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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声发财
沉寂不久的冰面只需要轻轻敲打，就会裂出漂亮的纹路直达人心。
时过境迁还能见到众人惊叹的反应，格尤神色略显忧伤，视线再次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两年前商家死伤惨重，家主受了重伤闭关修养，剩下的精锐大多都被收编纳入海萨阵营，像你这身作战服如今已经再找不出了。”
林习唤闯到了他们的大本营，其中有多少双眼睛注意到那胸前曾经引领前路的标志，又有多少像他一样扼腕叹息？
格尤深感有心无力，把要说的换成了通俗易懂的话。
“商悬不会告诉你如今的境遇，其实今天大家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林习唤大概听明白了，原来商悬一开始脸色难看，不是因为他的到来。
格尤安抚好他，打下定心丸道：“商家对商时鸥过于宠溺，尤其是商悬这个当大哥的，不然也不会让他闯下弥天大祸，还把你给安全接回来。”
“会场连我都进不去，但是有一个消息无比确定，此次军校联赛将会有空域的加入，是有史以来最具权威的赛事。”
连面前的长老都没有资格上桌，林习唤不可置信关切道：“那商悬呢？”
格尤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怕做得太绝导致逆反，我这个长老末位席都保不住，只是时间问题，再拖下去恐怕迟早……”
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有些话无法直言，毕竟这里已经改头换面容不下沙子。
联赛之争背后涉及到各方储备力量，甚至有关领域划分利益，也许现在正是打响第一枪的最佳时候。
但是要把这种希望寄托在一个懵懂无知的人身上，格尤险些老眼昏花，定睛注视青涩的少年和他身上的印记。
“如果想要洗脱和你绑定的罪名，想要获得荣誉和嘉奖，想要一句话就能千呼百应。”
“孩子，那就用你的翅膀，用你的声音，站在所有人都能看见你的地方。”
林习唤眼里浮起星光点点，仿佛打开了流光溢彩的新世界大门。
他跟着格尤出来，就是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不过临时找上门有些仓促，连口信都没有留。
林习唤早把商悬的嘱咐抛之脑后，很快认识到现实，内心忐忑看向格尤。
如果商悬不是去议会，那他去哪儿了？
显然格尤体会不到他的这份担忧，还以为让林习唤出来化解窘迫，是他们家主的一计妙招。
总要有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许冰面已经横生出无数细小的缺口。
那张布满细纹的脸上望着林习唤浮现和蔼的笑容，面部肌肉松弛，颧骨微微上升。
过去清晰捕捉到的画面定格在少年和格尤离去的背影。
商悬第一时间气势汹汹去找人，都忘了调出智能查看，而多弥尔克好整以暇倚在门边。
林习唤抬头望了商悬一眼，头还没偏过去，看热闹的人就被关在了外面。
只剩下两人图穷匕见，林习唤赶忙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对方态度倒是诚恳，商悬挑着眉毛问：“你怎么错了？”
林习唤思考道：“我应该给你留个要走的信息。”
商悬把手边的东西一丢，林习唤认真补充：“这里不是你能说话的地方，我不应该乱跑，否则谁也救不了我。”
“谁告诉你的……”商悬严肃的脸上愣住，林习唤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过来。”商悬阴晴不定向他招呼，面前摆着之前没有出现的食物。
在公馆里林习唤已经适应了两人一起吃饭，而且比他捡垃圾填饱肚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有了食物缓冲饥饿，林习唤整个人放松很多，头顶仿佛盖下了无形的大手。
“你说的就是留一张我要走了的字条？”
手指似有若无穿梭在蓬松的发间，商悬引导着他的思绪，“怎么不把要做的事情也告诉别人。”
对方的口吻突然就变了，做什么……但他现在已经不可能随随便便说走就走。
他想去参加联赛，会不会很困难呢？
林习唤埋头吃着东西，连自己心里这一关都过不了，没注意到商悬眉眼戾气逼人，目光巡过角落的蓝光。
*
从商家公馆到陆联军事学院，林习唤每天都准时准点上学，借着先天优势省去脚程，还能达到锻炼的目的。
校门口杜特伦油光满面，大手一挥规划着空出来的地面。
“来来来，听说你去给我露脸了。”
他把林习唤叫到一边，打量起他的形象，懊悔道：“哎，亏了亏了，应该早点定制校服，海萨那帮吸血鬼到现在才给我打钱！”
林习唤精神抖擞：“我们要有校服了？”
杜特伦还想斟酌一下 ，芙娜路过把最近的财务整理出来汇报。
“校长如果每个人都做一套，光是进化者的特殊材质就价格不菲，定制款式加上各种技术成本，全身下来还不算配套的装备，这笔支出要占总收入的40%。”
