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不是刻意，却还是看到了一部分聊天内容。严瑾儿说了很多，字来不及看清，只看清了一个小兔子拿心的可爱表情包。

　　聊天内容里大概有很开心的地方，曲襄襄看到楚云端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恋爱了？
　　那我等一下告诉小珍，让她别期待了。
　　别期待……
　　即便心情是悲观的，但仍然忍不住期待。
　　别再期待……

　　曲襄襄的心像是被浸泡在这一大桶青柠水里，又冰又酸。

　　楚云端余光瞥见有人过来，一抬头就是曲襄襄端着青柠水过来了，他放下手机，从桌子上腾出一片空白扶好杯子微笑等待。

　　曲襄襄要往他杯子里到水，楚云端一看那么大一桶，连忙要接过来自己倒。

　　曲襄襄后退摇头：“老板看见不好。”楚云端只好乖乖扶好杯子。

　　曲襄襄倒完之后，不知为何脑子一热，故作疏远：“您慢用。”说完自己也觉得尴尬得不行，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楚云端看曲襄襄面无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回：“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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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柜台，曲襄襄简直尴尬得脚趾扣地，她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注视，只能疯狂地洗杯子掩饰尴尬。

　　“宝，这是洗过的杯子。”小珍过来拿下曲襄襄手里的杯子。曲襄襄连忙尬笑狡辩：“我看那有块奶渍没洗干净。”

　　“你们俩怎么了？”小珍下巴朝楚云端的方向指了指，曲襄襄从续杯回来状态就不对。

　　“没怎么。”曲襄襄假装疑惑，像是不明白小珍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可能，那你这会儿丢了魂又是为了什么？”

　　“真没什么。”曲襄襄看小珍还要问，只好转移话题和她爆料，“他好像有女朋友了。”

　　“啊？”小珍震惊。

　　曲襄襄安慰的话在嘴边还没说出口，又听小珍道：“那你俩怎么办？”

　　震惊从小珍脸上转移到曲襄襄脸上，她眨眨眼：“什么怎么办，我们俩本来就没怎么办。”

　　小珍坏笑：“哼哼，你可别想瞒我。你昨天下班走了以后，老板来了，瞧见你们俩一起出去。就说这见义勇为的小伙子怎么还在？”

　　“我说是你同学，在这坐一下午了。老板说，他可护着你了，丁有则骂人的时候，他还拿手捂你耳朵。本来以为是陌生人路见不平，结果是你同学。老板还说，昨天丁有则走之前扬言要报复你，你这同学估计是怕你被尾随报复才来陪你上下班，说多好的孩子。”

　　“不过，他既然有女朋友了，怎么还对你这么……特别？暧昧？”

　　曲襄襄沉默了，不想认可小珍的话，“应该不是吧，他对谁都挺好的。”她觉得楚云端对谁都好，而且她也不会是特别的那个，对于任何人而言。

　　小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惊讶道：“他不会是海王钓鱼吧？襄襄！你可别上当！有女朋友还出来当中央空调，保准是渣男。”

　　曲襄襄惊讶地张嘴，她还没想过楚云端会和渣男这个词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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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襄襄到点下班，楚云端也收拾东西。曲襄襄从员工间出来的时候，楚云端已经穿戴整齐在店门口等她。

　　“你回学校吗？”楚云端问。
　　“嗯。”

　　“学长，学校很近，不用开车送我。”知道他可能有女朋友，曲襄襄就觉得该认认真真避嫌了。

　　“今天限号，没开车。一起走吗？我从学校门口坐地铁回家。”行吧……曲襄襄和楚云端一起往学校走。

　　曲襄襄得知了自己的秘密，又得知了楚云端有女朋友，就无法再正视他了，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避嫌。不主动找话题，楚云端提起的话头，她也总是聊两句就按下。这一路上，两人显得有些沉默。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楚云端开口问道，今天下午在咖啡店，他就发现了曲襄襄有些失魂落魄。

　　“还在为昨天的那件事困扰吗？不是你的错……”

　　曲襄襄听到楚云端这样问立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在担心她的有没有受到不好的事影响，她却在想那些情情爱爱。

　　“啊，没有，没那样觉得。就是每次都给别人添麻烦，很不好意思。”

　　“人和人之间不就是这样相互帮助吗，别想太多。”楚云端安慰曲襄襄。

　　曲襄襄点点头，一副听进去的样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所以，我干妈托我在你临走之前，一定再带你去她家吃一次饭。你哪天有空呢？”

