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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点一份馄饨。”
许放笑得落落大方。
刘玉溪瞥一眼旁边这个“小太阳”,眉眼间的笑意更浓。自己从小就不爱说话,偏偏还有一群人喜欢用恶心的目光扫视他,每次他都面上装得温和搪塞过去其实背地里早就厌烦至极。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异常厌恶那些嘴甜会来事的人,他们外向活泼,他们张口闭口间让这个世界的规则按照他们的意愿变动,完全不顾及那些不善言辞的人。世界上又不只有他们这一类人。
“你也要吃馄饨吗?”
刘玉溪瞬间回神,抬眼看向询问自己的许放。
许放看着有些懵的刘玉溪,低声问:“我刚刚是不是打扰到你想事情了?”
“没。”刘玉溪轻笑,“我不吃馄饨,就来一碗盖浇面吧。”
“哦哦,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报饭。”
许放站直了身子,才惊觉自己刚刚一直压在刘玉溪身上,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没事,你一点也不重。”
刘玉溪善解人意道。
“那啥…”许放挠了挠后脑勺,红着脸嗫喏:“下次我再这样你提醒我一下。”
“我又不介意。”
刘玉溪总是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许放愣愣地看着他脸上柔和的笑意,脑子里全是:这人长得真好看。
“许放?”
刘玉溪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犯花痴的人羞赧地往后仰了仰身子,一整张脸爆红,足足烧到了耳后根,眼神飘忽不定道:“我去…去…给你拿可乐!”
说完这句话,许放落荒而逃。
刘玉溪看着他跑得乱七八糟的背影,短短8米左右的距离,撞到了不少桌腿椅凳。愣怔几秒,忽而笑了,这个人还真是可爱。
琴房画室书房晃悠一遍,奚知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看着花园里开得正好的绣球花,团团簇簇。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拿起一旁的手机,搜索着什么。
等她干完所有事,点进微信看了一下。许放当老师当得走火入魔,完全不care 奚知给他发的消息。
花见花开:你怎么不等3年后再回?
奚知无语打字吐槽。
这个人从三小时前就忽略自己给他发的消息。
学放风筝:有事?
花见花开:陪我打游戏。
许放拧眉不解,飞快地打字。
学放风筝:你不是嫌我技术差不屑和我玩吗?
花见花开:你总比小学生强。
许放盯着手机思索须臾。
学放风筝:我现在抽不开身。
“呦呵。”
奚知从沙发上坐起来。这人之前跪着求自己和他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饶有兴趣地打字:你在干嘛?
许放犹豫一瞬,这也不是什么张不开嘴的事,便如实告诉奚知:送刘玉溪回家。
奚知看着许放发过来的消息,不禁挑眉。
“你刚刚是在回奚知的消息吗?你们关系还真好。”
刘玉溪轻声说。
闻言,许放抬眸朝站在一旁的刘玉溪看去。
天空已经是靛青色,苍穹之下所有的事物都笼罩着一层黯淡的朦胧质感,但是刘玉溪却在一片虚化的背景里显得明眸皓齿,面如冠玉,就像所有的色彩都被他吸走了一般。
这是许放第二次朝他犯花痴。
“许放,我是不是长得很合你胃口?”
刘玉溪轻笑。
许放呆呆地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刘玉溪刚刚说了什么,霎时间脸红得和烤熟的醉虾一般。
刘玉溪眼中满是笑意,在暗色调的环境里熠熠生辉。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哈哈。”
许放尬得在原地直转圈,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走。
刘玉溪嘴角噙着笑,贴心地指着一个方向说:“你家在那边,你现在是想走到我家去吗?”
“哈哈,突然傻了。”
此时此刻,许放只恨自己没有遁地术。
确实很傻。
刘玉溪默默地想。
要是许放脑子清醒一点,就能从刘玉溪那句话里琢磨出点不对味来。奈何他现在已经羞赧得摸不清东西南北,压根想不了那么多。
刘玉溪站在原地目送许放离去的背影,微风压着树梢溜过,吹起他额前的头发,心中隐匿之处有什么东西裂开一条缝隙。
光要照进来了。
第二天一早,奚知回到白兰院。
爸爸公司有事抽不开身,妈妈要在他身边陪着他,奚知又回到4号房继续蹭3号房邻居的饭。
奚知收拾完衣柜,准备出门拿订好的花束。刚把门锁上,一转身就看到了来找许放的刘玉溪,这人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的腼腆。
奚知同他打了招呼,转身下楼。
云城的秋天很清爽,休闲裤配薄卫衣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奚知就这么抱着一大捧鲜花,出现在余水门口。
余水穿着睡衣给来人开门,果然是奚知。
她睡眼惺忪地抬眼,奚知正捧着一束花朝她笑。呆愣一瞬,不解地问:“你送我花干什么?!”
