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她掰弯了主角团

作者:妖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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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回


      青白月光下,地上分明拖着一道厚重的影子,那黑影婆娑乱舞,然则始终牢牢缀在那“鬼”的脚下。

      沈放顿时酒醒了大半!

      他往日里与秦四郎有过几面之缘,倒也识得此人面目,待瞪眼瞧清来人,当即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气得嗓音都岔了,“好你个王八羔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来装神弄鬼!”

      “小爷差点让你吓尿了!”

      吴大龙这时也还过魂来,咬牙切齿骂道:“你他娘的有病是吧?躲在这挺尸么?我还当是水鬼索命来了!”

      沈放自幼生在金银堆里,惯出一副纨绔脾性,加之他在沈乾石麾下,从未闻得秦四郎名头,这口腌臜气如何咽得下?登时竖眉瞪眼,指着秦四郎就破口大骂,“贼厮鸟!还敢再瞅?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丢河里喂王八!”

      秦四郎今夜遇上那窝囊事,憋了一肚皮的无名火,正如鲠在喉,偏生对面这人不识趣,恰给了他发作的由头。

      他眼神骤然一厉,蒲扇大巴掌一把便攥紧了沈放前襟,竟旱地拔葱般,将对方诺大身子生生拎离了地面!沈放登时双足悬空,狠命乱蹬,活似那被掐了脖的鸡。

      秦四郎猛地一声断喝,宛若佛寺铜钟,震得二人耳轮嗡嗡直响,“呔!就凭你这三寸丁的身量,还敢学人放狠话!”

      沈放吃那一喝,未及回神,下一刻便被对方猛力一掷,竟直挺挺地摔入身后倒刺横生的荆棘丛!

      尖锐棘刺深深扎入皮肉,男子背上赫然便被划开几道横七竖八的血痕!

      他呆头鹅般怔了一刹,痛楚这才慢半拍地沿着脊梁骨炸开,立时扯开嗓子干嚎起来,“娘欸!祖宗哎!疼死小爷啦!”

      这脓包颤巍巍地支起半边身子,却忘了脚下全是荆棘,右手正正按在那木刺上,登时雪上加霜,又被扎得皮开肉绽,当下更是涕泗横流。

      “快!快拉小爷上去!”

      一旁吴大龙瞧他鼻涕眼泪糊作一团,脸上一片狼藉,肚里笑得直打跌,脸上却死死绷着,憋得肩膀好一阵乱耸。

      这蠢才不知那浑人厉害,他却是门清:那姓秦的一身硬功夫,且是跟着霍枭那杀神于沙场上实打实杀出来的,他可是半分也不敢撩拨。

      秦四郎见对方闹出这泼天动静,一个箭步蹿上前,劈手薅住他后领,阴沉着脸便将人往外拖,“号甚么丧!再嚎把野狼招来,老子拿你剁碎了喂畜生!”

      经这一番折腾,沈放背上更是血糊淋漓,几处翻卷的皮肉挂着木刺,疼得龇牙咧嘴浑身乱颤!

      那声哭嚎刚滚到嘴边,又恐招来秦四拳脚,只得死死憋住,鼻息间却仍漏出几声抽泣。

      吴大龙见状,忙上前搀起灰头土脸的沈放,掸了掸他身上的土,又转身对秦四郎笑道,“都是营里的兄弟,又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

      他顿了话头,语锋骤然一转,“不过秦兄啊,这黑布隆冬的,你鬼鬼祟祟地猫在这儿...是在作甚?”

      秦四郎被这话一噎,登时怔在了原地,他嗫嚅了半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然搜肠刮肚一番,却也寻不出半句对答。

      甚至他自己也道不出个子丑寅卯,只依稀记得回营时撞见了阿果兄弟,正要上前招呼,却见对方蹑手蹑脚的,一副生怕被人窥破行藏之态,当时也不知撞了什么邪,浑如鬼迷心窍般,双脚另生了主张,浑浑噩噩便跟了来...

