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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上?
姜至将食指放在贺云帆的鼻息下,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手指时,姜至真想说,没死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她做的饭真的不合胃口?
贺云帆鼻间萦绕着姜至抹的雪花膏和女人身上特有的混合气息,他猛地睁开眼,入目更加让他气血噌噌地上涌。
——姜至半弯着腰,因为天气热她把顶扣的两个纽扣给解开,平时直着腰还好,像现在这么半弯着腰,正好可以看见里面白色内衣托起的半圆.....
秦扬早已经悄悄退出去,给两口子留下私人空间。
贺云帆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你咋啦?”姜至手忙脚乱,还以为是伤口发炎了:“我去叫医生。”
贺云帆紧闭着眼,额前的刘海出了不少汗:“不,不用,我缓缓。”
“你脸这么红。”姜至用手背蹭了下贺云帆的脸:“你确定不是伤口感染的?”
贺云帆闭着眼冷不丁地接触到姜至的手背,身体一抖,转过身背对着姜至,说话都快不利索了:“没事,我躺会儿。”
姜至一脸懵,看了看贺云帆生硬的背影,又看了看一点儿没动的饭菜,心里有点不开心,好好做的饭,他不吃......
“你还吃饭吗?”姜至擦了擦饭盒边:“不吃我拿回去了。”
“我一会儿吃。”贺云帆依旧背对着姜至,没转过来:“让秦扬先送你回家吧。”
姜至站着没动,毕竟贺云帆是为了她受伤的,她不想欠这个人情:“我要不在这陪护?给你擦擦脸什么的......”
“不用。”贺云帆猛地转过身,姜至都没说完话,吓了她一跳,贺云帆整个脸通红,像虾一样,蜷缩着身子:“秦扬在就行,让秦扬早点送你回去,要不我送你回去?”贺云帆说完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行不行。
“别闹。”姜至连忙拒绝,一个病人送她回去,这还像话吗?姜至撂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推门出去了。
屋内彻底静下来,只剩贺云帆缓缓地呼吸声,他闭着眼睫毛抖动,姜至要是留下来照顾他,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第二天,迟春雨来了。
迟春雨一见到姜至就哇哇地跑过来,抱住姜至:“姜至你受伤没?太吓人了那群混蛋,我告诉我爹地让她帮你。”
“别。”姜至回抱迟春雨,温声道:“千万千万别麻烦别人,放心吧,我有数。”
“怎么摆个摊这么乱啊,还拿刀什么的这也太吓人了,还好你没事。”迟春雨拍了拍胸口,心有余辜道。
姜至想,这位大小姐估计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没见过什么恶劣事件很正常,话语中自然地转移话题:“我今早才发现小推车前面有点散架,要不要陪我去一趟木材厂?”
迟春雨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道:“好啊好啊。”
姜至带着迟春雨回家推小推车,小推车也许是在昨天激烈的状况中撞到哪里了,推着晃晃悠悠的。
迟春雨好奇地打量着木材厂,她家是开棉纺厂的,与木材厂统一受工业局管理,共享电力供应和运输车队,但她一遇见这些木屑啊粉末的就觉得浑身痒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所以迟春雨从小没怎么来过厂子里。
姜至找到背对着她们正在教一个男孩画图的王帆。
“来了啊。”王帆冲姜至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旁边男孩的后脑勺:“行了,自己寻思寻思。”
“不好意思啊。”姜至略带歉意地把推车推过来:“前面有点晃悠,看看是咋回事?”
王帆蹲下摸了摸推车前板:“小事。”他站起来,拍拍手:“加固下就行。”
姜至在一边扶着推车,王帆拿着工具两三下就加固好了。
姜至感激道:“太谢谢了,多少钱?”
王帆摆摆手:“这点儿忙还要钱,看不起我呢?”
“怎么会。”姜至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王帆了,本来人家就是免费给她做的推车,又免费修的:“等你下班我请你吃饭吧。”
王帆翻了页桌上的日历,皱眉道:“今天不行,等改天吧。”
姜至怕人家是推辞:“那你有空去三道口找我,我住那。”
“知道了。”
姜至回身推着推车,看见一旁迟春雨带着口罩,穿着小长袖站着没动。
“走啦。”姜至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噢。”迟春雨像刚回过神似得,帮姜至扶着推车往外走。
“他是谁呀?”迟春雨沉默了一瞬,开口问。
“你说修车的那个啊,他叫王帆。”姜至没听到回应,看了一眼不知道想什么的迟春雨,问道:“怎么了?”
