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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
许是昨日那场从清晨忙到深夜的大婚仪式把她折腾得够呛,再加上云梦阁的软塌过于舒服,桑落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
她恣意地伸了个大懒腰:“在这么大的软塌上睡到自然醒,太幸福了。”
换好衣服后,桑落到院中灵泉旁洗漱。她一边捧着泉水拍脸,一边忍不住吐槽:“就是生活条件太原始了点......没有水龙头,也没有淋浴房。来这这么久了,我连洗面奶都没用过一次。”
她越说越无奈,最后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亲手做的简陋版工具,一根竹柄绑着灵草做的牙刷。
牙刷歪歪扭扭的,刷毛参差不齐,实在谈不上美观。
桑落看着它,沉默三秒。
之前桑落在后山上找到了这种细长柔韧的灵草,名曰青丝草,这种草揉捻几下便会自然分成细丝,正好能当刷毛用。于是她灵机一动,将青丝草搓成一簇簇小束,再用细竹枝削柄、麻线捆绑,做出了这把堪称简陋版牙刷的东西。
每日清晨,她就拿着自制牙刷沾点食盐和白矾刷牙。
她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不知要修炼到什么境界才能凭空变物,到时候我高低要试试看能不能变出洗面奶和牙膏来。”
桑落刷牙刷的专注,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何时多了一袭墨蓝衣袍的身影。
“你这洁牙器具倒是不错。”宁渊在身后骤然开口。
桑落手一抖,差点把半口漱口水喷出来,她艰难转头,一脸幽怨地看着宁渊:“宫主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能不能走路带点声音啊......吓死人了!”
宁渊挑眉俯视着她,语气一贯淡淡:“本宫昨日便命你今日开始修行。”
“而本宫已在主殿内等了你两个时辰。”
言外之意:她睡过头了。
桑落弱弱的掏出一根备用牙刷,双手奉上,讨好的笑:“宫主既然喜欢,我这还有一根新的送给您。只是我以后,能不能先睡饱再上班呀......”
宁渊接过牙刷,指尖轻触竹柄,神情冷淡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意。他低头端详片刻,又淡声问道:“何为上班?”
桑落解释道:“就是听候您的安排修炼的意思。”
“奇言怪语。”
随后,他抬眸,语气恢复到一贯的冷静无波:“也罢。本宫上次赐你的冰灵珠已助你增长修为至筑基中期。”
“你如今修为足以修习筑基境第一本功法,限你今日将功法学好,之后再练习几日。”
桑落点头如捣蒜,只要不让她早起,其他的什么都好说。更何况,现在她修为终于蹭到筑基中期,意味着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去藏经阁兑换功法了,不用再被黑心乙游系统坑灵石了!
于是在宁渊走后,桑落赶忙起身前往藏经阁,去藏经阁的路上刚好路过弟子洞府,桑落拐到了言宇的洞府前,想起昨日当着宁渊的面那么匆忙的和他囫囵了几句,准备今日找他把事情的原委给说清楚才行。
桑落伸手叩门,门很快打开。风吹过竹影摇晃,言宇正站在廊下,显然没想到是她,眼底闪过一瞬隐隐惊喜之色。
桑落一进院子刚坐下,言宇便体贴地递来一盘点心。她也顾不上形象,一手一个酥饼啃得正香,吃得满腿都是饼渣。言宇失笑着替她把掉在桌上的屑拨到一旁。
随后她把自己那天鼓起勇气去找宁渊、宁渊选她做“契约夫人”等经过全都原原本本讲给了言宇听。
当然,该说的说了,不能说的,桑落一个字都没敢提。宁渊毒发的秘密?绝对不能说。还有她发现魔息或许能修复她的灵识裂痕,这件事太过玄乎,她自己都没完全弄懂,哪敢跟别人提。
言宇听罢,久久沉默,像是在把她方才那些东一句西一句的解释重新拼凑一遍。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点责备,又带着一点无奈:“既是如此,你理应对师兄据实相告。”
桑落正啃着酥饼,腮帮子鼓鼓的,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含糊但响亮地反驳:“我这不是为了保护师兄嘛!要是我把宫主的秘密告诉你,宫主知道了把你灭口怎么办?你一个小小筑基期,能打得过宫主吗?”
言宇:“......”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低声开口:“所以当时你口中的难言之隐,竟是为师兄的安危着想?”