“但这是非常必要的采购，如果能加上训练武器再好不过。”
芙娜话锋一转，劝他把钱用到实处，精打细算道：“反观华而不实的雕塑不仅无法避雨遮阳，还挡住了学生进校的视线。”
林习唤听来听去，点头如捣蒜，眼里满是佩服，芙娜不仅要给他们上课，还时不时刷新在校园每个角落。
杜特伦老脸挂不住，嘴角抽搐：“我把精密测谎仪卖了也不够？等商悬——”
倏地合上文件，芙娜以某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盯着校长。
杜特伦拍了拍林习唤的脑袋，赶忙改口道：“行了行了，先把这帮孩子照顾好。”
名声起来以后还愁收不到生源吗？再说还有林习唤这个招财宝在，海萨的赔款就够他们改善不少设施了。
杜特伦越看他是越喜欢，林习唤却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清理雕塑的贼还没揪出来，而他的学费还要靠商悬。
陆联不接受商家的资助，如今却一再提到了他们。
“杜校长。”芙娜敏锐察觉叫住他，又看了一眼林习唤，“测谎仪的事情……”
“诶你这女娃娃。”杜特伦一脸扫兴道，“我差点就能赶在试用期退货，结果还是折损赔了手续费！”
“……”
林习唤摸着被敲打的脑袋，找到机会主动承认：“校长，雕塑的事情……”
“什么雕塑，这里原本就没有路，我看这大光明顶挺好、挺好。”杜特伦起个大早说服自己。
林习唤闻言放下心来，身旁又响起一声，“校长。”
杜特伦走走停停，又折了回来，脑门彻底黑线。
“还有什么事情，我很忙的，要去给你们未来的去路谈融资。”
明白他的话外之音，芙娜原本生无可恋的脸上豁然明媚，笑出声：“有一个人需要和您确认。”
原本说有安排的杜特伦经过提醒大摇大摆回到校长室，神色惬意靠在办公椅上。
这不马上就又能收上一笔来自皇室的学费。
而林习唤还留在原地，琢磨不透这个复杂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芙娜关心道：“最近学习下来感觉怎么样？”
“多弥尔克到底是老师还是学生，为什么校长和他说的不一样，还有你……”
对于第一次上学的林习唤来说，连身份转换都无法形成固有模式，因此感到疑惑和凌乱。
身兼数职的芙娜面露歉意，忍不住薅了把少年的头发。
“等到这里的每一间教室都不再上锁。”
她望向尘封的实验室，轻声道：“会好起来的。”
林习唤顺着她双眼放空的方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趁着大家都在复工上课，唐恩已经默默掌握了林习唤的路线，时不时还会在芙娜忙得抽不开身，混进军校找到正在训练的林习唤。
他们总是告诉他，他还小比不上哥哥姐姐很正常，但林习唤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按部就班。
无论是从身高还是见识，林习唤都不算出众，比着他的肩膀和细胳膊细腿，给人一种我上我也能行的感觉。
唐恩对林习唤崇拜，又觉得自己要不了多久也能达到他的高度。
在小孩子好胜心的驱使下，他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对方，以此获得林习唤求知若渴的目光。
“我从父亲那里知道的就是这样，因为上面开放了各域权限，他们要严格检查入关，最近都忙得没时间陪我吃饭了。”
唐恩抱着训练场的设备，站在高处打量林习唤的变化。
说起吃饭，林习唤表情不好意思起来。
他最近体力消耗不断，胃口也变大，连每天记录的穆尔都引起了重视，询问他都在学校做了什么，是不是学校伙食太差劲。
“我知道了唐恩，我要训练了。”
林习唤说干就干，虽然陆联没有正式教官，却雷打不动每天绕场好几周。
上次的雕像碎渣子没有一次性搬完，剩下的被他屯在废弃的教学楼角落，回收站检测出是纯天然矿石。
表面金灿灿的，比普通的垃圾要卖得出价钱，但落地上也没有人多看几眼，各方争夺的领域和能源才是最宝贵的。
这么多天他已经确定是杜校长不要的东西，林习唤赶时间又搬了出来，手上多出了一笔现金。
按照流程他本来应该全部打在账户上，商悬就能收到他凑好的学费。
但商悬对此一无所知，连密切关注的唐恩蹲在两点一线的放学路上都没找到他的踪影。
唐恩迫不及待要告诉林习唤有关联赛的消息。
联赛初级海选淘汰战线开启在即，参赛者向校方递交申请，通过之后系统缴纳上千元陆币报名费，等待选拔通知及准备相关事宜。
当然也可以现场报名，挑战难度不言而喻，只有对自己实力万分自信的高手才会选择速站速决。
这个时间段陆联早就闭门谢客，无人的校长室内，独立工作的权限系统频频闪烁。
往常林习唤绝对严格遵守校规，路上不会逗留，甚至越来越熟练地缩短回到商家的时间。
没想到审核很快顺利通过，少年背影看上去偷偷摸摸，在嘈杂的播报中匆忙找到窗口投钱。
随即大银幕匹配出了应战对手，环形的战斗场馆传来热闹非凡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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