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在霍格沃茨当预言女主的那些年

　　温暖的壁炉在角落里噼啪作响，橙红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小屋。窗外的雪已落得密集，大片大片的白色静静地覆在地面上，把世界都吞进一片无声的苍茫里。只有森林深处偶尔传来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咔嚓”声，清脆得像是某种隐秘的暗号。
　　乔安踩着没过脚踝的雪，一步步走向那间小屋。地面上翻过的土壤还留着新翻的痕迹，隐约能看见一两截奇怪的骨节——不知是被野兽刨出的旧标本，还是泰迪教授最近的新实验。她推开了门。
　　一股暖流立刻扑到她脸上，带着柴火和热茶的香气，让她几乎想就地打个滚。
　　屋里到处都是书。厚重的魔法史卷册堆在壁炉边，旁边还支着几瓶未封口的魔药，紫色的烟雾懒洋洋地冒着气。墙上挂着几幅旧照片——有一张是年轻的卢平教授与凤凰社成员的合影，而在最中间那一幅挂画里，圆圆的满月正缓缓变成新月。
　　“你终于来了！”阿不思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乔安叹了口气，把斗篷解下，甩了甩身上的雪。怀里的趴佛一头钻出她的怀抱，跳到地上打了个滚，毛茸茸的身体被火光映得一闪一闪。
　　“抱歉，我来晚了。”她活动着酸痛的手臂，“霍洛伍德今天心情格外好，让我把整个女生洗手间从地板擦到天花板。”
　　“我还好，”斯科皮低声说着，坐在书堆后面，嘴角一抽，“被、被分配到了图书馆——正好我可以做一些笔记——”
　　他递过一叠整整齐齐的笔记页：“我顺便抄了今天的学习大纲。”
　　“啊，这可真是圣诞节前最快乐的礼物。”乔安干巴巴地说。
　　壁炉旁的泰迪教授这时转过头来。他的头发比平时显得更浅，带着银色的光，眼底却隐隐透着倦意。

　　“要不要一杯热可可？”泰迪问道，一边从壁炉旁的水壶里舀出热气腾腾的可可，“我还有棉花糖和焦糖酱。”
　　乔安立刻点头，几乎像是快要倒进那杯可可里。
　　“霍洛伍德还是老样子。”泰迪把杯子放到她手边，“常有人说——‘没忍耐过霍洛伍德的，都不好意思叫自己斯莱特林学生’。顺带一提……那天的魁地奇比赛可谓精彩。”
　　“对吧？！”阿不思立刻精神抖擞，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我绝对不会让你追到我！’——太帅了！”
　　他挥舞着双手模仿骑扫帚，还左右摇摆，斯科皮吓得赶紧把他旁边的墨水瓶收走。
　　“你都听见了？”乔安感觉脸比炉火还烫。
　　“整个赛场都听见了！”阿不思说，“你们的球袍上施了声音放大咒啊，为了让观众听得清楚。”
　　“更、更别说那颗金飞贼弹到你额头上，”斯科皮补充道，“我当时都、都要吓死了。如果你从扫帚掉下来——”
　　“但是她没有！”阿不思重重拍了一下乔安的背。乔安差点被他拍进桌子底下。

　　“噢对了，” 泰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杯子放开，“给你们看个有意思的玩意儿。”
　　他从桌下的布袋里翻找了一会，掏出了像是带着土的白色小土豆一样的东西。
　　“这是你养的吗？”斯科皮悄声问道。
　　乔安莫名其妙的本来想问‘我们在看什么’，听到斯科皮的问题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是的，”泰迪略带得意的说道，“这是纳威教授给我种在这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比起温室更喜欢禁林，这可是非常稀罕的呢。”
　　“这到底是什么呀？”阿不思忍不住说道。
　　“这是‘蜉蝣鸟’，”斯科皮说道，“又叫做‘小凤凰’——它们的特殊之处是卵的时候在土里生长，直到破壳的时候它们的鸣叫会带来白天太阳升起，到了夜里太阳降落就会结成硬壳回到土中。”
　　“它们还没长大呢，”泰迪说，“每天都得从土里挖出来浸在莫特拉鼠汁里，天没亮再埋回去。”
　　“他们孵化后是永远不死的——”斯科皮眼神闪闪发亮，“所以是很多复杂魔药的原材料，最近专家在争论它们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

