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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后院,风水之煞
父王法力不支,不可久留,嘱咐万千后交给敖妤一些服用的丹药。
敖书道:“你被困人身,法力耗损,这些丹药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若遇到法力耗尽的情况,吃一颗能应急,最近冥渊动荡,你二哥脱不了身,有好些海妖窜逃到了人间,若你遇到妖兽万不可轻举妄动。”
敖震也满眼关切:“护好你三姐。”
敖书临走的时候抱着她依依不舍:“当初要不是你为了救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有家不可回的境地!”
敖妤连忙道:“大哥哥千万不要这么想,即使如父皇所说是一道劫,那救不救你都会如此,命运上的东西,你怎好把这么大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大哥敖书性子善良敏感,上一次他重伤未愈,就来人间找她,怕是强撑着一口气,对她尽是愧疚,如今话不说开,还让他带着这份愧疚在东海自责的话,不知道大哥哥又要短多少龙寿呢?
父王也站在一旁:“你们两兄妹多难,说到头还是父皇不好没能力保护的了你们。”
然后,这两个大男人就互相揽责,离开时,还像是红了眼圈。
见了亲人,敖妤一夜好眠。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懒洋洋起来,在床上发愣了好一会儿才从空落落的情绪里出来。
洗漱好后一开门,就看见步梨哐叮哐当的拖来一筐东西,朝敖妤道:“夫人,你要的锅碗瓢盆,还有小灶炉我都给你从李厨子那里要来了,接下来干嘛?”
敖妤看看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已经好些时日的小丫头,突然想起昨夜上头说要给赵临渊亲自下厨来着,笑了笑道:“咱们起锅烧饭。”
步梨不可思议:“啊!”
当初祖母担心敖妤不习惯府中的生活,派了她来照顾,敖妤性格随和从不摆主子架子,让她感激不尽,一直体贴侍奉,恨不得让敖妤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所以,步梨从来没想过自己家夫人会下厨。
步梨道:“院中就咱主仆二人特意起锅烧灶,会不会费事了些,若您想吃什么,我去让李厨子做,再不行让门上小厮出去跑一趟,买回来也行,何必自己进后厨,忙些又脏又乱的活。”
敖妤自然是懒的做只想吃现成的,但这些天与赵临渊之间微妙的感情变化上,还承诺帮她想办法带她去荣王府,无论这件事做得成做不成,她都想好好表示感谢。
敖妤道:“他那北镇抚司忙起来根本记不得吃饭,纵使吃也都是凉了的,趁现在还来得及午膳,咱们烧些好下饭的。”
步梨原以为她自己折腾吃的,没想到是给工爷,新奇道:“你是要给公爷送饭,他不得高兴坏了,前些天知风还来跟我抱怨,说北镇抚司的冷饭冷汤吃的胃不舒服。”
敖妤装模作样叉着腰,像老师说教学生般的口吻道:“做人嘛,就是要有拍马屁的觉悟,你们人类不都讲究送礼一说吗!”
步梨听她说着手里忙着,也没注意她一口一个你们人类的说辞,似懂非懂的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咱们把院子小厨房收拾收拾,食材亦应有尽有。”
说着就要帮忙择菜洗菜,敖妤大手一挥让她放下,只管烧火就是。
敖妤听着唧唧在一旁指点,没想到自己从未接触过这些,可拿到饭勺食材后,却能将它们配置的十分完美。
倒油,放葱、姜、蒜,现在放入猪肉香干小青椒,呲啦啦的满厨房都是勾人的香味。
步梨专注着烧火,只听见灶台上的敖妤一会呲啦的油响,一会儿切菜的咚咚。
她再起身的时候就看见了桌台上丰盛的菜品,摆好的餐盒里有小炒肉、蒸鲈鱼,腌制的胡萝卜丝儿根根粗细均匀,就连那冬瓜汤也是扑鼻而来的香味。
她以为敖妤十指不沾阳春水,大概连切菜都会东倒西歪来着,竟然做出来的东西比李厨子还香。
敖妤推给她一碟肉:“帮我尝尝。”
她夹了一块尝了一尝,没忍住,呼出了声:“真好吃,果然夫人有美食上的天赋!”
桌台上精致的餐盒快马加鞭送到了赵临渊的北镇抚司。
彼时,他刚审完宫里司礼监一个犯事的小太监,看见自己翻看卷宗的书案被不知哪里来的食盒占了一半后,恼火道:“谁把东西放在这的,北镇抚司的人一点规矩没有来嘛!我没有跟你们讲过,这个桌子上不摆任何东西吗!”
这时一小千户躬身上来:“是我们不对,大人,我们想着这是夫人送来的食盒就忘了这规矩,是我们没考虑周全,现在就帮你拿走。”
赵临渊一听“夫人”先是一愣便立即反应过来,立马伸出手,将扑上来的小千户拦住:“慢着,放那儿吧。”
小千户也是个不灵光的,还在道歉:“我知大人爱洁,最恨书本册子沾上油污,我帮你拿走!”
小千户还想邀功表现,可拦在自己身前的这根手巍然不动。
再看赵临渊脸色,本就冰冷的脸色上更添严肃:“去忙你自己的事!”
