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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我
从三亚国际凤凰机场出来后,他们一行人分几批驱车前往椰梦长廊附近的酒店办理入住。
天气过分灿烂,万里无云。因为时间紧急还来不及去取在网上预租的汽车,崔皓、徐深、陈明三个人只能先坐网约车去酒店。
汽车里散发着陈旧的胶味,正值下午,太阳把人的骨头晒得懒懒散散。司机边打着哈欠边调大了正在放的DJ神曲的音量。徐深被阳光晃得晕乎乎,戴上耳机,捏着鼻子靠在椅背上。
坐在前排的崔皓倒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还颇有兴致的找旁座的司机搭话。“师傅,这里有什么地方推荐游玩啊?”
司机一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不停地在前面摆动, “这你问我就问对人了!这里一片哇——我熟悉的不得了。比如说你们现在去的地方,它就在解放路里面,解放路里有个步行街,应该离你们酒店挺近的,有时间可以去逛逛。”
司机一聊起自己擅长的事情,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他拿起手边的水瓶喝了口水,继续说:“步行街里面很有意思的,有工艺品,珠宝啊这些,琳琅满目,看都看不过来。”
“晚上的时候还可以去附近的第一市场和夜市,热闹得很。”
崔皓听完后眼睛直冒金光,他一向对工艺品很感兴趣,小的时候家里收着一辆艘用一分钱做帆船,他天天扒在玻璃柜前观望,后来搬家搬不走就出手给别人了,“好嘞,谢谢您啊师傅,我今晚就去。”
他们俩人在前面“打"得火热,交谈声如火如荼。徐深在后座被气味熏得直翻白眼,再也忍不住打开车窗透气。
这时,车子刚好驶入一片绿荫,清新的空气猛然灌入室里,他凑向窗户,像小鱼终于从捕鱼人手里逃脱,重新跃进水里大口大口呼吸。
“诶那位先生开空调就不用开窗通风了。”司机怕冷气流走,等下好不容易降温的室内又升高温度。
崔皓猜到徐深不太适应车子里的气味,但身体不适的时候也不爱张口说话,他就接话说:“师傅,你不用管他,他就是喜欢吹吹自然风,等他吹风自动就关窗了。”
缓过来的徐深也搭了句话,“昂师傅我一会就好了。”说完后他看了看坐在自己左侧的陈明已经晕得差不多昏厥了。
他碰碰陈明的肩膀,递了一个宝心安膏说:“你涂点,再撑一会就到了。”
陈明此刻正眼冒金星,忍住恶心感好不容易撑开眼说:“哦好,谢谢。”涂完药膏后精神气回复了一些,想到徐深刚刚也像自己一样沉默不语,又随身备着治晕车的药膏。
等药效起来,不头晕后陈明问坐在自己右侧的徐深,“你也经常晕车吗?我在办公室坐久了没什么运动,体质变差了。你是因为什么?还是从小就这样?”陈明恢复状态后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像流水一般哗啦啦地说话。
徐深没有回答,他把宝心安膏交给陈明后,挨回原先的位置望着窗边的风景静静出神。
“徐深?”陈明看他没有回应,又询问了一声。徐深其实方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但他无意去理会,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直到听见对方唤自己的名字,他才不太情愿地从思绪里收拢心神。徐深撩起眼皮语气平淡地说:“找我?”虽然在司机这样的旁人眼里是语气自然的陈述句,但是因为和平常徐深展露的性格大相径庭,这样的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陈明有点意外。
陈明有点尴尬,但还是硬住皮头继续说:“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为什么随身携带药膏。”他说着摇了摇手上深红色的小药罐,将它放在中央扶手箱上。
陈明的反应让徐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调整好神情重新开口,“这个啊,我对气味比较敏感,从小就备着。”实际上徐深也不记得这样的习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只知道带在身边去哪都安心很多。
坐在前排的崔皓找到了机会,调侃徐深道:“他金贵得很,非用这个牌子的药膏不可,之前来部队的时候一口气带了十罐,说什么‘这里买不到’。”
“你用的不比我少。”徐深直接剑指崔皓。崔皓一个格挡,接住了话头,他点点头说:“嗯因为确实好用啊,白占便宜不吃亏。”可见徐深这张利嘴也有败下风的时候,不见得时时刻刻都能讨着好。
即使崔皓说话的语气坦荡,也遮差不住他话里随意逗弄的事实。