“没。”迟春雨摇摇头:“就是觉得他劲挺大。”
姜至“噗嗤——”一声笑了:“在木材厂干活的能不力气大嘛,不大都在坐办公室。”
俩人走出一段路,迟春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王帆出门把蓝色工装服脱下来,光着膀子在水龙头那喝水擦身子。
那宽阔的背脊上流下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泉水,阳光一照,在古铜色的皮肤下闪闪发光,迟春雨嘴唇一抿,转过头去。
姜至把推车推到院子门洞里,看见迟春雨若有所思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没和初盈见面吗?”姜至随口问了一句。
“她今天在学校,没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你去看看她?”姜至知道迟春雨是想和梁初盈见面的:“我去医院。”
“你自己行吗?”迟春雨不放心地看着姜至:“要不我送你。”经历过那群混混,迟春雨真怕姜至再遇到什么危险。
姜至心里一暖:“当然没问题啦,我坐三轮去,走。”姜至往外走:“我看你坐上三轮我再去。”
姜至出门拦了辆三轮车把迟春雨送上去,三轮出发了,迟春雨还回头往姜至这瞅:“你慢点儿啊。”
姜至笑着摆摆手。
下一秒,姜至也拦了辆三轮,只不过目的地不是医院,而是公安局。
她想通了,难道因为怕报复就让那群混蛋逍遥法外?之后的事情是之后的她该想的,现在的事情是现在的她必须要解决的。
姜至到了公安局和警察详细描述一遍,就等着法律制裁这帮混混。
“同志请留步。”
姜至走出警局大门,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她回头——看见一位看着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短袖衬衫和灰色长裤,一看就是很板正的一个男人。
姜至确定门口只有自己,可她记忆中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你在叫我吗?”
“对。”男人看着很激动,快步朝姜至走过来:“你还记得你在三道口救下一位老人家吗?”
他这么一说,姜至立马想起来那位倒地的老爷爷,忍不住关心起来:“你是那位老人家的家人吗?他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那是我家老爷子。”男人鼻翼鼓动着,眼睛亮得发光:“我听医生说多亏一位小姑娘做的心脏复苏,我找人打听许久,终于打听到你在路边卖盒饭,我昨天去了没看见你。”
昨天发生的事情也不好意思跟一个陌生人讲,姜至点点头:“没事就好。”
“你放心好了,我听说你的事情了,我们保卫科现在定点巡逻,早中晚各八小时,你不用担心那群混蛋会打击报复。
“您是.....”姜至看着男人的气质,板正精神,心里隐隐有个想法:“是保卫科的科长吗?”
“爸。”还没等男人回话,俩人耳朵中传来一道清扬的青年音。
姜至下意识回头看。
黑色轿车前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他穿着红白相间的花衬衫,上面有几何图形,领口敞开两个扣,露出凹陷的锁骨,下面穿着卡其色的长裤,头发是往后拢,露出一张俊脸,头上戴着个墨镜。
这一身好时尚啊,这是姜至的第一想法,毕竟这个年代还没见过谁穿得这么招摇呢。
年轻男人走过来,在姜至面前停下,一双桃花眼,笑起来风流倜傥得很。
戴山眉毛不自觉皱起来,看起来很有威严,他最不喜欢儿子穿得这么花花绿绿的了,跟个鹦鹉似得,在外人面前也不好意思发脾气,便忍着怒气说:“你穿这大长裤不热啊?”
“不热啊。”戴星来手指把玩着墨镜:“这样穿好看。”
戴山在姜至没看到的地方白了他儿子一眼,对着姜至脸上立马绽开笑容:“女同志,这是我儿子戴星来,今天去我家吃饭吧,家里准备好饭菜了。”
“是你啊。”戴星来那双多情的眼睛看着姜至,一字一句缓慢地说:“就是你救了我爷爷?”
姜至连忙推脱:“不用这样的,救人是在所不辞的,吃饭就免了,你们一家人聚聚,我就不去添乱了。”姜至说完就要走,她可不想再去别人家吃饭,太麻烦了。
“别走啊。”戴星来张开双臂拦着姜至的去路,姜至差点鼻梁撞到他胸膛上,能闻到这个公子哥身上一股香味,还不是洗衣粉的香味,而是香水味。
“星来,别胡闹。”戴山喝了他一句。
戴星来撇撇嘴,把墨镜插到衬衫口袋上,痞痞地一笑:“我听我爸说你做饭可好吃了,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家的饭所以不来啊。”
“没有!”姜至赶忙否认,像询问似得看向戴山:“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戴山背着手,忍不住伸出手捅了戴星来一下:“你瞎说什么啊。”
“那你就来啊。”戴星来继续道:“你来我就相信你不是看不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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