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极光般绚丽

作者:凉风菇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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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童梦雅觉得,今天来工厂参观前真该查查黄历——上面多半写着“诸事不宜”,尤其要防“油腻中年”。

      她甚至在心里默默构思了一条新的黄历禁忌:“今日不宜美丽,易招苍蝇。”

      那位姓王的车间主管,第五次“不经意”地蹭过她身边时,童梦雅默默把手里的工厂宣传册卷成了棍状。

      要不是顾及公司形象,她可能已经条件反射挥出去了。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是属磁铁的吗?怎么总往我这边偏?

      “童小姐今天这身连衣裙真是靓丽,走在咱们车间,整个流水线都亮堂了!”王主管凑过来,烟味混着口臭扑面而来,童梦雅差点没当场闭气。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您这口气,堪比化学武器,我要是戴着防毒面具来参观,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她微笑着后退半步,内心弹幕狂刷:谢谢,但你能不能离我三米远?我鼻子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种罪?美丽难道是一种罪过,需要忍受这种“生化攻击”来赎罪吗?

      就在那只油腻腻的手即将搭上她肩膀的瞬间,童梦雅猛地转身,用卷成筒的宣传册精准隔开两人距离,脸上挂起职业假笑:
      “王主管,贵厂的安全生产规范写得真详细,尤其是关于‘保持适当社交距离’那一条。我觉得咱们都应该好好学习,特别是您,看起来特别需要重温一下。”她特意加重了“特别”两个字。

      王主管表情一僵,旁边几个工人低头偷笑。他悻悻收回手,嘴里还嘟囔:“童小姐太敏感了,我就是热情好客。”

      童梦雅在心里冷哼:您的热情,就像过了期的牛奶,不仅馊了,还有毒。

      陈苗苗适时凑近,压低声音:“这老色批段位也太低了,连潜规则都只会最low的性骚扰。我猜他的人生格言是‘只要我不要脸,尴尬的就是别人’。”

      童梦雅叹气:“我现在特别理解自然界有些生物为什么选择用放臭气来驱逐天敌。看来在某些情况下,道德和礼貌反而成了弱点。”

      她突然觉得,职场对女性来说,有时候就像闯关游戏,不仅要打怪(完成工作),还要防着来自“队友”的暗箭。

      座谈会时,那道黏腻的目光依旧如影随形。

      童梦雅低头给陆鸣成发微信:“你们男人是不是总迷之自信,觉得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比如某些人明明长得像车祸现场,却自信得以为自己是风景线?”

      陆鸣成回得飞快:“不包括在座那位,他看起来急需一面镜子照照现实。另外,请勿地图炮,我司优秀男青年还是很多的,比如你面前这位。” 后面还跟了个自恋的表情包。

      童梦雅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引来全场注目。

      她赶紧正色,假装认真记录。内心却忍不住想:陆鸣成这种隔着屏幕都能精准吐槽的技能,算不算另一种“霸总天赋”?所以说,找男朋友还是要找毒舌的,关键时刻能帮你用语言杀人于无形。

      晚宴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王
      主管借着敬酒的名义,恨不得把整瓶茅台都灌进她嘴里。

      三杯下肚,童梦雅已经觉得天花板在跳探戈,脚下的地毯也变成了软绵绵的云朵。她迷迷糊糊地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步步生莲”?不对,是“步步踩棉花”吧。

      “我、我真的不行了……”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一刻她深刻理解了一个道理:在酒桌上,女性的“不行了”在有些人听来就像是“我还能再喝三杯”的挑衅。

      这个世界对女性的恶意,有时候就藏在这些“劝酒文化”里。

      陈苗苗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我送童小姐回房休息。”

      王主管一个箭步上前:“我来帮忙!”那急切的样子,像是生怕错过什么天降福利。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不用!”默契得像是经过专门训练。

      童梦雅醉眼朦胧,却灵光一闪,拿出背诵课文的架势:“根据公司《员工行为规范》第三章第二条……异性、异性员工不得在非工作场合单独相处……违者、违者扣发季度奖金……嗝……” 她甚至还即兴发挥,加上了后果。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难得机灵了一回——这可是陆鸣成曾经教她的,遇到职场骚扰就搬出公司制度。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意外地有效。看来在职场,有时候“死板”的规章制度,反而是最有效的防身武器。

      王主管果然愣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大概是在想:这姑娘喝成这样还能背诵员工手册?这是什么新品种的职场妖精?