　　不知道为什么，斯科皮说起感兴趣的话题一点儿也不结巴了。两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桌上几个小土豆蛋，乔安和阿不思无奈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说回正事，”乔安坐正，“你们有没有告诉泰迪——霍洛伍德的事？”
　　她意味深长地抬起眼睛。
　　“噢，他们告诉我了。”泰迪难得收起玩笑的语气，眉目间多了一分严肃。“不仅如此，萝丝也来找过我。”
　　“萝丝来过？”阿不思惊叫，“我最近都找不到她！她消失得跟隐形咒似的。”
　　“那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地方‘安静’地复习。”斯科皮把“安静”两个字咬得很重。
　　泰迪继续道：“我要对你说的，与对他们说的一样——乔安，说教授对学生怀有伤害之心，是非常严重的指控。更别说死亡威胁。”
　　“他对我们是怀恨在心没错。”阿不思嘟囔。
　　“霍洛伍德教授对某些学生确实有意见，”泰迪平静道。
　　“比如我们。”
　　“但这不影响他的为人——”
　　“比如造谣。”
　　“或影响他作为教师的公正性——”
　　“比如把我和乔安派去洗厕所。”
　　“阿·不·思。”泰迪抬起头，语气严厉，却不失温柔。“我们不能在面对恐惧时互相猜疑或指责。这正是——把你们扔进湖里的人——想看到的。”
　　三人同时闭嘴。
　　“况且，”泰迪补充，“霍洛伍德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巡夜。他根本没时间干别的。当时晚餐进行到一半，有只巨蝙蝠闯进礼堂——”
　　“那是皮皮鬼吧。”阿不思立刻说。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泰迪承认，“因为后来我们去检查禁林边的蝙蝠洞，旁边确实多了很多粪蛋。”

　　泰迪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热可可：“我承认，霍洛伍德对我也不算友好。但……我比你们更了解他一些。我可以保证，他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阿不思、乔安和斯科皮互相交换了一个“那我们到底该信谁”的眼神。但泰迪的语气表明，他不打算继续解释。
　　“好了，”泰迪轻轻拍了拍手，“说正事。把你们的作业拿出来。看看谁需要我救命。”
　　乔安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得像被巨怪啃过的羊皮纸。

　　“噢，是吸血鬼的那章论文！”泰迪愉快地说道，“让我来看看——”
　　墨迹因为水汽和禁闭的劳作已经糊了一大片。唯独能看清楚的——
　　是那行红色的、醒目的——
　　“P”。

　　乔安原本是打算听泰迪的话的。
　　顺着霍洛伍德，不顶嘴，不冒头——
　　这样他就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的麻烦。
　　“如果你真的很生气的话，”泰迪的脸在她脑海中浮现，“就深呼吸，在脑海中倒数十个数。”
　　确实有效。
　　但只持续到了下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开始前五秒。
　　因为只要看到霍洛伍德那张脸——
　　她就立刻回想起他是如何让人“根本不可能忍耐”的。
　　霍洛伍德今日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黑色长袍，领口扣得死紧，表情像有人把粪蛋呈上在他鼻子底下似的。
　　他环视教室，眼神在斯莱特林那一排刻意停留得太久。
　　“今天，”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滑腻，像一条湿淋淋的鳝鱼在地板上蠕动，
　　“我们将进行——有些同学‘强烈要求’的——黑魔法防御术·实战操作。”
　　教室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
　　乔安心头一沉。
　　“教授，我们不是应该继续讲家养小精灵的分类吗？”
　　萝丝举手问道，语气谨慎而礼貌。
　　霍洛伍德的眉头瞬间皱成死结。
　　“是的，今天原本应该继续讲小精灵。”
　　霍洛伍德继续说，语气中透出一丝阴险的愉悦，
　　“但我认为实战内容将计入期末分数，因此——”
　　他的目光危险地扫过全班，
　　“任何人都别想糊弄过去。”
　　话锋一转，他的视线落在斯莱特林那一排。
　　“——说到糊弄。”
　　他像一只嗅到腥味的鹰隼，缓缓靠近斯莱特林的桌排，
　　声音里的轻蔑几乎溢出来：
　　“斯莱特林的同学竟然没有一个像韦斯莱小姐那样提醒我之前的课题，可见——”
　　他顿了一下，让沉默在空气里滴得像冰水。
　　“——你们根本没在听课。”

　　乔安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果然！
　　“斯莱特林——扣五分。”
　　斯莱特林那一排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乔安默默扶住额头。
　　斯莱特林已经被他们三人扣分扣到倒数第一，霍洛伍德现在只要不宣布“解散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大家只能对小扣分听之任之了。
　　“众所周知，”他慢悠悠地开口，
　　“巫师之间的战斗被称作决斗。”
　　他开始在教室里来回踱步，长袍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最传统、最经典的莫过于一对一的巫师决斗。”
　　他的声音突然变响，
　　“比如波特与里德尔的决斗——”

