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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逾矩
大概是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悦,斐因的瞳孔很轻地颤了一下,眼皮微微垂下一些,看起来竟有些楚楚可怜。
撒西法瞧着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可怜样,忍不住一阵头疼,心想这雄虫究竟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会勾虫?
他偏过脸去,狠狠掐了一把手心保持清醒,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清不清醒,现在立刻给我下去!”
被对方压在身下的感觉并不好,有种任虫摆布的受控感,撒西法一贯身处高位,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斐因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话,对他的恼怒也置若罔闻。只见对方视线略微下移,然后抬手抚上他的唇角:
“疼么?”
?
撒西法不解,雄虫的吻很温柔,他嘴唇连皮都没破,哪里会疼?
“废什么话,还不快……呃!”
愠怒的语气说到一半就变了调,撒西法控制不住地仰起头,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焦。
混蛋!
居然敢摸他的后颈!
后颈的虫纹是雌虫的隐私部位,那里的感受器和精神海相连,敏感程度极高,向来只有雌虫的雄主才可以触碰。
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反应过来后一把攥住雄虫作祟的手腕,
“你——”
可话还没说完,斐因竟是变本加厉地吻上了他的胸口。
衬衫的扣子不知何时被对方解开,露出大片古铜色的肌肤。雄虫柔软的唇瓣打着圈儿摩挲,偶尔齿缘会碰上去,钝钝的一点也不疼,反倒像是羽毛滑过,让虫心痒难耐。
撒西法趟过腥风血雨,踩过尸山血海,枪林弹雨尚且不能让他皱一下眉头,结果雄虫轻轻一个吻却叫他束手无策、节节败退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像是很了解他,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身体。明明无论是嘴上还是手上的动作都放得很轻,但就是没来由地叫他浑身发软,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雄虫似乎偏爱他左侧的胸口,在那里流连许久也不换到另一侧。撒西法半阖着眼低下头,看到左边因为亲的太过而微微肿起,都快和右边不对称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斐因抬起头来看他,面容依旧清俊出尘,嘴角却带着一缕暧昧的银丝,像是不染凡尘的神邸沾染上情欲,无端的让虫脸红心跳。
“撒西法。”他哑声道:“很快就不疼了。”
“你乖一点。”
撒西法心想自己这还不够乖吗?要按照平时,遇到这样强吻他扒他衣服爬他床的雄虫,他早就一发子弹送对方去见虫神了。
他咬了咬嘴唇,心想要不是这家伙技术尚可,吻得他挺舒服,他……
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虽然他是有点爽到没错,但这家伙的吻技未免也太娴熟了吧?!
这得是练过多少次才能有这样的炉火纯青?
而且对方找他的点也找的很准,如果是第一次绝对不可能这样驾轻就熟!
这样想着,他一点享受的心情都没有了。他伸手抵住对方的额头,强行把虫推开,语气不善道:
“老实交代,你以前到底有过多少只雌虫?!”
斐因被他推的有点懵,一时半会儿没说话,他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这虫一见面就往他营帐里钻,又是上药又是嘘寒问暖,说什么求他庇护,后来跟尤百列的说辞却又变成了对自己一见钟情,真是满嘴跑火车,半句真话也没有!
想来也是,长得又好,等级又高,还这么会说话,在南部肯定大把的雌虫自荐枕席。而且才和自己相处这么几天就亲上抱上了,多半也是个轻浮放浪的性格,被他拐上床的虫恐怕早就成百上千,多的数也数不清了!
思及此,撒西法的心情更加糟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斐因见雌虫拧眉,习惯性地伸手想抚平,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一把打掉。
他愣在原地,眼神放空又聚焦,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几分落寞神色。
撒西法被这张脸祸祸过好几次,这回特地留了个心眼,早早地扭过头去,不看对方。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雄虫轻轻地说:
“你还是走吧。”
?
什么意思?
撒西法半信半疑地转回头,疑心这是对方欲擒故纵的把戏,可雄虫的神情却又称得上真挚,不似作假。
斐因原本一只膝盖顶在他双腿之间,此刻主动往后退了两步,解除了对他的禁锢。
“撒西法,我安抚不了你,这样下去你只会更痛……”
“你去找别的雄虫吧。不要找等级太低的,太低了信息素质量差……但也不要找等级太高的,级别高的雄虫往往吝啬,对雌虫也不好,会欺负你……”
“B级的就挺不错,虽然没有A级的安抚能力强,但是好拿捏。”
“也要记得调查对方的背景,家族势力太强的不行,但是背景太差的也不行,比如黑户,或者贫民窟出身的……这种出身的虫子背景太乱太杂了,接近你的目的也不纯,甚至还可能怀有歹心。”
“找一只老实温顺,出身普通的雄虫吧,笨一点、丑一点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对你好,不要伤害你。”
斐因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半梦半醒,“我知道你肯定是恨极了我,如果我能回来,我任由你处置……”
撒西法双手抱臂冷脸听着,十句里有九句听不懂,但雄虫叫他走,要他离开的意思倒是听得明明白白。
呵,刚亲完就翻脸不认虫,这忽冷忽热、反复无常的态度完全是渣虫无疑。
他冷哼一声,心想自己可不是那种会为雄虫昏了头的蠢货,当即把衬衫一拽,翻身下床,边扣扣子边往门外走。
结果刚走到门口他又想起来,这里明明是他的卧室,要走也是这烂黄瓜雄虫走才对。
于是他臭着脸转回床边,揪着领子把虫拎起来,准备把对方扫地出门。
“撒西法?”
