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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桑凌嘉从修炼中退出来,“怎么了?”
食梦兽语速极快:“这几日我吃到的噩梦几乎全是关于人失踪的,有的是亲朋好友失踪了,有的是担心自己也会莫名其妙失踪。直到方才,我吃到一个衙役的噩梦,他告诉我说,云崖县已经失踪几百人。”
“失踪?”桑凌嘉皱起眉:“他们都是在哪里失踪?县衙找不到人吗?”
食梦兽:“在哪里的都有,有的是去一趟茅房人就不见了,有人是在家里不见的,有人出门一趟就再也没回家了。县衙派了很多人,还有很多受害者家属自发一起找,越找失踪的人越多,很多一起帮忙找人的,自己反而也失踪了。”
若想偷摸绑几个人,还不算难,若想人不知鬼不觉绑走几百人,凭常人是不可能办到的,尤其是失踪事件传开后,每个人都会带着警觉,绑走人就更困难了。
那就只可能是精怪作祟。
和定河镇尸体失窃不同,尸体丢了找回来就是,人丢了,那可是有性命之忧,谁也不知道精怪绑走人是为了什么,桑凌嘉想到炼阴气那人,若是他出手,那失踪的人可就凶多吉少了。
事不宜迟,桑凌嘉赶紧占卦,问云崖县失踪之人都在何处,卦象很给力地指出方向。用笔画出几张傍身符后,桑凌嘉抄起食梦兽在深夜匆匆出了门。
桑凌嘉问食梦兽:“若是精怪,你能把它拉入梦中吗?”
食梦兽:“那得看是什么精怪,只要能做梦都可以拉入梦中,它要是灵智没开,不会做梦就不行。”
此时已是宵禁时间,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灯火全黑,月色混沌,桑凌嘉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转过巷口,她来到一商铺处,这商铺应该是书画店,外面还有些字画没收进去,还挂在外面展示。
这店家也是心大,不怕晚上下雨,也得防着有人偷走啊。
桑凌嘉一路看过去,突然,有一幅画闯入她的视线——
“这是......”桑凌嘉没有见过银茹之前跟她描述的画,但她莫名觉得,就是这幅。临街而建的店铺,宛若飞虹的石桥,枝繁叶茂的古树,波光粼粼的河面,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行人只集中在画面左边,右边街道上空无一人。
这说明,画家还只花了左边部分,右边还没动笔。
她记得银茹说的那幅画,画中小人的数量是五十四人,但现在来看,人数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正在桑凌嘉一个个数着画中小人数量,突然一声暴喝在寂静的深夜如惊雷般响起,把桑凌嘉吓一大跳。
“什么人?”
桑凌嘉回头发现自己已经被衙役层层包围,个个都是全副武装,兵刃出鞘。
桑凌嘉赶忙解释:“各位官差大哥别误会,我才到云崖县不久,我的朋友便失踪了,我是出门来找他的。”
衙役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说辞,桑凌嘉继续给自己辩解:“官差大哥你们想,若是我是来绑架人的,又怎么会大晚上出门呢,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我绑谁去啊。”
衙役们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宵禁后出门实在是太可疑了,在继续盘问中,衙役一听桑凌嘉是十日前来到云崖县脸色就变了。
领头衙役:“云崖县失踪人就是从十日前开始的。”
“啊?”桑凌嘉不解,怎么这么巧。
衙役不再听她解释,上前将她绑住,要带她回衙门。
“哼唧。”食梦兽在灵兽袋里询问,要不要它将衙役们拖入梦中,好让桑凌嘉脱身。
桑凌嘉回头看向那幅画,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股直觉,不能在它面前展露法力。
桑凌嘉没有回应,食梦兽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跟着她一起被绑回衙门。
衙役将桑凌嘉关进牢房:“明天一早,县令大人就会来审你,老实待着。”说完将牢门锁好便走了。
桑凌嘉生平第一次进牢房,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十尺见方,墙上没有开窗,在靠墙的位置铺了一些干草,上面已经躺着一个人。
方才衙役将桑凌嘉关进来的声音已经将那人吵醒,他仰起头,借着牢房外墙壁上微弱的灯火仔细打量着桑凌嘉,突然他喊了一句:“道长?”
桑凌嘉一看,这人正是银茹那一群镖师中质疑她的那一个。
黑衣镖师扑通一声双膝跪下:“道长,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
桑凌嘉问:“银茹?她怎么了?”