      此刻细细想来,这等藏头露尾的行径,确非他素日所为。

      他喉结咕噜一动,含糊地嘟囔道,“咳!老李头那呼噜打得山响,帐里呆不住...老子出来躲个清净,顺便洗把脸...”

      他自知这番说辞牵强,难服人心,骤然将声腔一提,“俺还不曾盘问你们,你们倒先审起俺来了!大半夜的不挺尸,你二人贼忒兮兮摸到河边,是不是想偷鱼吃?”

      他眼神陡然一厉,“还是说你们瞅见了甚么不该瞧的!”

      沈放一句话在舌尖滚了几滚,吐又不敢吐,咽又咽不下,终是没敢扬声,只化作一声含混的嘟囔,“除了你这恶鬼,还能瞅见甚?”

      秦四郎乜着眼瞥了他一记,面上尽是鄙夷,连半个字也懒得赏他。

      吴大龙却挤眉弄眼应道,“你这话说的,我俩刚喝完花酒,这不顺路经过么,瞅着河滩开阔,便想着下来耍子片刻...”

      他话锋一转,促狭笑道,“秦兄都混到什长了,怎得还屈尊和那些光膀子挤大通铺?难不成帐里藏了个相好的?”

      ——相好。

      电光石闪间,秦四郎脑海陡然浮现出适才那惊鸿一瞥:月光映着那水蛇腰肢,一片莹白的雪腻上,两颗熟透的樱桃正盈盈颤动着....

      这香艳景象在脑中一荡,男人登时浑身燥热,一股热流直冲小腹,险些按耐不住!他暗骂荒唐,可一身气血翻涌,竟似开了闸的洪水,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处涌去!

      男人猛将双眼一闭,试图抹掉脑中春色,怎奈那活色生香的画面竟似烙入骨髓般,越要遗忘,便越是挥之不去!

      吴大龙和沈放见秦四郎木雕般杵在那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诡异。

      二人不由得交换个眼色:这浑人怎得如此怪相?

      吴大龙唤道:“秦兄?”

      秦四郎猛地回神,一张黑脸膛憋得通红,“休得胡吣!老子清清白白,哪来的什么相好?”

      吴大龙见他这幅模样自是不信,故意拖长了声调儿,“哎呀!这黑灯瞎火的,秦兄莫不是与那位兄台——”

      “在此行那幽会之事?”

      说罢他眯缝着眼,借着幽暗月光向几步外的芦苇丛那头使劲瞅去,不料被一座铁塔似的身躯赫然堵在眼前,抬头见秦四郎斜跨半步,竟将他视线遮得个严严实实。

      吴大龙眉头一蹙,眼底掠过狐疑,自己本是随口一句戏言,怎得对方反这般情状?倒像是确有其事一般。

      莫非自己歪打正着,一语道破了玄机?

      如此一想,这莽子今夜的确古怪得紧!此刻他浑身绷得死紧,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姿态,再者这黑布隆冬的,又远离营寨,他孤身来这荒僻之地,若说没鬼胎,谁人得信?

      吴大龙忽地忆起先前那声古怪动静,难道水潭那头...

      当真匿了个大活人?

      他眼珠子一转,骤然将手一拍,“既然没小倌人,咱们空耗在此做甚?这潭鱼甚肥,不若下水摸它几条!架在火上一烤,外焦里嫩,必是美味啊!”

      他冲着沈放龇牙咧嘴撺掇道,“哥几个来也来了,空手回去岂不冤枉?正该寻些油水,好生打打牙祭!”

      说着便要趟将过去,却见秦四郎一个箭步蹿上前,劈手便捏住他肩膀!

      这汉子五指如钩,劲道透骨,寒着脸斥道,“胡闹!这时节,河里哪来的鱼?”

