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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辩白
那天后,我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研习巫术。
可我心中的仇恨根本没办法让我静下心来学习。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又一封信寄到我家里,还是一样的信封:
亲爱的公主殿下,
我近来得到了一本禁书,可惜我无法学习,特寄来,希望与你共同探讨。
你最忠诚的骑士
我拆开随信一起寄到的包裹,发现正是我一直遍寻不到的女巫禁术,只有通过这个,我才有可能打败母亲。
一周的时间,我几乎不吃不喝地研究着这本书。
阿月无数次地来看我,投喂我和阿宝,帮我打扫卫生、收拾衣物,可我没有分出一分注意力给她。
一周后,我深觉时机已经成熟,向秘书预约了和母亲的见面时间,并表示希望能在私密一些的环境下,想聊点心里话。秘书连连应好,表示懂得懂得。
出门时,我又撞到了前来的阿月。
阿月似是犹豫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尽早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我没有回答,与阿月擦身而过。
我的心里已经被愤怒填满,忽视了身边最重要的人,后来我追悔莫及。
但那都是后话。
回到眼前,我坐上早已安排好的私人飞机,抵达本宅。
在一群女侍的指引下,沐浴更衣后,我来到了母亲的书房。
母亲正坐在书桌后处理着一叠又一叠的文件,来来去去的助理不停地汇报着工作。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但完全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只好一直站着等待着。
直到许久后,母亲抬起头放松,才发现我的身影。
秘书这才提醒道:“今天晚上九点,安排了您和小姐见面。”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书房,“为什么不早说,出去领罚,”她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后,说道:“所有人都出去,半小时后继续。”
“坐吧,宝宝,你好久没来找我了,是有什么事吗,是钱不够花,还是有人欺负你,都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母亲的表情像京剧变脸一般,从一脸严肃转换到和蔼慈善。
“怎么了,宝宝,你怎么不说话。”
我看着母亲眼角的细纹,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这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决定给母亲一个辩解的机会。
“哥哥死了,您知道吗?”
“问舟!问舟他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但似乎有些没站稳,身形晃了晃。
“母亲,我给你打了不下五十个电话,都没人接,现在你要假装不知道吗?”
母亲跌坐进身后的椅子里,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红木桌子上出现一滴滴水痕。
我开始犹豫了,凶手真的会是母亲吗?
虎毒尚不食子,以母亲的能力,要杀死一个人何必采取这种迂回的方法。
过了很久,母亲才缓缓开口道:“他们那帮人简直无法无天,连你的电话都敢不接,宝宝,问舟,问舟他现在在哪里。”
“哥哥现在很好,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您这么多年都没管过他,以后也不用知道了。”
母亲一拍桌子,说道:“晚枫,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我是你的母亲。”
仅一瞬间,我又看到了那个威严的少主大人,仿佛刚刚那个脆弱的、落泪的母亲并未出现过。
“母亲大人,您真的把我们当成您的孩子吗?小时候您把我们像狗一样丢在外面,当我觉醒天赋的时候,您又用尽各种手段截断我和哥哥之间的联系,您抹去我的记忆,退回哥哥给我的信,眼见着我们的误会逐年加深,直至哥哥死去的那一天,我们依然剑拔弩张,您作为母亲,怎么忍心。”说完,我把那叠信扔在母亲的办公桌上。
母亲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马上又恢复了镇定。
她拉过我的手,说道:“孩子,你没有在我的位置上,所以你不能理解我,高处不胜寒,所有人都想把我从顶端拉下去。”
她拉着我来到窗边,拉开窗帘,指着下面还在刻苦练习的女巫们,继续说道:“只要我有软肋,只要我一松懈,她们就会瞅准那个缝隙,像蝗虫一样一点点啃食我,直到我断气。”
“当你觉醒天赋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光都会聚集到你身上,我已经慢慢衰败了,而你还年轻,那些竞争者们是不会愿意一头幼狮长出自己的獠牙和爪子的,哪怕是你的哥哥,母亲也不敢赌这些信里面是否会有人夹带藏私,又甚至是你的哥哥已经站在了你的对面。”
母亲的这番话已经让我彻底相信了她不是凶手,如果她想,多年以前哥哥就会人间蒸发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但我不愿意承认我的错误,也不愿意承认我疯狂到想杀死自己的母亲。
于是,我甩开了母亲的手,故意顶撞道:“母亲,您总是这么冠冕堂皇。”
母亲叹了口气,说道:“晚枫,你还记得你5岁那年住院的事吗,那次就是你非要闹着要和我一起参加女巫节庆,我又觉得自己羽翼已丰,就带着你和问舟一起去了,结果你也知道了,如果不是你觉醒了天赋,你和问舟就会死在一个我不知道的角落里。”
“母亲,您总是有理由的,您总是对的。”剩下的还未说出口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
“少主,已经半小时了,后面您还约了长老开会,不知道怎么安排呢。”秘书微低着头说道。
“宝宝,你今天在这边睡吧,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再商量。”母亲已经恢复了往日端庄冷漠的模样。
“不了,母亲,家里还有事,我先离开了。”
我一边恭敬地向后退去,一边在心里说完了刚刚没说完的话:可那天我去找您帮忙的时候,是您不耐烦地挥开了我的手。
在要推门出去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可惜她忙于处理事务,完全无暇顾及。
于是,我催动了刚刚与母亲接触时设下的巫术,这会让母亲在之后的一小时里失去巫力,这只是身为女儿的我的一个小小的报复罢了。
如果我知道这样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会酿成那样的后果的话,我绝不会那么做得。
我比任何人都爱着我的母亲,哪怕她很少把自己的眼神和关注投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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