　　“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的决斗——”
　　他扫视全班，嘴角勾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还等什么？两人一组。”
　　桌椅立刻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学生们匆忙结伴。
　　阿不思早一步抓住了斯科皮的袖子。
　　乔安看向萝丝，正准备开口——
　　“伊恩小姐。”
　　霍洛伍德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刀从背后插进来。
　　她心口一紧。
　　“不用找了。”
　　霍洛伍德露出一种虚假的、极不自然的温和笑容。
　　“你和我一组。让我们给全班做个示范。”
　　全班瞬间安静得仿佛空气都凝结了。
　　“什——么？”阿不思叫出声，“你怎么能——”
　　“波特先生，”霍洛伍德抬眼，语气冷得足以结冰，
　　“你有意见？”
　　阿不思被逼得闭嘴，咬牙瞪他。
　　乔安深吸一口气，握紧魔杖，感觉掌心都是汗。
　　“我们开始吧。”霍洛伍德轻轻举起魔杖，动作优雅得危险。
　　“攻击我。”
　　乔安肩膀绷得像弓弦。
　　“羽加蒂姆—列维欧—萨！”
　　白光一闪——
　　霍洛伍德连衣角都没被碰到，轻轻侧身便避开了。
　　“太慢。咬字不准。姿势糟糕。”
　　他像个挑剔的美食家批评面前被端上来的甜点。
　　乔安咬紧牙。
　　“昏昏倒地！”
　　“怯怯护身！”
　　“障碍重重！”
　　她把会的所有咒语倾泻出来。
　　霍洛伍德却几乎连魔杖都懒得抬。
　　他只是微微摆手，那些咒语便像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啪的一声被弹开，在空气里消散。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乔安胸口发热，连耳朵尖都烧起来。
　　她不能就这样被他戏耍。
　　她盯准霍洛伍德腰侧的位置，猛地举起魔杖——
　　“飞来咒！”
　　讲台后方的某个东西“呼”地冲出，
　　以惊人的速度直直撞向霍洛伍德后脑——
　　“咚！！”
　　全班倒吸一口凉气。
　　落在地上的，是一本沉甸甸的
　　《中级黑魔法防御术：原理与反制》。
　　乔安目瞪口呆。
　　她原本以为飞来的最多是卷羊皮纸……谁知道是一——本——书。
　　霍洛伍德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挂着一种危险的、毫无笑意的微笑。
　　像是刚决定用一只手指压碎一只甲虫。
　　“很好。”
　　他轻声说。
　　下一秒——
　　“除你武器！！”
　　红光如同一道撕裂空气的闪电劈出——
　　乔安整个人被击飞出去，背部重重撞上木地板，痛得眼前一黑。
　　魔杖滚落到她指尖几英寸外。
　　“乔安！”阿不思的喊声破了音。
　　斯科皮扑上来，脸白得像羊皮纸。
　　霍洛伍德收起魔杖，神情淡漠得仿佛刚才不过是擦掉桌灰。
　　“都让开。”
　　他冷冷地说道：
　　“糟糕的反应表现。伊恩小姐——斯莱特林再扣五分。”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乔安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嗡嗡作响。
　　她只想冲出去——最好是冲到泰迪的小屋门口——然后对着他吼：
　　倒数十秒根本不够防御一个疯子的咒语！！
　　霍洛伍德刚才的态度、语气、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只玩腻了的猫，懒洋洋地拍弄着被困在角落里的老鼠。
　　“他、他今天真是疯了，不是吗？”
　　斯科皮小跑着追上来，书包带在他肩头一跳一跳，脸涨得通红。
　　“我说过了！”阿不思气得几乎要冒烟，“我说过霍洛伍德肯定要对学生痛下毒手！怎么就没人信！我们到底怎样才能把他开除啊？”
　　乔安用力揉着被砸得发疼的后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不生气，她是——
　　气到说不出话。
　　“唯一能帮到我们的麦格校长现在还没有回来……”
　　萝丝急得两只手指交替绞着，像在拧麻花，“如果能让她知道乔安被攻击的事，她一定会——一定会——”
　　“但是她不在，”阿不思黑着脸说，“隆巴顿教授的话霍洛伍德根本不会听。那家伙只尊重他自己。”
　　“我、我们能不能去跟洛里默教授说说——？”
　　萝丝抬起头，眼睛亮得像突然抓到救命稻草。
　　阿不思立刻皱眉：“洛里默？你是说……斯莱特林的院长洛里默？”
　　“她看上去很喜欢乔安！那天魁地奇比赛——她还——”
　　“喜欢乔安？”阿不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那是因为乔安抓了飞贼！再说了，洛里默虽然人不错，但——”
　　他对乔安投来担心的一眼，压低声音：
　　“你有没有发现，教授们之间……好像有点奇怪的气氛？”
　　萝丝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更该告诉她吗？搞不好她已经怀疑霍洛伍德了！”
　　乔安深吸了一口冻得刺骨的空气，她胸口的怒火还没有散去，但理智正慢慢捏回她的手。
　　她闭上眼，用力让脑子清醒一点。
　　“我们不能现在就冲进去告诉洛里默。”
　　她终于开口了。
　　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乔安抬起头，眼神坚定。
　　“如果霍洛伍德真的在做坏事——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推卸责任。”
　　她说得轻却坚定。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只有指控。就像泰迪说的，我们也不应该让教授互相怀疑——”
　　萝丝一边替乔安拍掉袖子上的灰，一边小声嘱咐：“好了，我得去下一节课了，你们别再乱来……尤其是你。”
　　她指了指阿不思。
　　后者作出一个“我何德何能被你点名”的表情。
　　萝丝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摞比她人还高的课本匆匆离开。