      字字从牙缝磨出,透着股不容质疑的狠劲。

      吴大龙肩井穴传来阵阵酸麻,心头反倒愈发明朗了:这厮额角都沁出汗了,不是做贼心虚是甚!

      他故作恍然,“是极是极,到底是秦兄见多识广!”

      沈放此刻终于看出些端倪,上下打量着秦四郎,这莽子屡次三番阻拦,处处透着古怪,内里必有隐情!

      见吴大龙不断使来眼色,沈放心领会神,趁秦四郎一个不防,矮身从其臂弯下“哧溜”一下钻过,眨眼便没入了芦苇深处——

      *

      话分两头,且说这处,郁芍正心急如焚,她踉跄扑腾至石缝,抓起湿漉漉的布条便往胸脯上胡乱套,怎奈布料浸了水,又重又涩,全然不听使唤,死活也拽不上来!

      她把心一横,索性将那布团做一团,囫囵掖在石下,随即翻身泅回岸上,三下两下蹬上裤子,裹紧衣衫,再捞起满头青丝,一把塞入帽中。

      恰在理毕衣冠的一瞬,面前芦苇 “哗啦”一声分开,沈放那张布脸痘瘢的脸,陡然从丛中冒了出来!

      “好家伙!还真叫老子逮着了!”他扯开嗓子高喝一声。

      二人霎时四目相对。

      郁芍振了振滴水的袖袍,手臂看似无意环在胸前,恰好将那鼓囊囊的起伏堪堪掩住了。

      沈放将郁芍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见这少年衣衫尽湿,嘴唇冻得乌青,不由狐疑道,“适才鬼鬼祟祟的便是你?你便是那蛮子的相好?”

      郁芍抬起一双秋水明眸,面上尽是懵懂,“你们在寻谁?我只是见此处水清,独自在此戏水罢了...”

      月光泠泠,只见少年鼻头秀巧,两片唇却红得惊心,衬得那张脸莹然生光,竟似透明一般。这粉妆玉琢的情态,倒蓦地让他想起了羊脂玉:明明易碎得紧,偏教人想紧攥在手心狠狠把玩一番...

      少年这怯生生的风姿,饶是沈放这久惯风月之人,也不免看得怔了。

      他喉头一滚,暗咽下满口涎唾:这娇滴滴的模样,偏生是个男子,真真儿可惜了!

      若是个女子,该有多妙!

      怪道那浑人方才赤急白脸的,守着这么个水葱儿似的宝贝疙瘩,换谁不当个眼珠子似的捂着?

      他转睛一看,对方一身行伍装扮,难不成也是吃军粮的?可这模样...与黄沙扑面的军营着实方枘圆凿。

      正当沈放盯着郁芍出神之际,吴大龙大步踱将过来,目光在她身上一转,暗叫一声:着!便说那杀才行事古怪,原来当真在此藏了个相好!

      他见对方头巾戴得七歪扭八,衣服还湿淋淋地淌着水,心头不由一乐:二人分明是在潭中做了那风流勾当,那夯货瞧着憨实,耍得花活倒是不少!

      秦四郎猛地分开芦苇,大步赶上二人,他眼风在几人面上一刮,末了似无意间落在郁芍身上。

      郁芍凝眸望去,却见对方视线闪烁不定,面上更是说不出的古怪。方才她忙着系带整冠,闻得三人似有争执,却并未听得真切。

      她细声细气问道,“不知两位哥哥是哪个营头的?”

      沈放素日只爱红妆,此刻对着郁芍这一等的品貌,竟没来由地生出个念头:须眉男子倒也别有一番风致,复又念及营中多有弟兄好此道,一时还真个心猿意马——

      要不...他也来尝个新鲜?

      男人咸湿的目光在郁芍湿漉漉的身上打了个转,嬉皮笑脸地凑将上去,“哥哥是前军营的,小兄弟怎地泡得像个水兔子?莫非是方才在水里摸鱼,叫那浪打了?”

      说着竟伸手去摸她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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