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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看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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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起落的窗帘在主人到来后缓缓移向两边,露出外面星星点点。那一弯月在天上悬挂,星光满载,最亮的那一颗,选择利用光芒照亮迷路的人儿。
“什么事。”黄咚同单手立在桌上,身姿斜靠在桌旁,依旧挺拔,一直手拿手机回工作信息,也不抬头看人。林文清楚感受到他不悦的情绪,心下耐住别样的情绪。
林文和他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黄总,您这助理还挺有趣的,”
“嗯”语气似乎没什么变化,至少愿意回答。林文趁热打铁,“我跟她交换姓名后她还有些惊讶呢,”
黄咚同冷冷看她,似乎不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林文也没打哑谜,“说来也巧,她听到我名字的时候跟你一个反应,”
“呡是多音字,读成李呡也正常,”林文直直看前面的人,不错过他的任何微表情,“你说是吧,黄总。”
手一顿,黄咚同抬眼,视线和林文对上,手机关上,他问,“你想说什么?”
女人状似不理解的眨眼,“没想说什么,黄总您理解是什么?”
“林文。”黄咚同叫她。
“黄总,方便问您两个问题吗?”林文打断他的叫唤,直白抛出问题,实际不容置喙。下一秒问出“陌生到熟络的人,是楼下的李呡?”
紧接着问出第二个,“她是你梦里的那个女人?”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黄咚同把手机倒扣在桌上,领带绑一天,勒的喘不过气。他不愉的扯开空隙,让颈处放松,没有正面回答林文的提问。他道,“有任何其他事,空时间会去找你。”
言意之下,有事会找你,没事你别来找我。
“好的黄总……”林文明白,也不指望一次谈话就能让黄咚同敞开心扉,这次纯粹算意外之喜,她想了想,“您和她吵架了?”
黄咚同看着她,问“结论依据。”
“我跟她聊得还算愉快,”林文刻意模糊界定,“但你一进来,她变得安静。”
安静?这也是黄咚同感到困惑的地方,他说,“为什么?”
“你们有过,”林文斟酌话术,头脑风暴,“不愉快的谈话?”
“不知道。”似是想起什么,黄咚同微不可察的拧眉。转过头看向窗外,红枫树叶飒飒作响,暖光照射在外,恍若渐变了色。面对它们,黄咚同这才想起,原来又是一年秋,又要到冬天。
林文给出建议,“或许,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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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两人互不打扰,笔尖摩擦纸的声音,静音耍手机的平辰耳朵灵,听到开门声就噌的起身,待两人下到楼,特地等到林文看他时才‘恍然大悟’,“哎呀,你们什么时候下来的,我都没看到你们。”
“……”
“……”
“。”
别墅内另外的三人看着他拙劣的表演。职业干练的女人装作没听见,坐在毛绒地毯上的人嘴角抽搐,别墅主人面无表情。
对此,平辰本人没有发觉,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无可自拔,“文文,和他谈的怎么样?”
一道醒目的声响从茶几上传出,李呡手停在半空,眼中流转思绪万千,最终说了句“抱歉”。便转回视线,继续干自己的工作,没看他们。
“平辰,这是我家。”黄咚同望着那道背影良久,转而睨了眼发神经的男人,说道。
“哦”平辰故作冷漠的回应,不到三秒就破功,他是在忍不住好奇,“黄咚同,看不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猪蹄了。”
背影挺直在茶几旁,看那份文件聚精会神,黄咚同淡然开口,“你可以走了。”
“我……”
“好的黄总,我建议的那件事,您可以试着做一做”林文一把捂平辰的嘴,说“就这样,我们先走了,再见。”
三下五除二把还想问题的平辰拖走。倒不是林文力气有多大,平辰那副不值钱的样子,愣愣的就跟着人走,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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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时间银河的人类,总察觉不到自己只是沧海一粟。茫茫人流中,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那个,总不遂人意。
幸运的是,偌大的世界里,人人相惜,总有一人会在另一人心中是特殊的,这是作为没有被时间善待的自我奖励。
林文的话环在耳边,身穿西装长裤的黄咚同动身,走到李呡旁边,坐在地毯外的沙发上。
开口道,“李呡,别墅外两边有空位。”
黄咚同说一半停下,等半响,男人也没动金口的打算,李呡背对着翻白眼。而后转身,职业假笑,“有何吩咐呢?”