　　当萝丝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时，
　　突然——
　　啪！
　　阿不思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肩膀。
　　“嘿——你们都在这儿啊！”
　　乔安猛地回头，看见詹姆笑得特别灿烂的脸。
　　阿不思立刻黑脸：“你来干嘛？”
　　“脾气真差，老弟。”詹姆得意洋洋地绕到他们前头，“幸好我心胸宽广。”
　　“你怎么总是在别人聊天的时候跳出来？”阿不思抱怨道。
　　“因为我有重要情报——”
　　詹姆神秘兮兮地凑近，
　　“你们圣诞舞会准备好了吗？”
　　“……什么圣诞舞会？”乔安皱眉。
　　他们正沿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声在天井回荡。
　　“十二月二十三号的圣诞晚会啊！”詹姆眉飞色舞地说，“跳舞、灯光、甜点山——还有所有教授都会参加！哦，当然还有幽灵，和那只总喜欢吃甜点的——”
　　“你闭嘴吧。”阿不思翻了个白眼，“你又不能参加。三年级生进不去的，只有四年级以上才行。”
　　但詹姆却露出一个“你太天真了”的表情，抬手摇了摇手指：
　　“事实上——只要有高年级愿意当我的舞伴，我就能去了。”
　　斯科皮眨了眨眼：“你、你这么自信……难道说，有人邀请你了？”
　　詹姆踌躇了一下，忽然压低声音：
　　“……我其实是打算邀请艾琳-扎比尼。”
　　“扎比尼？斯莱特林的艾琳-扎比尼？魁地奇球队的那个？”
　　“你疯了吧！？”阿不思声音都变调了。“你不是明年还要和她打比赛吗？”
　　“她还没有舞伴啊。”詹姆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有些门你不推开，永远不知道后面是什么。说不定她会答应呢？”
　　乔安不由自主想起扎比尼平日里冷冰冰的表情，和在球队里对球员怒吼的样子，替詹姆默默摇了摇头。
　　詹姆拍了拍阿不思的肩膀：“你就在旁边乖乖看我大显身手吧，小弟。”
　　看着他大摇大摆地离开，阿不思愤愤道：
　　“真是个混蛋。”
　　斯科皮抿着嘴，摸了摸耳根：“你、你们圣诞有什么计划吗？我、我妈妈寄了姜饼，还写信告诉我——在学校里和朋友一起过圣诞节会、会很开心……”
　　他越说声音越小。
　　乔安忽然抬头。
　　“我有计划了。”
　　阿不思和斯科皮立刻转头看她。
　　乔安深吸了一口冷空气，眼神像锁定了金飞贼一样锐利。
　　“霍洛伍德那天晚上会去参加舞会。”
　　她缓缓说道。
　　“那正是他办公室空着的时候。”
　　阿不思瞪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斯科皮张着嘴，像是吞了只活的嗅嗅。
　　乔安紧紧握住魔杖：
　　“有些门不推开，就永远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决定了。”
　　“圣诞舞会那天——我要潜进霍洛伍德办公室，把隐形衣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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