　　“上次去阿姨已经招待的很好了，我不好意思再去了。”曲襄襄小脸纠结，仰着头如实道。楚云端也太高了，她想。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干妈一直希望你有空常去。乐乐前天也说想你了，说喜欢你叠的会跳的小青蛙，想再要几个。”

　　话说到这份上，曲襄襄不好意思再说拒绝的话，点了点头。“那就腊月二十二那天吧。我二十二晚上的火车，二十三要回家过小年。”每年临近过年，曲襄襄对日期的计算系统就会自动转换为农历。

　　楚云端收到肯定的回复，紧张的神情松弛下来。虽然先路过地铁站，楚云端还是坚持送曲襄襄回学校自己再拐回地铁站。

　　曲襄襄忽然想起小珍今天说的话，于是问道：“学长，你今天也过来是因为害怕丁有则报复我吗？”

　　如果楚云端在有女朋友，或者说可能发展为女朋友的人的情况下，还对另一个女生如此照顾，曲襄襄只能理解为他是个很善良的人，保护自己的学妹。

　　楚云端语气轻松，脸上的笑暖人：“我这不是背着电脑来学习的吗？”

　　接下来的日子楚云端依然每天出现在咖啡店，背着电脑，认真读文件写笔记。修长的手指敲在键盘上，十分好看。

　　大概他真的很忙，又需要一个相对热闹又相对安静的地方办公。再或者咖啡店的香味让他喜欢。曲襄襄看他十指在键盘纷飞，这样想。

　　有一天，楚云端来得早到店里甚至没营业，曲襄襄到店看到楚云端在门口的长椅坐着，匆匆开门让他进来坐。

　　曲襄襄走近之前瞧见他好像正在和谁打电话，只听见他笑着说了句“不去”就挂了电话。

　　“学长，怎么来这么早？快进来吧。”楚云端身穿运动裤配卫衣，背着包，外套搭在臂弯。个子高高的，宽肩窄腰。十分有少年气。

　　“还是喝青柠水？”
　　楚云端点点头。

　　“学长那你稍等，我得先开收银机和别的机器，好了叫你。”

　　楚云端不急，乖乖坐回靠窗沙发那个他常坐的位置。顾孟平还在纠缠，微信震动个不停。楚云端从口袋掏出手机。

　　“不是，你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
　　“不见人影？”
　　“刚怎么说挂电话就挂了！”
　　“为什么不去，你今天给个理由。”
　　“你不去我妈也不让我去。”
　　“在家还不如住校呢，”
　　……
　　“你人呢？”
　　“人”
　　“出”
　　“来”
　　……
　　“楚云端”
　　“楚天神”
　　“楚大哥”
　　“云端”
　　“哥哥”
　　“一起去吧【可怜兮兮】”
　　“今天去的那个地方真的好玩儿【泪眼盈盈】”
　　……
　　楚云端回的简单：“真学习呢，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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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班就只有曲襄襄一人，小珍和其他人是十一点的晚班。

　　曲襄襄换好工作服，按照规定顺序一个个开机器并且放上对应的原料，咖啡机、制冰机、饮水机……最后打开收银机，设定好今日程序。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她没有立刻喊楚云端，而是做好了青柠水之后。

　　“学长，饮料好了。”

　　楚云端来到前台付款，一看又是打折后的价格。

　　“你这个员工次数每个月有限制吗？”
　　“没有，随便用。”

　　楚云端道谢后端着饮料走了。

　　小珍来上班，路过窗户瞧见在那里认真学习的楚云端。衣服还没换，就去前台调侃曲襄襄：“准男友又来了？”

　　“才没有，别胡说。”曲襄襄红着脸把小珍撵到后面换衣服。她和楚云端怎么可能。放着严瑾儿那样善良勇敢仙女一样的人物，谁会选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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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北桐市的那天，终于下了沈宋期盼已久的雪，曲襄襄嘱咐楚云端：雪天路滑，开车小心。

　　徐思荣给曲襄襄定的高铁票是早上八点出发，中午十二点到，再坐一个小时的公交从市区到溯宁县城，到家差不多就一两点，和原本火车的时间差不多。曲襄襄也就没和家里说从火车改成高铁的事。

　　曲襄襄靠在公交车的玻璃上合眼休息，微信震动，她睁眼。是哥哥曲临阳发来的信息：“快到的时候发个信息，我去火车站接你。”

　　曲襄襄回复：“不用了，已经在车站回去的公交车上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补充一句：“改了高铁回来。”

　　其实家里不能告诉的人，好像只有爸爸。

　　曲临阳果然不多问：“好的。下车了发信息，我下楼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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