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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文惜月睡前本来是背对着他,但睡着后无意识翻了个身,现在她的脸正对着萧晏的方向。
萧晏一直觉得,她很好看。
文惜月不是倾国倾城的明艳长相,而是有着独特气质的清秀模样,正如书中对书香世家女子的描述。
萧晏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的妻子会是怎样的人,可现在……他心里的妻子,就是文惜月,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和比拟。
他看了文惜月许久,忍不住伸手想要轻轻摸一下她的脸,但最终伸出的手还是没有落下,又收回了。
萧晏不想趁她睡着而有些举动。
文惜月能愿意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说明她信任他,萧晏觉得自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同时也要对她有足够的尊重。
不知不觉中,萧晏渐渐睡去,他睡前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文惜月的容颜。
次日一早,在清晨的第一缕日光照入屋中时,文惜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向来早起,无论晚上多迟睡觉,第二天都会准时起来。
她睁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萧晏的样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文惜月知道萧晏是个重情重义、心思细腻的人。他身姿挺拔,有着武将的气势,可容貌却有着文人墨客的清俊。
她悄悄凑近一些,看着萧晏的眉眼和高挺鼻梁,不禁有些晃神,文惜月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他的模样。
萧晏的眉尾有一颗很小的痣,额角有一道很很浅的疤痕。
和他成婚,好像还挺好的,文惜月心中莫名想道。
她本来还想再观察萧晏一会,但又怕他突然醒来会发现自己在看他,于是便没有继续,而是起身换衣服和梳妆。
等萧晏醒来时,文惜月已经换上外衣并梳好发髻,正安静地坐在桌前看书。
日光照入屋内,这一幕就如同他每日早晨,在侯府房间里看到的一样。
萧晏有着熟悉的安稳感,仿佛无论世间发生怎样的事,她都会安静地陪在他身边,永远也不会改变。
吃过早饭后,文惜月就去找李娴了,但萧晏也跟在她身边。
李娴看到文惜月身旁的萧晏时,皱了下眉。
她拉过文惜月,两人背对着萧晏,李娴小声问道:“他怎么也来了?”
文惜月无奈说道:“他担心我们会说他坏话,非要跟来。”
李娴幽幽说道:“他的担心确实很合理,我现在就想说他坏话了。”
两人转头看向萧晏,他适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文惜月面露难色,李娴眉头皱得更紧了。
终究,李娴还是没有赶走萧晏,倒不是出于礼貌,只是她不想让文惜月为难。
毕竟以后他们三人可能会经常见面,李娴不想让文惜月每次都非要从自己和萧晏中选一人,这会让文惜月很难办。
三人来到永庆楼二楼的茶桌旁,在这里可以看见一楼大堂的全部往来之人。
李娴要了一壶茶和几块糕点,接着就坐在文惜月旁边,和她一起点评着下面往来的勋贵和臣子。
“你看,那是户部侍郎的两个女儿,她们应该也是提前来的,家里太无聊了,还不如来这里看热闹。”
“喏,那是顺勇侯世子,他家也是武将世家,和你的定远侯一样都是开国七大武将封号之一。他已经成婚了,但这次他夫人没被邀请,他便自己来了。”
李娴对朝堂的各种关系和人物都如数家珍,津津乐道地分享着各种事情。
萧晏则坐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她们聊天,没有出言打扰。
坐了不久,文惜月就看见广平侯夫妇和林仪走入大堂,但没看见林昌。
她好奇地问李娴道:“林昌这次没来吗?”
“他没来。林昌和顺勇侯家的三小姐定了婚事,但这三小姐这几日得了重风寒,来不了。三小姐担心林昌趁她不在就寻花觅柳,于是就要求林昌也不许来。
李娴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林昌名声不好,如今能和顺勇侯家联姻,林昌他爹广平侯很满意,生怕人家姑娘反悔,立即勒令林昌这几日都不得外出,必须在府里陪三小姐。”
“这样啊。”文惜月点了点头:“幸好林昌没来,不然只怕又要和我不对付。”
“林昌这人臭名昭著,而且模样下流,京中没什么人看得上他,就算你们在这里吵起来了,我觉得大家应该都会向着你。”李娴自然地说着林昌的坏话。
萧晏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表明立场,义正词严地插话道:“我也很讨厌林昌。”
文惜月没有应他,但看向楼下的眼神中不自知有些笑意。
这时,文惜月看见程颜走进了堂中,她转头问李娴道:“我怎么记得程颜她父亲很年轻,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应该不属于老臣吧?”
“对,程颜不是靠她爹来的。”李娴说道:“刚才不是说顺勇侯家的三小姐来不了吗?程颜这次去三斋之后,刚好和这个小姐同斋。程颜得知三小姐生病后,她便去试着问三小姐能不能把邀请函给她。人家反正也去不了,就同意了,把邀请函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了程颜。”
“程颜倒是很勇于争取。”文惜月评价道。
李娴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对文惜月说道:“哦对了,这次那个许博也不会来,前两天他家祖父离世了,这一个月整个许家都要回老家守孝。”
文惜月忍不住问李娴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我们明明在书院同斋一起读书,你到底何时打探到了这么多事?”
