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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家人
“贱人!贱人”。宋磊不顾一切冲进主屋,带起的风混看猩热的血气,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周氏脸上,将她打的一个趔趄。
“夫人”!
突如其来的欧打,引起一众下人惊呼。
“出去”,她推开菁绿的搀扶:“你们全都出去”。
“夫人”…
“全都出去”!!
下人退去,屋内骤然只剩他们夫妻二人,宋磊怒目圆睁,几尽要冒出火来。
“东西呢?!你是不是拿了”!!?
“夫君说什么?我听不…唔”!
宋磊扑过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他娘的别给老子装傻!你分明什么都知道!!那日信件的位置动没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周氏仰头,拼命吸进些稀薄的空气:“呵…知道…知道又能如何…我总不可能去害…害全家…咳咳,我…我难道不…想活么”?!
“你”!宋磊将她用力摔在紫檀琴桌上,断弦悲鸣,绕梁不散。
身上蔓延剧痛,连骨头都像要断裂。
“咳咳,咳咳”,周氏爬坐起来,朱钗尽落,嘴角渗血,神情狼狈,目光却狠厉:“你终于也会怕了么?!叛国之时,你就没想过事发之际该如何善后”?!
“你个蠢妇还反头来说教我?!管家不严,让贼人入府,是你的失职,是你要害死我啊”!!!他抓领起周氏,正要再打她一个巴掌时,外头传来下人的叫喊。
“老爷!中书侍郎来帖,邀您速去百宴楼一见”!
……
“……啍”!
宋磊扔开手中的衣领,冷眼于妻子的踉跄:“六日前我还存信件于书房府,定然丢失不久。府中上下我已一并封锁,你去查,去搜,甚至去杀!也要把东西给我找出来”。
“若是找不出呢”?
“那我便先杀你”!宋磊丢下这句话后甩袖离开。
屋外菁绿一见宋磊已走,立马跑去扶起周氏在软榻上坐下,主人的伤痕看的她大惊失色,对宋相更是惧恨交加。
“夫人,您的伤”…
“先不说这些”,她理了理皱乱的衣领,急道:“府中上下除我以外你打理最多,这段时间有谁去过书房”?!
“没得主子分咐,有哪个下人敢去那里”?
“那信件怎可能不翼而飞”?!
“当真没有人去那,下人们都牢记着呐”!
“下人…主子”她轻念了两遍,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颤抖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清雅苑,我得去趟清雅范”。
“怎可能?清雅苑?…夫人怎知是大小姐”?!
“我得去…我知道了,对”。她自言自语说着,没有回答菁绿,逃也似的跑去清雅苑,弃维持多年的教养气度于不顾。
清雅苑
周氏一路直冲至寝房,推开宋嬷嬷的阻拦,将众人全判赶出院中,目如枯井般盯着宋伊人。
“你去了书房”。
宋伊人抬眸看她,并不开口,她端坐在那,紫色的轻薄衣衫衬着如同株蓝花楹。
“说话”。
“去了又如何”。
“将东西交出来”。
“……”
“东西呢”?
“……”宋伊人不由得心虚想起了四日前林郎叫她从书房中拿的“真迹”。
周氏抓着她的两肩用力摇晃;“拿出来啊!我叫你拿出来啊”!
宋伊人何时见过她如此癫狂之态,畏惧道;“没有了”……
“什么叫做没有了”?!!
“不就是一小幅石白真迹吗,我赠于他人了”。再怎么自己也是宋家小姐,虽说不问自取是不对,但就是张小画,也不用如此大作文章吧。
周氏脑中紧绷的弦如同那琴一般断掉了,无奈又悲怆的声音久绕于心中。她很想发火,想狠打一顿自己这个愚蠢的继女,然而低下头看见这张天真又固执的脸,这个念头又会很快消散。
太像了,太熟悉了,时间向后流淌,婉如当年。
周氏变得很平静说道:“是给那个日日翻墙来看你的男人么”?
宋伊人猛地瞪大双眼,明显的举动,用不着她出口承认了。
“是了,我知道他日日来见你,府中上下,你以为有什么瞒的住我么?只是我查过他的背景,不过一介卖字书生,且又从去年至今,每日都来,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是他,也没提防他”。
她接着道:“显然,他身后有人,所以我查到的身份是假的,来的频繁也是为了让你我放松警惕”。
“你”…
“我为什么放任你们这样做?我不过是给你难得的自由,和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放纵。我知道你的性子,更出格的事你是不会做的”。
宋伊人呆呆的看着身边的女人,她衣妆凌乱,脸颊血红。从外表到言语都让自己大感佰生。
一种羞耻和无措贯穿了她,让她带着哭腔问道:“所以那不是石白真迹”?
“什么真迹要用藏于暗格?我问你,他那日同你说了什么”?
“他说官场艰难,有位大人有意提拔于他,他心生感游,想给于厚礼,大人平曰最爱收集字画,犹其白白所作花鸟小像。可如今唯一可寻真迹只在宋府书房…于是前日他来我便将东西”…
“当真是会说慌”。周氏冷笑道:“他到底是谁?你说”。
“是林声扬…”
周氏恍然,摇头说道:“他?!原是他…好一个探花郎,布下此局滴水不漏”…
“所以那并不是白石真迹,是…什么”…宋伊人惶然道。
“是会要我们命的东西啊”。
周氏看着宋伊人上挑钩人的双眼,将宋相所做及信件真相全部告知于她。
“事情就是这样”。她说:“等吧,现在唯有祈求上天,希望对方手脚没有那么快…能让你与妱妱后日出嫁后再事发,这样好歹能活下两人”…
“不可能!!不可能!!”她放声哭呺,心脏在胸腔里滴血,化作泪水涌出。
她不接受父亲判国,尽管他多年对自己不管不问,但他也不能弃风骨于不顾,弃家族上下于不顾,做害世害民的奸臣,她的父京要杀她的母亲,她的家人要杀她的家人!!
她怎么相信这是个以爱为名的骗局,她不敢想所有的甜言蜜语,手镯,月光,将来,都是他的利刃,只取自己性命,她的爱人要杀她,她的爱人要杀她的家人!!
“不可以,不可以”!!她抓住周氏的袖口泣道:“你说,说啊!都是骗我,骗我的”…
“你真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比起宋伊人的哭喊,周氏冷静的像一桩朽木,她那张美丽庄重的面容如同蒙上灰尘,迅速的苍老,衰败下去:“一模一样啊”…
“为什么…为什么,提起她”?
“你不是一直都厌我偏心么?恨我刻薄么?但是我说过,我唯不曾对不起她”。
事到如今,周氏不打算隐瞒所有,她将许多年前的回忆从心底剖开,一点一点叙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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