黑衣镖师自述叫狄石,原本他们一行人决定放弃此趟走镖,赶回镖局,在路过云崖县的时候,停下休整一日,负责出去采买的两人一去就没再回来,剩余四人在城中找了一天也找不见,无奈之下选择报官,这才知道,城中已有多人失踪了。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留在城中继续等消息,可是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失踪。
桑凌嘉问:“银茹是怎么失踪的?”
狄石:“大小姐是在自己房间里失踪的,大小姐毕竟是女子,不能跟我们这些男人挤在一起,她是单独开一间房,当时失踪传闻愈演愈烈,我们商量好,如果外出,必须要所有人一起行动,不外出就在客栈里锁好门窗,大小姐不是莽撞的人,她一定是在自己房间锁好门窗失踪的,这太匪夷所思。”
桑凌嘉:“当时就剩你和银茹?还有其他人吗?”
狄石:“有的,还有马杰。”
马杰就是看管盒子不慎,让画卷丢了的那个镖师,桑凌嘉还有点印象。
桑凌嘉问:“你和马杰都是男人,那应该是住在一起的,你们都这么小心了,为何马杰还是失踪了?”
两人一起失踪那还说得过去,一人失踪,另一人毫无察觉,一点异常都没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总不能说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吧。
狄石好似回忆起什么恐怖画面,一个壮汉声音都开始打颤:“是,是那幅画,一定是那幅画。”
桑凌嘉眉头微皱:“你们走镖押送的那幅画?”
狄石点头道:“对,当时我和马杰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原本六人的队伍,只剩我们两人了,我们只想着要失踪一起失踪,绝不留下一人苟活,于是我们用绳子将左手连起来,中间只留下三尺绳用于活动。早上,马杰又去蹲茅厕,我们隔着帘子还在说话,说着说着,马杰突然说了一句......”
狄石崩溃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了一句‘这里怎么有一幅画?’,然后他就不见了。那幅画是鬼画师画的,它来找我们索命了,它在怪我们把它带到这里来,呜——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啊......”
狄石前面的话还像是真的,后面纯属是精神压力过大,开始幻想胡言乱语。
桑凌嘉:“这世间哪有什么鬼,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狄石仍然鬼哭狼嚎:“那不然马杰怎么会隔着帘子说了一句话就消失了,马杰功夫也不弱,如果是人干的那至少他会挣扎,就算是被迷倒,我也立马冲进茅厕,什么人也没有,那就是一个一人蹲的茅厕,也没有窗户,呜呜——就是那幅画,那个鬼画师画的画,它杀一个人就会把那人画进画中,所以画中的小人就会越来越多,直到杀满画为止。”
桑凌嘉尝试着沟通,但狄石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创作的幻想中,已无法沟通。
这人噩梦应该挺严重的,桑凌嘉心想,于是她将食梦兽掏出来,“你把他拖入梦中,再把他的噩梦吃掉把,不然我真担心他自己把自己吓疯了。”
狄石看着桑凌嘉突然变出一只模样奇怪的小兽,还跟它说话,原本应该感到奇怪的大脑已经完全宕机,哭哭啼啼地看着小兽念出咒语:“呼噜噜,快些入梦吧。”
狄石跪在地上的身形晃动两下,睡了过去,食梦兽也在桑凌嘉手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不出一会儿,食梦兽醒了,“哇,他的噩梦好可怕,他怎么想象了这么多可怕的怪物。”
桑凌嘉:“你把他的噩梦吃掉了吗?”
“那当然。”食梦兽仰起头,骄傲地说:“在梦中我就是无敌的,不管多可怖的怪物,我都能一口一个,凌嘉,我说的没错吧,我很厉害的,你带上我,准没错的。”
桑凌嘉摸摸它求夸奖扬起的头,“嗯,确实很厉害,帮我大忙了。”
这时,狄石也慢慢醒来,他的记忆没有消除,但恐怖的联想已经被食梦兽吃掉了,整个人都恢复了正常。
“我刚才怎么了?”狄石从地上爬起。
桑凌嘉:“你刚才睡着了。”
“啊?”狄石懵了,在与道长说自己伙伴一个接一个消失的事情,居然还能睡过去?
桑凌嘉见他恢复正常,于是继续问:“你方才说,马杰在失踪前,说了一句‘这里怎么有一幅画?’,然后你立马冲进去了,你可有看到那幅画?”
狄石摇摇头:“没有,没有看到马杰,也没有看到那幅画,就这样,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再问狄石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狄石也说不出什么了。
看来还是得去刚才书画店,查一查那幅奇怪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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