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开门，我是姐夫

　　“检测到人物丁芷对您的好感度为30%，恭喜主神。”007的话带着电流在黑夜中响起。

　　宋绍年正敞开睡衣前的纽扣，大喇喇躺在床上。他现在浑身发烫，听见这话睁开眼，深深看了一眼天花板。
　　“知道了，以后伤害她的事情不许再做。”宋绍年声调冷冰冰的，狗狗眼在漆黑的夜里泛着寒光。

　　“可是主神，这样更有利于完成你的计划不是吗？”
　　“我说了不允许。”宋绍年眉间微蹙，“如果是用她的安危为代价换取好感，那我宁愿她这辈子也不会爱上我，大不了再等一世。”

　　“主神，你……”没有时间了。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绍年制止：“行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还要回一中一趟，先睡了。”

　　007识趣的闭嘴。
　　主神狠不下心的决定，那就让它来当这个坏人好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盥洗室传来一阵洗漱的水流声。

　　宋绍年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睡得不踏实，中途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这会儿眼下挂着两片十分醒目的黑。

　　距离早读开始还剩一刻钟。宋绍年掐着点来到学校。

　　许久不见，母校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铁栅门刷了一层新油漆，颜色看上去亮眼不少。门卫大叔依旧坐在藤椅上，嘴里咂着茶叶，乐呵呵看着陆陆续续到校的学生。

　　宋绍年跟他打了声招呼，没成想那大叔还记得他，说什么也要拉他进去喝口茶。他拗不过，只得笑着答应。

　　“阿叔。您还记得我呢？”宋绍年双手接过李叔泡的茶，茶杯口还冒着腾腾热气。

　　李叔抿了口茶，嘴里呼出一口白烟：“你这孩子，当年就属你和我关系亲，那每天早上来学校都记着给我带份热腾腾的早饭呢，阿叔忘了谁也不能把你给忘了。”

　　回想当时的高中时光，起初是为了让姐姐能吃上口热饭，他故意早起半小时饶路多买一份早餐。后来看见阿叔在门卫室冲他笑，反正也顺路，他干脆就多带一份。一来一往两人就熟了。
　　一中低年级晚自习比高三少一节，宋绍年每每放学也都是阿叔邀请他到门卫室，边喝热茶边等人。

　　“阿叔真是好记性，那些年也谢谢您对我和姐姐的照顾。”宋绍年笑笑，将杯中最后一口茶饮尽，顺手将桌面收拾干净：“阿叔，我今天来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诶，好。”李叔朝宋绍年离开的方向挥挥手。快两年没见，这孩子又长高不少。他欣慰地咧着嘴笑。

　　直到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李叔摇摇头，背着手躺会躺椅上：“臭小子，什么姐姐？高中三年就属他爱独来独往。”

　　收音机新闻声扰乱思绪，李叔晃着躺椅，乐呵呵看着外面陆续入校的学生。

　　刚开春，这会儿天还不是特别亮，教学楼灯火通明，有些班已经早早自发开始早读。宋绍年径直朝办公楼方向走，循着记忆找到谭诗办公室。

　　一个穿着精致的女老师这会儿正埋头看着教材，办公桌上还放着半份凉透的早餐。
　　办公室门是开着的，出于礼貌，宋绍年还是叩了两下门。

　　“进。”谭诗头也没抬。
　　“老师，我有问题想请教您。”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只是相比当年多了几分成熟。谭诗愣了半晌，从教案中抬起头，果不其然是当年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她合上红笔笔帽，紧绷的眉头舒展，嘴角也挂上温和的笑：“小年啊，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跟老师打声招呼？”

　　“这不是想给老师个惊喜吗？”宋绍年拉开谭诗办公桌旁的椅子，自然而然坐了过去，变戏法似的从风衣内口袋里掏出一支玫瑰花。
　　大红色的，还伴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谭诗笑着接过，插在一旁的空花瓶里，给它灌上水，这才得空问他：“你回来找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宋绍年也不遮掩，点点头严肃道：“是，很重要的事。”

　　“你说，老师能帮肯定会帮。”她收敛笑容，语气也被影响，严肃几分。
　　宋绍年直言：“老师，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叫丁芷的女生？”
　　“丁芷？”谭诗蹙眉，“没有啊。”

　　宋绍年表情转为认真，他从风衣胸口的口袋拿出一张照片，递到谭诗跟前：“那老师您看看，对她有没有印象？”

　　谭诗接过证件照，仔细端详片刻，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
　　怎么会……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宋绍年接过照片，小心翼翼放回胸口处的口袋，“老师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我想去老师现在带的班级看看，可以吗？”

