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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藏了男人,还是两个
桑中敛了敛眼底的柔光,把手抽了回去,又是一惯的淡漠疏离,“许云舟,我现在不考虑情爱。”
桑中家人生死不明,目前的处境怎能接受许云舟的感情。
许云舟对她的感情热烈真诚,她却无法在做出回应,反而觉得心中有欠。
“桑儿,我不会逼你的,我会等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许云舟笑的那么甜,还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傍晚,她数着时间,等来了耳朵里的传音蛊传来的寒苏声音,她立刻起身,静悄悄的推开门。
躲在门外花坛的寒苏白露探出头来,桑中左顾右盼确认附近并无他人,朝两人摆摆手暗示他们赶紧进来。
胡府上上下下为蛊师族一事,目前只有寒苏与白露知晓,虽然许胡两家向来交好,但胡府从未向许家透露过半分关于蛊师族之事。
包括许云舟在内的所有许家人都不知桑中会驱使蛊虫,桑中并无打算向许家人透露她的真实身世。
今夜她与白露约好亥时相见,查看他的病况,为不被许家人发现,她一直用传音蛊与寒苏保持联系。
桑中坐在白露对面,手抚上他的手腕,白露性子活泼好动,但他的脉搏要比同龄的孩子弱上许多。
桑中紧闭双眼,片刻,眉头紧锁。
他的脉搏,不像是血气方刚的十六七岁少年该有的,倒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
桑中睁开眼,一言不发,盯着白露寻找哪怕一丝的猫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白露如遭雷劈,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桑中,你别这个表情看我,我害怕。”
“姐姐,他不会是要死了吧。”寒苏火上浇油道。
桑中轻咳一声,“难道不会,气太虚,器官衰弱,你的病需要领养,平时不要太闹腾了。”
“能苟且活着就好。”白露靠在椅子上,缓缓舒了一口气。
“我给你配一些药,需要些时日,寒苏,你明日替我去药铺买些药材,许家的人若是问你为何买药,你就说我因奔波太过劳累,身子虚弱,需要汤药滋补。”
“是。”寒苏回道。
“这些药材都是市场上可以买到的,并不能根治你的病,还需我特制的药引。”
“寒苏,你替我守好门,若是听到有人来,第一时间告知我。”
说罢,桑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布包,掀开是一把银针,挑了两只最长最粗的。
白露愕然失色,倒吸一口凉气,“你要作甚?”
桑中绕到他身后,将他的头摆正,淡淡的道:“方才我检查你的身体,发现你体内的圣蛊有苏醒的痕迹,为让你免受蛊虫摧残之苦,我需使些手段让它多沉睡几日。”
白露咽了下口水,声音颤抖道:“能不能不扎针?我怕疼。”
“不可。” 桑中语气严肃,放在油灯上烤热,“若是压制不住圣蛊,待他苏醒让你生不如死,许家人定会发现端倪,蛊虫的秘密便藏不住了,你且受着,待我治好你的病,解了你体内的蛊,你便自由了。”
白露看了眼如筷子一样长的银针,欲哭无泪,“我担心忍不住会叫出声。”
问言,桑中点点头,将自己的帕子塞入白露口中,“你忍一忍,不要惊动了许家里的人。”
白露瞪大眼睛,来不及反应,一根银针插进他的天灵盖。
“啊——”
桑中: “闭嘴!”
