是门锁转动发出的声响。

　　沈澈脚步猛地停住，心中警铃大响，这大半夜的出门要干啥，难道和自己一样？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缝隙，只见陈川从办公室出来，径直走向电梯，由于灯光昏暗，他根本无法看清陈川的脸。

　　‘他为啥这个时间点了还不休息，这是要去哪’，沈澈愈发感觉陈川有问题。

　　“叮”的一声，电梯门关上了，沈澈快速跑过去，看到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正在由3变为2，最终停在了1。

　　沈澈不敢耽搁，狂奔到一楼，可一楼安静的出奇，他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寻找陈川的去向，但奇怪的是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陈川已经走进哪个房间了吗’，他不禁怀疑。

　　但此时，沈澈也不敢贸然出去，他只能在楼梯间等待，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外面依旧没有动静，这下他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这人在干嘛。

　　考虑片刻后，沈澈还是决定出去，如果遇到陈川，就说自己是来取助眠药的，反正这本来就是他来一楼的目的。

　　在做了个深呼吸后，沈澈轻轻推开门，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步向着医务室走去，期间他还不断大声的咳嗽，想惊动陈川，使他现身。

　　可计划失败了，沈澈依旧没能见到陈川的身影，这里好像除了他没有别人。

　　沈澈心一横，把每间屋子都检查了一遍，一楼的房间不多，很快就查完了。

　　结果就是陈川压根不在一楼，可电梯明明在一楼停下了呀。

　　眼看时间已经到后半夜了，沈澈觉得再待在这里也不会有所发现，刚好这时有了困意，便想着坐电梯回房间睡觉。

　　就在他刚准备按上行键时，停在一楼的电梯竟神奇般的自动上行，抵达三楼不动了。
　　没等沈澈大脑做出反应，身体就先行动了，火速冲向三楼。

　　好在他速度较快，刚好赶上电梯到达，他通过门缝向外望去，看见陈川走出电梯，进了他位于办公室旁边的宿舍。

　　这下沈澈一头雾水，他想不明白，这人是一直待在电梯里没出来吗。

　　原本的睡意在意此刻也荡然无存，沈澈彻底失眠了，就算吃了药也不管用，直到天边渐渐泛白，他还在想陈川半夜在电梯里干什么。

　　可不管怎么，这次沈澈是彻底认定陈川有问题，既然无法直接从他嘴里获取线索，那就走捷径，在他办公室里安装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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