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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扶师妹
不远处去拿酒坛的陆折春,心口猛地一阵尖锐地疼痛,他心中暗道不好,将酒坛随手塞入扫地僧人怀里:“劳烦帮忙拿下。”
也不等满脸呆滞地僧人回话,他就运起轻功就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眼见刀子就要扎到扶柳的肩膀上,千钧一发之际,陆折春踹上了那个男人的手腕,男人本就因为受伤的手臂彻底使不上力气。
小小的银针并不引人注目,却能在瞬间将魁梧的男人直接放倒。
待到陆折春将脚踩在男人的后背上,扶柳这才蹬蹬地跑过来,眼泪不住往下掉:“陆折春,你起开,将他翻个面。”
陆折春虽不明所以,但是依言照做。
扶柳狠狠地踹上了那个男人的胸口,踩了好几脚报仇,还用刀子在男人的脖颈上划了个仅仅冒出血痕的伤口。
站在原地的林音音有些不知所措,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她听到那个后来赶到的少年说:“劳烦帮忙报下官。”
她点点头,扯下腰间的玉佩,放到扶柳的手上:“谢谢姑娘舍命相救,我是大理寺卿的嫡小姐林音音,姑娘日后若是有 难,可用这玉佩来府中寻我,我若能帮上忙定不会推辞。”
说罢,也不等那个救命恩人回话,林音音提着裙摆就跑了起来。
跑到拐角处,她回头,就见那个格外勇敢的少女,拿着少年的袖子正在擦眼泪,风中传来少女零零碎碎的声音:“再翻个面,我刚刚摔着了,后背也疼,我要趁着官府的人还没到,踩几脚。”
报复完,扶柳这才想起自己柔弱少女的人设,她也是真的疼,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陆折春,我好疼,呜呜呜。”
陆折春满含冰霜的面庞柔和下来,掏出手帕,第一次替眼前受了委屈的少女拭去泪珠,明明面对病人时能安慰出来的话语,在此刻却卡了壳,他只能默默地替她擦着泪。
将半个身子倚靠在陆折春身上,疼痛和人设没暴露的窃喜在扶柳脑中不停转换,脚下用力一碾,她仰头,就见少年专注柔和的目光中略带了些许自责?
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泪珠滚落,又被人温柔拭去,眼泪顿时卡了壳,她悻悻地低下头,为了缓解心中莫名奇妙的不自在,她再次踹了地下的男人两脚泄愤。
官府的人来的很快,竟然有贼人胆敢在相国寺内挟持大理寺卿家的嫡出大小姐。
林音音带着官府的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她的救命恩人柔弱地倚靠在少年身上,脚下却在暗暗使劲踩着那个男人的小腿。
有林音音做担保,官府的人对眼前这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扶柳和陆折春询问了下情况,就将两人放走了。
官府的人,心情都有些复杂,他们检查了下昏迷过去的男人,在他身上发现多处淤青,不用想大概就知道是出自方才那个柔弱少女之手。
扶柳现下也不用装若无其事的模样了,前胸和后背的疼痛让她连站直都觉得难受,靠陆折春搀扶着到了寺庙里专供香客歇息的房间里。
她觉得陆折春简直就不是人,都那么疼了,面上还毫无异样,简直让她钦佩。
也还好,陆折春给她的药能很大程度地缓解疼痛,不然,她不敢想接下来会多遭罪。
端着斋饭进来的陆折春就见少女疼得龇牙咧嘴,却又在回头看到他时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他原本蹙起的眉,舒展开来。
待到看清来人是陆折春之后,扶柳面上的笑意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嘟囔道:“你怎么才来?”
陆折春眉头微挑,知道她这是一语双关,手上摆放碗筷的动作不停:“取酒坛的地方远了点,这才多耽搁了些时候。”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接过碗筷,扶柳吃了起来,心中腹诽,哪里能想到,每次只要陆折春不在身边,她总能遇到点事情,还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何况,还有心口的疼痛,陆折春也疼,只是他格外能忍。
夜里扶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床板格外的硬,她后背和胸口都疼,昨儿个还能趴着睡,现在只能侧着睡,难受得紧。
她起身点燃桌子上的蜡烛,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幅画,她凑近去看,眼前骤然失色。
扶柳睁开眼,看到的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前是张悬浮在半空中画了一半的符纸,再往前是六座围成半圆的雕像,庄严肃穆,她右手拿着笔,嘴里隐隐还有些许铁锈味,她独自站在圆台上,台下站了许多人。
面前的符纸上的纹路她瞧着有些眼熟,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张符纸就在她眼前消散了,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
莫青羽眼睁睁地看着祭台上消散的痕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明明,刚刚有瞬间亮起了浅绿色的光芒,怎么还是消失了呢。
她强撑着笑容,走上台,拍了拍扶柳的肩膀以作安抚:“扶师妹,别难过了,你尽力了,刚刚不是亮起来了吗?说明刚刚是对了的,只要保持住,总有一日会成功的。”
许许多多纷乱的记忆塞入脑子里,扶柳毫无防备,竟然直接昏了过去,昏睡前,她闻到自己落入了个充满药香的怀抱。
莫青羽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陆师兄这是何意?”