寒苏看着如此滑稽的一暮,暗自窃喜。
下一秒,笑意消散,桑中扒开白露的衣领,白如羊脂的手指猛然点在他的穴位上。
她的指尖带了些寒气,让白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桑中俯下身子,额头与白露仅有一寸距离,她闭上双眼,嘴里念着咒语。
寒苏心里又开始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他干脆不去看两人,头扭向窗外。
窗户虚掩,月光从缝隙中落到他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上,他侧脸如玉,那双浅蓝色的眸子起了一层薄雾,没人能猜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月光如水,马上就要满月了。
忽然,寒苏呼吸一滞,心脏碰碰加速跳动,他眼睛中浮上一层冷意,微皱眉头,手慢慢下移,落到腰间飞刀上。
他环视四周,寻找杀气的来源。
许云舟为哄桑中欢心,按照桑中的喜好在这间庭院种了许多植物,搬来了许多假石假山,在漆黑的夜晚里,树影婆娑,这些假山植物,乍一看,宛如一个个驻足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人影,显得阴森恐怖。
寒苏一开始以为它们都是景物的影子,只是有些像人张牙舞爪的形状。
他天生第六感要比普通人强得多,他能感应蛊虫,也能预知危险,就在刚刚,他察觉到一股杀气,绝对不会出错,庭院虽大,但藏人的地方就那几处。
他目光游走,寻找那个人藏在何处,终于,在一团团树影中发现一个酷似人头的一团影子。
寒苏不动声色将飞刀扔了出去,寒风凛凛,只是眨眼间,那团黑影消失不见。
不会是错觉或者眼花,寒苏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他的预感从来没有出过错,方才,黑漆漆的树林里,一定站着一个人。
他不知桑中的法事能不能打断,琢磨片刻,白露的病何时都能救治,一时片刻死不了,总没有桑中的安危重要,“桑中,有人躲在外面,我们被人监视了。”
桑中立即停下手中动作,白露被桑中插成了刺猬,僵硬的扭过头,嘴里吱吱呜呜道:“快追。”
“莫急。”
这里是许家,万事都要谨慎。
桑中把银针一根根拔出,收回自己布袋里,藏在乾坤袖中。
她率先推开门,身子突然一顿。
院子里站着一个红衣长衫男子,披散长发落到腰间,下巴稍微扬起,姿态懒懒散散的掂着一把竹骨手提灯笼,另一只手提着黑漆描金鸳鸯食盒。
他站在冷风中,散发飘逸,看到桑中饿那一刻,眉眼含笑,穿过桑中视线落到她背后少年身上,愣了一愣,上扬的嘴角抽了抽。
桑中心虚的虚掩上门,挡住了许云舟往里窥探的视线,莫名羞涩的红了脸。
许云舟眼神躲闪,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眼神中溢满了哀伤,可怜极了,“桑儿,我想你每次来都吵着吃糯米酥,今日特意让下人买了些,想着给你送来,不是有意打扰的。”
“糯米酥!”白露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双眼冒光,又被寒苏拽了进入。
桑中尴尬极了,快步走下台阶,双手接过黑漆金丝鸳鸯食盒,脸上挤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谢谢你啊,许云舟,我正想着这口呢。”
许云舟看她的眼神充满疑问,他为远道而来的未婚妻送宵夜,结果撞到未婚妻闺房藏了男人。
还是两个男人。
他在等桑中一个解释。
桑中组织了下语言,许云舟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她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许云舟并没这样觉得。
虽然不合时宜,也显得太没良心,但不能在拖下去了,桑中理了理思绪,道:“云舟,我明白你的心意,可你知道,我们自小一同玩耍,你是我最好的玩伴,我对你从来没有爱慕之情,你我二人婚事本是许胡两家为了生意而联姻,如今胡府受此劫难,许伯父好心收留了我,但是胡府早已不如往日,这场婚事……”
许云舟一动不动站在院子里,眼神空洞无神,沉默不语。
他与桑中青梅竹马,最了解桑中的性子,桑中与自己接触过的其他女子不同。
他看上的姑娘,都是百依百顺,温柔讨好,他以为天下所有的姑娘都是一样的,只有胡桑中与众不同,她从小思想独立,做事利落干脆,从不特意讨好他,甚至经常与他对着干,无论是谁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聘礼我会一一归还,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还给你。”桑中的声音将沉浸在往昔的少年拉回。
许云舟轻笑,抬手温柔的摸了摸桑中的头,“我怎会让你去砸锅卖铁呢,咱们交情这么深了,不要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楚。”
“夜深了,桑儿早些休息。”他望了眼躲在屋里偷看的两个少年,一个白发古灵精怪,未脱稚气,一个鼻高唇薄,浅蓝眸子如雪中琉璃,俊美的似画中仙人。
许云舟醋意浓浓,提醒道:“桑儿,你还是多加注意一些,莫要让下人看到说三道四。”
桑中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发呆,手指扣在食盒的扶手上,莫名觉得寂寞,仿佛时间凝固,直到耳旁有人轻声将她思绪带回现实。
“姐姐,我所见的那团黑影不是许公子。”
桑中皱起眉头,“你是说,院子里还有别人来过?”
寒苏点了盏灯,与桑中在院里寻找可疑的痕迹,这里的树都是装饰用的花树,虽形状各异但个头矮小,如果在里面站着一个人,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她拔下插在花树上的飞刀,那人跑得快,飞刀上只留下一块黑色布料。
桑中脸色煞白,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握住寒苏的手,身子晃了一下。
“说不定只是块普通的布料。”
“不会如此巧合,可我们明明进了天山,将黑衣死侍甩掉才对,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许家!”桑中不知哪里出了纰漏,为何黑衣死侍这么快追了上来?
难不成有人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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