被迫甘拜下风的徐深眯眯眼不欲还嘴,暗自琢磨着什么时候将这份憋屈还给崔皓。
望向车内后视镜的司机和在好看着同一个地方的陈明视线交汇,突然安静下来的且略显焦灼的气氛令他们面面相觑。
好在离目的地距离不远,过一分钟就到了,不难熬。陈明得知这个消息后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两个看起来不拘小节的人,这么容易吵起架来,像小孩拌嘴。
终于到酒店了,陈明第一个跳下车,欢天喜地地拥抱着自由的空气。在他还在不停深呼吸时,崔皓徐深两人已经不声不响地将他的行李也一并拿下来了,居然还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团队里有些人提前到了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其余人员也陆陆续续到达酒店,他们三是最后一批。陈明看见其中有蒋莹的身影,瞬间如释重负,拖着行李马不停蹄的向她跑去。
蒋莹险些和陈明撞了个满怀,幸好陈明及时刹住了脚步。蒋莹奇了,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
她温声问道:“怎么了?”顺便给了他一张房卡。陈明使了个眼神向徐深、崔皓两人,才开口说话,“早知道跟你们一起来了,你都不知道刚才他们两个差点在车上干起来了,火星子都轮我眼前了……”陈明说得绘声绘色,一只手还握住了拳头作势要往自己的眼睛冲去。
蒋莹赶忙拉下他正要做动作的手,指了指前方的两人说:“没那么夸张吧,他们两人从下车以来就在很热络的交谈啊。”
陈明一下哑火了。
在前台和蒋莹一起帮大伙办理入住的孟殊白看到徐深和崔皓走了过来,他撑在大理石台上的手臂抬了抬,扬扬手里的房卡,等他们靠近后孟殊白告诉他们现在单人房只剩一间。
“你们最后到,现在还有一间单人房和一间双人房,我们三个怎么分?”
崔皓随口应道,“我都行。”徐深则在一旁思索,孟殊白这么独一个人肯定受不了同别人一起住,而我正好……
徐深暗自窃喜,咳咳几声‘正襟危坐’,“这还用问吗,我和崔皓住双人间,我们两个经常出差一起住。”与此同时孟殊白也开口说:“要不我和……”
留意到徐深说话的崔皓撇了撇眉,心想:之前有便宜的事不是上赶着去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而且什么时候出差一间房了?
徐深注意到孟殊白未说完的话,问他刚说了什么。孟殊白摇摇头说:“没什么,就这样决定吧。”说罢将房卡交到徐深手上先行离开了。
等……徐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孟殊白已经取上行李走到电梯口了。徐深不愿就这样与他擦身而过,赶忙也拿上自己的行李,来到他跟前说:“你为什么老是走这么快,下次等等我呗。”
孟殊白抬眸,琉璃般透亮的眼珠子神色微怔的望着他,半晌后缓缓开口,“我走得很慢。”我一直走走停停,你不会跟不上。
“那我以后走快点。”盯着他看的徐深笑脸盈盈,恰逢此时电梯到了叮的一声,徐深也嘻了一声,顺手把孟殊白放在一边的行李和自己的一并拉进电梯。孟殊白被徐深的笑颜恍了神像是松了筋骨一般任由他牵着手,徐深却好似什么也没察觉,拉着他说进来啊。
在远处的崔皓看到他们都进电梯了,大喊一声:“等我!你们走的也太快了吧!”“我觉得不用等了,你说呢?”徐深从善如流地按住关门键。“哎哎!”一个外头焦急烂额的人大声抗议。
孟殊白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按住了相反的键。崔皓终于在他的帮助下,成功连滚带爬地窜进电梯,长叹一口气,吁——“徐深我说你这人特没有气度,你看看孟总,这才是当大老板的人!”
徐深神情自若,屈尊纡贵指着门外说:“请你另谋高就。”崔皓不服气的嘁了一声。孟殊白在一旁隔岸观火,也不嫌事大清清嗓子说:“我可以考虑收编。”
徐深听到这一下子不淡定了,“诶,我行!”崔皓也不顾老脸了,笑脸相迎地说:“对给钱就是老板!”徐深还将手伸向了孟殊白的行李,殷勤地说:“哪有让老板自己拖行李的道理呢?”
房间的楼层到了,在打开门的那刻,孟殊白握紧了行李箱的把手,从中间正堂堂地走出去。徐深看了看从手心里溜走的箱子,有点不甘心。
“好了,休息一会,今晚去海滩旁边的饭店吃饭。”孟殊白说话时眼底好像盛着暖意。
傍晚六点崔皓和徐深两人准时出现在海鲜大饭店门口,蒋莹定了个包厢,现在却只有大半人在场。
“其他同事呢?”孟殊白问蒋莹,她回答:“他们说想留在酒店休息。”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叫服务员上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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