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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遇满承恩
之前李瑜在朝上一说建造些什么安置所、粮仓等群臣都要站出来反对,说今年特殊流民才多,这些地方一经建造往后维护费用支出太大,总有千万种理由推诿,朝上蛀虫太多,都不愿干实事。
但这种给上位献殷勤、能谄媚的机会却趋之若鹜,一个避暑园子张口就要划一千亩的地,都疯得不轻了。
满愿也猜得不错,这法子是她提的李瑜告诉几个亲信大臣后就有人在朝上闹,说她身在后宫居然插手政事,有掌权之嫌,再加上之前监察御史的事似乎更坐实了她狐媚惑主的妖女身份。
好些臣子仗着法不责众联合上书请废满愿,还弹劾满承恩,说他任人唯亲,有弄权之嫌。
李瑜被这一说才意识到满承恩与满愿同姓,是堂亲,又联想到朝臣的话不禁猜想阿愿是不是被他逼进宫来的?
到安仁殿的时候满愿仍然像往常一样枯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手撑在桌子上支着头,双眼无神。
李瑜想起满愿经常向他诉说的,她很无聊,她似乎在告诉自己她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皇宫,那么,她喜欢自己吗?
满愿抬眼看见他,眼睛里都有了亮,李瑜便什么也不管了,快步上去弯腰抱住她,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阿愿,满承恩是不是逼你进宫了?”
满愿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但还是摇摇头说道,“没有的事,不过我当时求他帮我划了秀女的名字他确实不愿意,虽然明白他有自己的考量,可我家当时给钱助他上京赶考,他回绝得这样决绝还是让我心中有怨。”她倒不是想让李瑜对他怎样,只是这个委屈一直无人诉说,他问了,她便忍不住把这苦水倒了出来。
李瑜脑子里只想得到她不愿意成为秀女,喉头有些干涩,想说什么又沉默下来,紧紧抱住面前的人,半晌克制地问道,“阿愿现在愿意留在这里吗?”
满愿摇摇头,看得李瑜手都有些发抖,随即又听她道,“我不愿意留在这里,只愿意留在你身边!”
李瑜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她说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牵着她的手不自觉抬起捧住她的脸,垂首亲了上去。
王公公本来在一旁背身侯着,但两人愈演愈烈,皇上今日又还有许多奏折未批,只得试探着咳嗽了一下。
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抱着一大叠奏折,看着皇上将昭贤妃娘娘揽到怀里赶紧把奏折放了过去。
“你们下去吧!”李瑜这话一说王公公心领神会将安仁殿的宫人都赶走了。
“阿愿,我太高兴了!”李瑜额头抵着人的额头轻轻摆摆头道。
满愿拿起一旁的奏折边看边道,“夫君今日什么时候能批完这些奏折?”
“怎么了?”李瑜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头发问。
满愿不喜欢盘头,觉得脑袋重,就刚开始在宫里的几日盘了头,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披着,用一根发绳拢了头发就算完。
今日佩的是一根紫色的发带,上面坠了银钿,吊着的银流苏被风一吹,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满愿没回,看着此时天色尚早,只道,“你快些批,我去练会儿剑。”
“好!”李瑜只当她有些悄悄话想一会儿对自己说,拿起奏折就迅速批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瑜就感觉背上多了一个重量,环着他的腰蹭他的后颈问,“还有多久啊?”
李瑜将后面的人环抱过来,看了看桌角的奏折,“这些怕得批到酉时了,怎么了?又觉得无聊?想出宫去吗?”
满愿看着他点点头,出去过一次后就更觉得宫里长日漫漫,无聊透顶。
李瑜垂首蹭蹭她的脸,“想出去就出去吧!令牌给了你,随时都可以出去,我让立春他们护好你,放心。”他不可能随时都陪着她出去,但若是把她囚禁在这深宫,李瑜知道,这样她迟早会厌烦,厌烦这里,也厌烦他。
“你呢?”
“我今天没办法和你出去了,你看……”李瑜指了指旁边的奏折,还有两沓,高高地堆着,随即温柔地问,“你自己出去好吗?”