桑落头点得用力:“当然啦!”
言宇眼底的凝色松了几分,眉间那道紧绷的纹也缓缓散开。
但下一息,他又皱起眉问道:“冰宫主虽是我们冰之宫弟子的师尊,可他向来深不可测,性情难捉。你为何想做他的夫人?”
桑落:“宫主说了是假成亲,既然只是帮他演演戏,还能拿涨修为的灵丹当报酬,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况且师兄也知道,我体内的灵识裂痕让我没办法正常聚气修炼,所以增修丹对我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
言宇沉默不语,看着眼前桑落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先前他误以为,桑落对他,也和他一样,对彼此已有男女情意。如今看来,她仍是只把他当成一个同门好师兄罢了,不然怎会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可以这样胡来。
桑落丝毫没察觉眼前之人的异样,继续兴冲冲道:“以后我修炼估计都不愁啦!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好差事!师兄你说是不是!”
桑落嚼完最后一口酥饼,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完全没察觉旁边的人已经心事翻涌成海。
她笑得眉眼弯弯:“我若是变厉害了,肯定不会忘记师兄你的,等以后灵丹拿得多了,我肯定第一个拿来与你分享!”
言宇垂下眼睫,握杯的指节收紧。他轻轻呼了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与往常一样温和:“......师妹既做了决定,那我自然支持你。”
桑落继续叨叨:“啊对了......为了你的人身安危,师兄你可一定要得守口如瓶!”
桑落吃饱喝足,端着剩下的点心往藏经阁的方向去了。言宇站在院中,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远处。
言宇闭了闭眼,像是用力将胸口那点酸意压下。最终,他在心里缓缓告诫自己:师妹今日那副,因宫主赠她修为灵珠而懵懂欢喜的模样,大抵也看得出她对冰宫主并无男女情意。
既然宁渊能助她增长修为,或许也未必是坏事。
只要桑落不是真心欢喜宁渊......那他就还能继续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以师兄的身份。而他,只需要继续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护着她,便好。
日后的事情,那就等日后再说吧。
告别了师兄,桑落径直往冰之宫的藏经阁去。进了阁内,她拉住一名正在整理玉简的师兄,爽快开口:“师兄好,我要兑换筑基期的第一本功法。”
那师兄转头一看,愣了片刻,随即立刻站直身体,恭恭敬敬地对她行礼:“见过宫主夫人。”
桑落嘴角一抽,尴尬地赔了个干笑,连忙摆手:“还是叫我桑落就好了。”
“宫主夫人”这称呼,她现在真是半点都适应不来。
师兄探了探她的修为,确认已达标后,便从架上取出一本玉简递给她。桑落接过来一看,封面刻着《凝冰术》三个字,她一愣:“咦?我记得我筑基期第一本功法应该是《烁光术》才对啊。”
师兄也愣住了,挠着头,一脸茫然:“不应该啊。《烁光术》是火之宫弟子修习的火系入门术法。”
说到这里,他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道:“对了,宫主夫人您是火灵根。按理确实该修火系功法。只是我们冰之宫没有火系功法存放,还请宫主夫人前往火之宫藏经阁拿取。”
桑落默默扶额,原来她的术法元素真的是火系。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叹道:“麻烦麻烦,还得去火之宫走一趟。”
从火之宫藏经阁出来后,桑落正一边走一边欣赏炎耀峰漫山遍野的火红枫叶。她正看得入迷,前方突然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迈步而来,来人正是火宫主东方涂。
东方涂一见到桑落,当即眼睛一亮,热情地大步迎上来:“冰宫主夫人今日怎么来我们炎耀峰了?”
话音落下,他一瞥见桑落手中的功法玉简《烁光术》,脸上神色立刻明了。他双手抱臂,叹息又带点意有所指:“自内门选拔日起,我便觉得冰夫人的分宫结果定是试境石误判。”
“夫人乃火灵根,又修火系术法,哪有不如火之宫反而入冰之宫的道理?”
说着,东方涂突然笑了,那笑意带着几分玩笑,又带几分毫不掩饰的挑衅:“没想到宁渊那小子为了跟我抢人,你还没正式入宫几日,他就直接将你娶了,可真是了不得啊。”
“现下倒好,我竟连争一争你这位单灵根天才弟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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