若是以前遇到这样没有眼力见的属下,赵临渊定是一脚踹飞了出去,可今日心情大好,纵使那小千户再不识颜色,还是扔随意打发走了。
北镇抚司的同僚常爱显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吃食,赵临渊曾经很是鄙夷,可是现在精致的食盒已经溢出饭菜香,让他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心里暖暖的,竟是这样的感觉。
三日后,赵临渊亲自送荣王妻弟回府,并说自己后院需要重新修葺,想让敖妤来讨教讨教苍玄的风水之术,荣王那日心情不错,一口答应了。
荣王府忙着张灯结彩,吉日定的紧,两个月后便是荣王与琉璃国长公主那荷成婚的日子。
荣王此人与嘉平帝不同,他不太信鬼怪玄术之说,可最近他遭雷劈,王妃重病,后院怪事频发,让他得知苍玄愿意为他看风水时,恨不得八匹马去迎接。
以往看不惯苍玄神神叨叨,总是冷嘲热讽的态度也变了不少。
荣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眉宇间尽是烦躁。
两名婢女先后在荷花池边晕倒,醒来后都说看见白影飘过,新栽的花也枯的枯萎的萎,这样不吉利的预兆让他不安。
附属国联姻对他至关重要,琉璃国与泽国呈对抗之势,掌握着东海水系命脉,若婚事顺利,他在朝中的势力将如虎添翼。
“王爷,国师请到了。”管家通报。
门开处,国师身着白紫道袍缓步而入,面容清瘦步履间自有一股仙风道骨,敖妤来时正巧碰见了他,便跟在他身后一道来了,
“苍玄见过王爷。”苍玄执礼,声音清越如玉磬相击。
“妾身见过王爷。”敖妤跟着行礼。
荣王一见她就想起那日她捧着碗喝酒的豪迈心中欣赏,没为难她反而点头回了礼。
接着急切地屏退左右,将后院怪事一一道来。
苍玄听罢,拿着罗盘转了一圈,双目微闭,指节轻掐:“王爷,后院近日多有煞气若不及早化解,恐伤及子嗣根基。”
这话正戳中荣王心事,他已年过四旬,正妃无所出,若纳侧妃后仍无子嗣,这靖王府的香火怕是难以为继。
“国师可有解,本王必有重谢。”
苍玄微微颔首:“且容我一观。”
二人行至一新栽的花圃旁,敖妤也跟了上去,只见苍玄手中的罗盘轻震,指针颤动不,他沿着碎石小径缓步而行,最终停在一处假山前。
“此地阴气凝结,已成‘断嗣煞’。”苍玄神色凝重,“这假山下的土可是翻新过?”
荣王脸色微变:“我不清楚,若非府上下人所做。”
苍玄长袖一拂,让敖妤与荣王避让三步,取出一张黄符,符纸无火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一道利刃形状,直指东北——正是准备给侧妃的寝院。
“此煞凶险,可断绝血脉。王爷若不信,可命人掘开假山基座,三寸之下,必见白骨。”
荣王将信将疑即刻命人挖掘。
不多时,管家果然捧着一抔黑土跑来,土中赫然夹杂着细碎骨殖。
“这是...”荣王面色铁青。
“此为幼童白骨,以此为媒,可成恶煞,看来,有人不愿见王爷开枝散叶啊。”
荣王双拳紧握,眼中闪过厉色:“他知自己行事向来狂悖,却不想自己府中还有人对他恶毒至此。”
“此煞可能化解?”
苍玄沉吟片刻:“王爷府中可有一枚‘东海蛟珠’,蛟珠为蛇之精华可镇压煞气,若能取出,配合贫道法术,便能转祸为福,保王府子嗣绵延。”
荣王神色骤变,这东海蛟珠是极珍贵之物,当年琉璃国进献此丹时曾言,此丹能续命延年,举世仅存三枚,其中两枚已经被皇帝太后服下,这枚世上无双了。
“国师,非要此丹不可?”
“非此不可。”苍玄语气坚决,“此丹凝聚蛇之阴鸷,以阴克阴正是此煞克星,王爷若舍不得,苍玄也无能为力。”
荣王犹豫不决,一边是子嗣传承,一边是延年益寿,这抉择太过艰难。
就在此时,一名侍女慌慌张张跑来:“王爷,王妃刚刚又呕了血,已经昏迷了。”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荣王咬牙道:“就依国师所言,还望解了此煞,保王妃平安!”
取来东海蛟珠时,荣王双手微颤,紫檀木盒中,一枚金纹缠绕的丹药散发着淡淡清香。
苍玄接过丹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光,敖妤也死死盯着,二人目光相接又避开。
法事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苍玄时而挥剑指天,时而撒米画符,看得王府众人眼花缭乱,荣王全程紧盯那枚还丹,生怕有什么闪失。
终于,香炉中突然升起一道金光,刺得众人睁不开眼,待金光散去,苍玄迅速合上丹盒,收入袖中,再伸手时,突然扬出一把白色粉末。
“大功告成。”苍玄面色苍白,似耗尽了心力:“此煞已解,七日内必见成效,王爷可安心纳妃,保府上之人平安,子嗣无恙。”
荣王虽有不舍,但见后院果然花草又见青色,连池水都似乎清澈了许多,只得点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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