揽着少女的陆折春视线有瞬间的模糊,他站稳身子,听到莫青羽的质问,往日里含笑的唇角微僵:“陆某不过是怕莫师妹没接好,毕竟扶师妹可是天机里说的可能生机。”
话落,他将怀中人往莫青羽的怀里放。
莫青羽这才收起不善的神色,招呼其他师妹带着扶柳就走。
徒留落在原地的陆折春望着那群人远去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面上带了些许困惑,刚刚,他是怎么了?
扶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捋明白现在的处境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还是叫扶柳,青云宗符峰最小的符修弟子,也是符峰长老之女,嗯,受万千宠爱的那种,她翻了翻记忆,大部分日常都是比较肆意的。
直到一月前,天机宗的长老算出将有灭顶大劫会消耗此世界的生机,卦象中显示唯一的破局之法落在在青云宗符修里。
所有符修弟子们都开始练习了春生符,扶柳的学习进度同他人比起来实在是天赋异禀,于是她就开始日日练习春生符的苦日子。
重复练习的记忆过于枯燥无聊,扶柳不过是草草看了下,被脑海中“夺舍”二字吸引了注意力,她惊坐起,又在听到门外传来的询问声时,猛地躺下去,闭上眼,装晕。
莫青羽听到门内传来的细微声响,以为是师妹醒了,敲了敲门,无人应答,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将这件事放在脑后,继续忙碌手里的事宜。
侧耳倾听,听到门外脚步声远去,扶柳起身,仔仔细细地翻看了脑中的记忆。
她发现原来这位姑娘的性子同她是很像的,区别也是有的,就是同陆折春那厮一样,格外能忍,面上总是若无其事,再疼也不喊出声。
有些难办了,她想,她已经习惯了示弱,这又不能和原来的姑娘性子相差太大,不然若是被当做夺舍的,被杀了可如何是好?
“吱呀——”
莫青羽领着陆折春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拧眉沉思的小师妹,她快步走上前,放下手中端着的膳食,朝陆折春拱拱手:“劳烦陆师兄了。”
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的扶柳,看清来人是陆折春,眼眸一亮,不由脱口而出:“陆折春,你也来了。”
原本向前的脚步顿住,陆折春挑挑眉,看着眼前忽然间格外惊喜的少女,有些不明所以:“莫师妹说扶师妹你还没醒,便邀我来看看。”
扶师妹?这三个字闯入扶柳的脑海里,她想起来了,这个世界也有个陆折春,是个医修,意识到他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陆折春,眼眸刹那间黯淡了不少。
她伸出手,任由陆折春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她听到他说,这具身子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前些日子劳累过度,休息两日便可。
扶柳看陆折春转身就要离开,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仰头看背对着她的人:“陆折春,我.....之后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找你吗?”
好险,她差点就说去找他玩了,她偷偷瞄了眼虎视眈眈仿若防贼的莫青羽,心虚地临时换了借口。
陆折春被扯住衣袖,他偏头,垂眸,看到仰头看着他眼含希冀的少女,原本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绕,不知怎的,败下阵来:“可以。”
得到准话的扶柳松了手,哪怕不是那个熟悉的陆折春,熟悉的面庞总归让她对这个世界不那么格格不入。
目睹这一切的莫青羽在背对着小师妹的时候,顿时冷下了脸,将陆折春送到门口,这才硬邦邦地开口道:“陆师兄准备何日开始闭关?”
陆折春眼眸复杂,带着些许怜悯道:“陆某才出关不过半月。”
言下之意就是,你怕不是个傻的,我这才刚出关,闭关是不可能闭关的。
莫青羽的脸色更差了,在这紧要关头,小师妹要是被拐跑了,等师父出关,她怕不是要完。
被莫青羽压着休息的这两日,扶柳充分感受到了来自各位师兄师姐的爱,各种花样百出的小玩意和零嘴。
他们总是来去匆匆,她看到他们每次过来的时候手上都沾染了红色的汁水,她一开始不明白,后面在她的旁敲侧击下,才明白,那是因为他们正在寻找适合绘制春生符的颜料。
扶柳震惊,不是朱砂便可吗?不愧是有灵力的世界,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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