满愿努努嘴,随即从李瑜的怀里起身,看着他道,“那我真的自己去啦!”
“好!”李瑜嘴上这么说却仍然紧紧地拉着满愿的手。
“我真的自己去啦?”满愿又问了一遍。
李瑜笑着点点头,手也在此时松开,看着满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安仁殿。
满愿出去的时候锦城就在门外眼巴巴地望着她,看得她心中不忍,道,“你想跟着我出去吗?”
锦绣赶忙拉住自家妹妹对着满愿道,“娘娘,锦城没有这个意思。”
锦城听到姐姐的话扬着笑的脸瞬间就耷拉了下去,心中虽然很想去但还是不敢反抗姐姐说的话,蔫蔫儿道,“锦绣姐姐说得对。”
“你们陪着我去吧,正好一个人也是无趣。”满愿这话一出锦城迅速抬起脸,重新扬起了笑,黏糊糊地问,“娘娘,真的吗?”
“真的!快上来!”满愿上了马车笑着对她们道。
锦绣没再说什么,眼眉间是压不住的期待,提裙跟了上去。
锦城克制不住自己说话的欲望,想再和满愿说说话,但被旁边的锦绣示意闭嘴了。
马车又经过昨日看到难民的地方,满愿再掀帘子看过去时已经没了人,不知道是有了去的地方还是被巡城的官员驱赶了。
马车行至闹市,街边有马戏团正在高台上表演,下面观众看得拍手叫好,锦绣和锦城自幼入宫,许久未曾出来,此刻也被吸引得走不动道。
满愿看到一旁的小摊上有人正在玩游戏,忍不住凑上去看。
游戏叫升官图,十个铜板一次,谁先成为宰相谁就能赢,只要赢了摆摊的老板就能得到一个锈包,里面放的是驱邪的药材。
“满愿?”略带疑问又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满愿条件反射转头一看就发现居然是满承恩,对面的人看到是她迅速皱起了眉头,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语气不算好,满愿也不客气,“我是皇上的妃嫔,行事与中书令无关,去哪儿、做什么自然也与中书令无关!”
满承恩看着眼前有些不受控的人说教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该守好规矩!你见过哪个宫嫔随意出宫,还与陌生男子靠得这么近的!”
“中书令要是认为我行事不合规矩自去皇上那里参我!与我这个宫嫔啰嗦作甚!”满愿说完烦闷地撇眼,转身就离开了。
“站住!”满承恩在后面厉声叫道,看到周围有人看了过来又连忙压低声音,“你我都是满家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拴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绳子任何一节出问题都可能影响另一人,若是你做事放肆影响到我,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好好坐着吗!”
满愿嗤笑一声,这还是害怕自己官位不保,她可不怕这种威胁,李瑜护自己跟护他的程度又不一样,“怎敢与中书令攀亲戚!我家与中书令家本来就是远亲,中书令不用将我这个商女放到眼里,我做什么事也碍不到中书令!”说完抬脚就走。
满承恩着急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满愿!你不知十年寒窗有多艰辛,我不可能让任何一件事影响到我的仕途,你最好收敛点!”
满愿一把甩开手,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没了再逛街的心思,满愿直接坐上了马车,一会儿又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锦绣和锦城还陷在马戏表演里,吐出的火光映在下面每个观众的脸上,一明一暗。
满愿回宫的时候李瑜仍坐在那个院子里,奏折已经批完了,在烛火里看着书,听见声音,眉眼温柔地笑着看她,起身张开双手过来抱她,应该在外面坐了太久,怀抱都是凉凉的。
虽然满愿什么也没说,但李瑜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今晚情绪不是很好,待她睡下,叫了跟着她去的立春问,“发生了什么事?”
“回圣上,下午娘娘遇见了中书令,似乎争吵了些什么,臣没听清。”立春如实道。
中书令——满承恩,又是他,李瑜想起满愿早先说的满承恩不愿意帮她划去秀女名单上的名字,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厌恶,连自己恩人的女儿都不愿意帮助,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在此高位真的是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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