      回到房间,陈苗苗一边帮她卸妆一边感慨:“长得漂亮真是甜蜜的负担啊。我要是长成你这样,出门都得带个防骚扰指南。”

      童梦雅瘫在床上嘟囔:“那我宁愿苦一点……美丽这玩意儿,就像高跟鞋,看着光鲜,谁穿谁知道,脚疼。”

      她想着,这个社会对女性总是如此苛刻,既要你美丽动人,又要在你被骚扰时质问“为什么偏偏是你”?仿佛美丽成了原罪。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争执声。

      童梦雅努力睁开眼,依稀看见陆鸣成站在门口。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那张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写满怒意,眼神凌厉得像要杀人。

      他一把将王主管按在墙上,声音冷得结冰:“我的人,你也敢动?” 那一刻,童梦雅恍惚觉得,他像是从中世纪骑士小说里走出来的守护者,为了心爱的公主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

      后续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他温暖的手掌轻轻拂过她的额头,还有那句带着无奈的低语:“总是这么让人不放心……” 那声音里的担忧,比任何情话都让人心动。

      童梦雅在半梦半醒间想:也许爱情最真实的样子,不是永远的风花雪月,而是在你最狼狈的时候,有人为你收拾残局,还怕吵醒你的梦。

      第二天清晨,童梦雅在头痛中醒来。

      看到坐在床边的陆鸣成,她下意识检查衣物——完整穿着。随即意识到这个动作很多余,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就发生过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童梦雅啊童梦雅,你都跟人家同居了,这会儿装什么纯情少女?这反射弧长得可以绕地球三圈。

      “那个……”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昨天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吧?比如抱着马桶唱征服之类的?或者对着监控跳科目三?”
      她已经开始脑补自己酒后疯癫的画面了,越想越绝望。

      陆鸣成放下手中的书,眼神幽深:“你抱着我不肯松手,说我是你的专属骑士。还非要我发誓,这辈子只做你一个人的守护者。”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有这么回事。

      童梦雅瞬间石化:“不可能!我酒品没那么差!” 虽然内心已经慌得一比:万一我真的这么说了,岂不是丢人丢到外太空?

      “哦?那要我给你回顾一下昨晚的录音?” 他作势要去拿手机。

      看着他眼中闪过的笑意,童梦雅顿时反应过来被耍了。

      她扑过去捶他胸口:“陆鸣成你学坏了!” 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没真的社死。

      闹过后,她正色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个人愿意为你担心,其实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陆鸣成轻叹一声,将她揽入怀中:“你要记住,美丽不是原罪,但不该成为别人伤害你的理由。学会保护自己,比指望别人永
      远及时出现更重要。” 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动作温柔得让人想哭。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因为我不能承受任何失去你的可能。”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漾开层层涟漪。

      童梦雅突然明白,爱情里最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不能失去你”。

      返程的车上,童梦雅试图活跃气氛:“别生气了,回去我给你做顿大餐?我最近新学了一道红烧肉,虽然上次做的时候触发了火警报警器……”

      “你煮泡面都能把厨房点着。为了我们家的财产安全,还是我来吧。”

      “那……给你按摩?我最近在视频上学了泰式按摩?”