雄虫突然叫了他一声。
他转头一看,见对方神色清明,不似刚才那副昏沉不清的模样,就知道是清醒过来了。
“醒了?”他松开手,往门口一指,“那就自己滚出去,不送。”
斐因没动,闭了闭眼,几分钟前的记忆慢慢回笼。他看向撒西法衣衫敞开的前胸,只见左侧胸口又红又肿,淡红色的齿痕还清晰可见。
“想死?”
清醒的时候,撒西法从来配枪不离身。他一手飞快地扣上扣子,一手握住配枪枪托,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
当然,如果没有耳尖那一抹薄红,威慑力会更强。
斐因笑了笑,没有再激这只羞恼的雌虫。他转头看向床旁的仪器,仪器与数据库实时连接,右下角显示负责的医生已经上传了病历。
他点开病历查看,由于S级雄虫实在太过珍惜,医生在病历里用了将近五十个感叹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书写者激动的心情。
撒西法见他一脸淡定,不紧不慢道:“恭喜你了,伦兰特仅有的S级冕下。”
伦兰特仅此一只,称一句冕下毫不为过。
他红眸半眯,很想听听对方会作何回答,毕竟作为S级雄虫,斐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虫拦着他,财富、雌侍、甚至是雄虫不能拥有的权力,他都可以有。
他不再需要什么劳什子庇护,也没有待在自己身边的理由了。
斐因面上平静不显,垂在两侧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攥紧,一点一点,几乎要刺破掌心。
真可笑。
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这辈子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体内激素失衡就会触发二次发育,而他的假腺体不同于一般腺体,释放的抗体量始终恒定,相当于抑制了体内的激素变化,所以他不会经历二次发育。
谁能想到呢?一个腺体萎缩的废物,再发育竟然能连越数级,成为想都不敢想的S。
他多聪明啊,运筹帷幄,把所有虫都骗的团团转,桀骜如撒西法,却能为了他命都不要了。首领的亲卫全军覆没,也不过是他几句话的事。
是啊,他聪明,他厉害,他机关算尽。
可他算来算去也没算到,原来路还可以这么走。
原来不用伤害任何虫,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斐因自嘲一笑,喉头一阵苦涩,心想这辈子开了个好头,可坏的结局却又早早注定了,说到底是恶有恶报,逃不开因果。
撒西法抱臂倚门,显然等的不耐烦。他在门板上“咚咚”扣了两声,出声道:“需要我提醒你吗?这是我的房间。”
比起回忆中雌虫虚弱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斐因还是更喜欢对方现在挑眉薄怒的模样。
现在他能放出信息素,虽然不能标记对方,但抱一抱,帮对方缓解一些痛苦是可以的。
于是他不仅半步没往外挪,反倒往后一坐又回到床上去了,大有一副赖在这儿不走了的架势。
撒西法眉头狠狠一跳,随后熟稔地举枪瞄准:“要我请你?”
被首领的枪口对准一次,大概会吓得当场跪地求饶;被枪口对准两次,也许能站着,不过八成会尿裤子。
但是如果你被枪口对准过七八九十次,比如斐因,那大概率就免疫了,说不定还能笑着调戏对方两句。
斐因一点不慌地钻进被子,然后拍了拍右边的床位,柔声诱哄:“首领,您来这里睡一会儿吧。”
“你——”撒西法气极,但到底没立刻开枪,“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咳咳咳咳咳——”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只见雄虫捂着胸口仰倒在床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甚至眼角微湿,都溢出了眼泪。
“首领。”斐因断断续续道,“我好难受,胸口疼,头也疼,感觉是二次发育的后遗症。”
撒西法拿着配枪的手僵在半空,心想医生什么时候说过会有这种情况?保不准是雄虫瞎编的吧!
斐因晃了晃腕上的生命检测手环,又指了指床旁的仪器:“我有点害怕。这里有仪器看着,我想在这里待一晚上再走。”
“可以吗,首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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