“你有兴趣,种花吗?”
视线对上,前者目光干净,后者被盯的不自在,道,“你要种花?”
“向日葵怎么样?”他问。
“还成,”到时候能嗑瓜子。
“迎春花呢?”西装裤里的手机嗡嗡振动,黄咚同没理会。
“也不错,”没想到看着人模人样的,想谈恋爱了?
李呡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要是黄咚咚话再多一些,可能会好一点。她想。
“黄玫瑰?”最后一个,黄咚同盯着她,想要看出什么。
“这时节来不及,”李呡摆摆手,下意识说道,很快反应过来转弯,“不过,你要是觉得可以也行,”她不是别墅主人,管不了。
“你有什么建议?”振动没有停下,他也是。
她指了指自己,摇头道,满脸莫名其妙,“我随便啊。”又不在她名下。
眼神停留,迟迟没有落下,李呡被看的烦躁。她转了个话题,“黄咚咚,□□院那树开了,要我去扫落叶吗?”
“你看到了?”黄咚同移开眼,停在那本文件夹上。
“?”她瞎吗?李呡满脸黑线。按黄咚同这智商,她很合理怀疑要是没有迎春花,他永远招不了他的春天。于是她真诚建议,“要不你种迎春花?”
“好。”顿了顿,他道,“明天去花卉市场看,方便吗?”
李呡觉得,可太方便了。别墅虽然大,电视也不差,但她没怎么出过门,纯粹是懒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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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照大地的阳光照在地面,温暖不间断的提供,花卉市场上的顶棚是透明玻璃,直射下来,各类花争先散发魅力。
迈巴赫停在市场中间格外亮眼,小金人的光亮引得周围摊贩看过去,眼中满是羡慕。
黄咚同先从车里出来,抬手护住车顶面,李呡悠悠从车里下来。看见他的动作,怒视,“你在嘲笑我?”
“。”黄咚同放下手,深沉的望了眼,回道,“没有。走吧。”
哼!李呡双手环胸,她大人有大量,不计较。
“美女,喜欢什么花?”
“靓女,这边看看……”
“帅哥,……”
进到里面,摊主热情的招呼他们到自己摊位上。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在李呡身后,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人,适时提醒女人小心脚下。
一女店主关注着那边的景象,放下手中的插花。待到人上前爿店,她走上前,“美女,这边看看,花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找不到的。”
闻言,李呡停下,问道,“你家有迎春花吗?”
见有戏,女摊贩手指一处地方,说,“有的呀,你看看,那儿都是。”
确实有很多花,店铺打理的有秩序,复杂的花分门别类。李呡看得眼花缭乱,干脆转过头看黄咚同,说道,“喏,挑吧。”
黄咚同眼神停在花的时间只一瞬,随后看向人,问道,“有喜欢的吗?”
李呡听得烦,怎么老喜欢问她的意见。
她的意见顶个什么用?李呡眉头皱的老深,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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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呡回想死后三年对他的观察,她恍然发现一个事实,她并不真正意义上了解黄咚同。
那三年时间里,他的话不多,大多时候李呡都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的故事。
他却从来是安静的挺立着背望着碑。高高在上的样子。
在真正以活人的身份在黄咚同身边时,他清晰的话语,他能关注自己的情绪,可能还会知晓自己的过往。
而她对他,一无所知。
这令李呡感到慌乱。人总会有破绽,她同意黄咚同助理的要求,她想要找出这高高在上人的缺陷。
然后,她没有读懂他,他已经对自己了如指掌。
不可以。李呡脑海中的恶劣盘旋。所以在他说不喜欢的事可以不做时,她的自我保护机制告诉她,不能再进了。
会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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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呡思绪回神,看似有序的东西都有缺陷,任何事都不例外。
花团锦簇的角落,一盆耷拉的含羞草留住了李呡视线,和其他艳丽相比,那株草濒临灭亡,了无生息。本来就是要死的东西,何必要生出新的枝丫?李呡冷冷看它消亡,移开视线,刻意地不去理会。
她说,“选你喜欢的,我无所谓,那是你家。”
黄咚同没再问,他让店主把所有黄颜色的迎春花抱起来,随即走到前台上写下地址,说,“送这里。”
女店主拿起纸一看,好家伙,北业公馆。连忙迎笑,“好的老板。”
见买好了,李呡转身就往门后走,走到门口,她听到黄咚同说,“那盆草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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