      “上次你给我按摩,我落枕了三天。童小姐,你的按摩手法堪比刑讯逼供。”

      童梦雅眼睛一转,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车子猛地减速,陆鸣成耳根泛红,强装镇定:“童小姐,请注意影响。我们现在还在高速上。”

      “所以陆总这是接受赔礼了?”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心里想着:看来再高冷的男人,也抵挡不住撒娇的魅力。

      这是她在与陆鸣成的相处中学到的重要一课——适当的撒娇是感情的润滑剂。

      后来童梦雅才从陈苗苗那里得知,陆鸣成以投资方身份施压,让工厂开除了王主管。

      他从未提起这件事,就像从未提起那夜他一路超速、闯了三个红灯赶来的疯狂。有些人的爱,从不大张旗鼓,却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为你扫平一切障碍。

      童梦雅想着,这大概就是成熟爱情的模样——做得多,说得少。

      童梦雅望着办公室里正在训斥下属的陆鸣成,突然觉得这个表面冷硬的男人,其实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了细节里。

      爱情最动人的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这些默默守护的瞬间。就像他说的:“你可以尽情去看这个世界,但必须知道,任何时候转身,我都在你身后。”

      这句话,比任何海誓山盟都让人安心。她突然悟出一个道理:真爱从来不需要刻意证明,它藏在每一个下意识的举动里,藏在每一次本能的保护中。

      下午朱主管来询问出差事宜时,童梦雅简单带过。等他离开,李莉神秘兮兮地溜进来,那架势像是地下党接头。

      “你认识李依一吗?朵拉医药的那个女总裁!” 李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写满了“有大瓜”三个字。

      童梦雅摇头:“只听过名字,怎么了?” 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拉响了警报:朵拉医药?那不是公司最近在谈的重要合作伙伴吗?

      李莉压低声音:“她今天来公司了,直接进了陆总办公室——已经待了两个小时!”

      她特意伸出两根手指,强调时间之久,“而且你知道吗?她可是陆总的大学学妹,据说当年还是校花!”
      看着李莉八卦的眼神,童梦雅轻笑:“所以?”

      她努力维持镇定,心里却已经开始上演八百集连续剧:校花学妹?商业合作?单独相处两小时?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简直可以写一本商战爱情小说了。

      “听说她年轻漂亮还是哈佛毕业!你就不担心?” 李莉急得像是自己要失恋了一样。

      童梦雅转着手中的笔,想起今早陆鸣成因为她偷用他的牙刷而炸毛的样子。

      有些人看起来高冷不可攀,其实幼稚得像个小孩子。而这样的他,只会在她面前展现。想到这里,她突然就安心了。真正稳固的感情,从来不是靠严防死守,而是靠彼此在对方生命中的不可替代性。

      “不担心。”她微微一笑,“毕竟能忍受他起床气的,这世上大概只有我了。而且你们陆总有个习惯,喝咖啡只加一颗糖,多一颗少一颗都能喝出来——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她说着,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看,她拥有的都是这些微不足道却独一无二的小细节,而这些,才是感情中最坚实的基石。

      李莉茫然地眨眨眼,显然没听懂这句话的深意。有些感情的真谛,外人永远无法理解,因为它藏在最平凡的日常里。

      童梦雅也不解释,低头继续工作。感情里最重要的不是防着多少潜在情敌,而是确信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不可替代。

      这是陆鸣成用行动教给她的,关于爱与信任的第一课——真正的安全感,从来都是自己给的。

      当你足够强大,足够自信,就不会在感情里患得患失。因为你知道,最好的爱情不是把你变成附属品,而是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窗外阳光正好,她低头看了眼手机,陆鸣成发来一条消息:“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厨。另外,李总已经走了,合作谈得很顺利。ps:她用的香水味道太浓,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童梦雅嘴角不自觉扬起。或许这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你在闹,他在笑,偶尔生气,却从不缺席。

      他会记得你所有的喜好,会在外人面前维护你,会在细节里给你安全感。而你要做的,就是努力成长,与他并肩看这世间风景。毕竟,最好的爱情,是双向奔赴,各自强大,却又互为软肋。

      她回复道:“想吃糖醋排骨。另外,陆总,你这是在比较两位女士的体香吗?这个习惯可不太好哦~” 放下手机,她心情愉悦地继续工作。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温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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