　　谭诗点头，本着不打乱同学们的早读，又不耽误同学们吃早餐时间的原则，硬是将宋绍年留到第一节课，自己上课才带他过去。

　　办公室离一班很远，狭长的连廊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之久，每走一步，宋绍年心里的疑虑就更多一分。
　　他不知道班里会是什么样的面孔。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阵寒风刮过，楼下绿化带的灌木被刮得哗哗作响。谭诗推开教室前门，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宋绍年忐忑地踏上讲台。

　　-

　　丁芷一觉睡醒已经临近十二点，高三生休息时间少，尽管最近几天都窝在家，但她还是怎么睡都睡不够。

　　她打了个哈欠，拖着拖鞋下楼。

　　“姐姐醒啦？”宋绍年戴着隔热手套将鸡蛋布丁从蒸笼里取出来，对着楼梯方向道，“正好饭菜都准备好了，姐姐洗漱完就可以开饭了。”

　　丁芷“哦”了声，简单洗漱一番，头发有点乱，但她懒得管，打算吃完饭再处理。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和米粥，刚睡醒就想吃点甜的，正合心意。

　　丁芷满意抬眉，在厨房拿了两套餐具，拉开凳子等宋绍年忙完一起吃。
　　约莫过了一分钟，宋绍年端了两杯热牛奶出来，坐在丁芷身边的位置上。他将其中一杯放在丁芷左手边，眼睛亮亮的看着丁芷：“姐姐快趁热吃。”

　　“嗯。”她盛了碗燕麦粥递给宋绍年，又重新给自己打了份。勺子舀起一勺轻轻吹凉往嘴里送。

　　宋绍年单手支着头，没吃。

　　丁芷这会儿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吊带睡裙，锁骨上的红痕异常夺目。宋绍年盯着那抹艳色看得入迷。

　　被看的不耐烦了，丁芷侧目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干嘛呢？”
　　宋绍年贫嘴：“欣赏我的劳动成果。”
　　“想死直说。”丁芷懒得搭理，埋头又喝了口热粥。

　　很显然宋绍年并不想死这么早，他起身往盥洗室的方向走。
　　丁芷瞟了眼他的背影，又低头看向胸前。半晌她扯了扯肩带，盖住最显眼的印记。

　　须臾，宋绍年拿了把气垫梳站在丁芷身后给她梳头。
　　他手下动作极轻，生怕扯疼丁芷，每一下力道都控制得极好，一根头发都不曾误伤。

　　丁芷拿勺子的手滞在半空。自昨天那场汹涌的吻，现在的每一次肢体接触都让她有一种别样的怪异感。
　　想靠近，想要更多，又怕深陷其中想逃离。

　　“那个……”
　　察觉到丁芷身体紧绷，宋绍年笑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打断道：“姐姐，我今天去了趟一中。”

　　“哦，”丁芷长睫轻颤，卸了力道，顺着他的话头问，“去干嘛了？”
　　“请假。”宋绍年回答。

　　“请假？给我？”丁芷有些疑惑，本来刚开始确实是想忙里偷闲，但后面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她不能控制的，乱七八糟加起来，她已经在家呆了四天了。高三时间紧，可容不得她这么放纵。丁芷忙拒绝，“感冒而已，倒也没那么矫情，明天我就回去了。”

　　宋绍年笑笑，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自然接话：“我和叔叔阿姨商量过了，一中师资有限，我们给你请了家教，高考最后几个月你在家跟家教老师复习就行。”

　　闻言，丁芷扭头看他：“是你的意思？”
　　“嗯。”宋绍年应了声。

　　“嗯。”

　　阳光顺着落地窗洒向餐桌，丁芷眸里染上迷茫。
　　对这个世界的迷茫，也对自己未来的迷茫。

　　饭后她帮着收拾好桌面，抱着丁福元回到房间。

　　她贴在门上，将门反锁，确定门外没有动静，这才压低声音跟丁福元说悄悄话：“福元，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我去帮你打探一下？”丁福元舔了下胸口毛，宝石蓝眼睛瞪得溜圆。
　　“算了，先别打草惊蛇。”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树景发呆，“总觉得他有很重要的事瞒着我。”
　　“咪觉得你说得对。”丁福元伸了个懒腰，蹦到旁边的书桌上。

　　丁芷：“……”
　　“还用你觉得。”她白了福元一眼，脑瓜子飞速运转，不一会儿就想出个坏点子——

　　“福元，你过来。”丁芷朝他勾勾手。
　　福元没什么戒备地蹦过去，凑过去一只耳朵，仔细听丁芷的计划。
　　须臾，他猛地蹦开，满脸不可置信：“人！你怎么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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