“就是觉得很漂亮,让我想起了你。”
奚知痞里痞气地笑道。
还真是个小流氓…
余水接过鲜花,花束主要是蓝色绣球搭配着一些紫罗兰,以及同色系的风信子,层次错落,灵动自然。花束的一角还有几枝色调饱满的粉色百合,它们并没有扎得太紧,舒朗柔和地簇拥在一起。
余水盯了这束花半晌,澄澈的眼睛里满是盈盈笑意,“我很喜欢,谢谢你,奚知。”
“你喜欢就好。”
奚知突然有些心虚,她觉得送花这件事确实有点暧昧了。
“你不进来吗?”
余水看着一直站在门外的人,歪头轻笑。
“我忘了。”
奚知这才发觉余水一直在给她让路,连忙走进屋子里。
在她弯腰换鞋的时候,余水去找了一个花瓶,想要把这些花全插在里面。
奚知看着她把花束拆开,轻声问道:“为什么要把它们拆开插花瓶里?”
她不是很理解余水的做法。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家里来往的商人比较多,每次她回到家里,大堂里都摆满了不同颜色的花束。这些花留不了多久就会被家里的佣人处理掉,因为钟辰溪不喜欢看鲜花枯萎的样子。在奚知的潜意识里,这些花放两天不新鲜了丢掉就好。
余水却平静温和地告诉她:“这样可以让它们活得久一点。”
奚知的指尖搭在圆白的桌子上,她垂眸轻问:“我送你花,你是不是很高兴?”
“是啊,很高兴。”
余水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承认。
“其实还有一个礼物。”
奚知说。
“还有什么?”
余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把最后一枝花插在瓷白的花瓶里,整体上看和花束没拆开的模样大差不差。
奚知抬头轻轻撩拨着花瓣,由衷地夸道:“余水,你手真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余水狐疑地看着她。
奚知回家一趟变得好奇怪。
“没什么事情瞒你,你等我去把另一个礼物拿过来。”
待奚知走后,余水抚摸着鲜花,默默地想,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奚知回来得很快,拿了一个木盒。
在她期待的眼神里,余水拆开礼物盒的盖子轻轻地放在一旁。
“这…你怎么会想起来送我这个?”
余水把画册拿出来,亮闪闪的眼睛里流转着惊讶和喜悦。
“我看你很喜欢这个画师的作品,她前不久在国外出版了一本画册。刚好我爸妈那个时候都在国外,我就让他们顺带买了一本回来。”
奚知看着余水明媚的笑意心情大好,有点小得意地解释道。
余水受宠若惊,她不经意的一句话被奚知记在心里,并且还为她准备了惊喜。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奚知撑着脸歪头笑吟吟地问她。
“8月17。”
余水动作温柔地把画册放回盒子里,重新盖好。
“那我比你大几个月,”奚知说,“我1月27。”
“那我是不是也要给你补个生日礼物?”
余水问。
“为什么提起这个?”奚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今天送你的东西又不是生日礼物,再说了,当时咱俩还不认识呢,我明年生日你记得就行。”
“寒假啊…我可能记不住。”
余水故意说道。
“我脸皮厚,我提醒你。”
余水被她逗乐了,抿嘴轻笑。光从她后背绕过来,柔柔地裹了她满身。
“说实话,我当初觉得你很不好惹。”
余水突然说。
“你没觉得错。”
奚知不以为意。
余水看了她几秒,“想象不出来你不好惹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没惹过我,所以我对你很友善。”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奚知语气温和了许多,“你这么好,所有人都对你好再正常不过了。”
“你今天怎么如此感性?”
余水浑身起鸡皮疙瘩。
奚知吃错药了?说话怎么有一出是一出?
奚知:“我不想写作业。”
余水:“……”
奚知:“老廖怎么管那么严?”
余水:“……”
奚知抬眸:“你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余水如实回答。
她看着奚知朝她投来的哀怨眼神,不确定地说:“我作业借你抄?”
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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