“这些都靠我平时的积累。”李娴骄傲说道:“我把你平时午休用来看书的时间,花在了和别人聊天上。通过每日的勤奋苦聊,我这才得知了这么多消息。”
“你真是厉害。”文惜月笑着夸奖道,她的语气像是夸自家年幼的小妹妹一样,
萧晏一直在观察着她们,这两人的关系当真很好,比亲姐妹还要亲。
就在这时,突然从楼下簇拥着下来了一群人。
李娴、文惜月、萧晏定睛一看,原来是皇帝的长兄庄王来了。三人立刻站成一排,对着经过的王爷行了个礼。
而跟在王爷身后的,似乎是一位穿着白衣的男子,但在人群中看不清模样。
李娴又在一旁小声介绍道:“那是庄王独子周弘澈,也被称为京中第一俊俏的男子,容貌极为出众。”
“第一俊俏?当真吗?”文惜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努力往人群中看去。
片刻之后,周弘澈稳步从三人面前经过,目视前方,眼神淡漠。
文惜月看清这人长相的瞬间,眼睛立刻发亮了。
确实是很俊俏啊!
周弘澈模样生得极其好看,眉眼俊逸,一袭白衣,周身有着疏离的气质。
文惜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一直追随着这位小王爷。
萧晏莫名吃醋地拉了文惜月袖子一下,没好气地说:“收敛一点,眼睛都快贴到人家身上了。”
文惜月没理萧晏,转头对李娴点头肯定道:“他很好看,果真是京中第一俊俏。”
“咳咳!”萧晏深呼吸一下,用力咳嗽了两声,示意文惜月,她的夫君还在这里呢!
文惜月回头看了萧晏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臂,敷衍道:“你也好看,你也好看。”
但话音刚落,她就迅速转过头,视线在人群里不断搜寻观望着,似乎想要再次看看周弘澈的模样。
李娴凑在文惜月身边继续说道:“是吧,我就说他是京中第一俊俏男子,你刚刚还不信。今日下午听说庄王会带着他去看戏曲班子唱戏,我们也一起去吧。”
“是吗?那我……”
文惜月眼睛又亮,刚想答应,旁边的萧晏立刻拉过她,咬着牙说道:“今日下午我们有事!夫人你难道忘记了吗?昨晚你都答应我了。”
文惜月确实和萧晏有约在先,她不能反悔冷落他,于是略带惋惜地对李娴说:“下午我去不了,错过他了。”
“不会错过!”李娴笑道:“庄王会在这里住好几天,我这两天去了解一下他们的出现习惯,争取后天可以带你去偶遇周弘澈。”
文惜月的眼睛亮了第三次:“好,后天我去找你。”
萧晏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牙都快咬碎了,他第一次这么不希望文惜月和李娴玩在一起。
下午,萧晏和文惜月一起在永庆楼附近的林中和山间走了走,这其实算是两人第一次出门游玩。
之前在京城,两人没有一起出门逛过街,平时就算一起出行,也是坐马车,没有相伴着走路的感觉。
萧晏虽然对周弘澈的事略有不满,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提到他,不想让这个人破坏了这样安宁闲适的午后郊游。
文惜月和萧晏在山林中并肩走着,随意聊着各种事情,两人有着久违的悠闲感,仿佛世间的纷扰都暂时消失了,此刻只需要享受天地自然的清新美好。
在散步时,萧晏突然看向她,认真说道。“文惜月,你的名字很好听。”
文惜月笑了笑,抬眼看向远方的群山:“我出生在晚上,那天的夜空很清澈,一轮圆月高悬于空,看起来特别明亮,我爹娘当时看着窗外的月夜很是感慨。他们说,世间诗文总是格外怜惜月亮,所以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萧晏一边走着,一边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文惜月说完,转头看向萧晏:“晏字,有天空晴朗的意思,你应该是出生在天清日晏的白天吧。”
“对。”萧晏回忆着以前父母告诉他的往事,神情有些眷恋:“晏还有迟晚的含义。我娘说,她怀着我的时候,过了预计临盆之期快半个月我才出生,而且那时是正午时分,晴空万里。我爹看到我的第一眼,当场就定下了这个晏字作为我的名字。”
萧晏和文惜月都曾有过很幸福的家庭,可现在,两个家都变得破碎。
文惜月很少听到京中有人提及萧晏的母亲,她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你母亲……”
“她在我十二岁时离世的,是心痹之症。”萧晏看着远处淡淡的一抹晚霞,眼神有着说不出悲伤:“我娘从小心口就经常闷痛发紧,所有大夫都说治不了,只能看命数。那天傍晚,病来得很急,她突然就倒下了,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文惜月看向萧晏的侧脸,心中情绪复杂,难免有些心疼。
他年少丧母,父亲戴罪离世,那时萧晏还要一个人留在西北征战,独自熬过大漠的漫漫长夜,经历一场场残酷厮杀的战争。
文惜月父母离世时,她身边有李娴一家人的陪伴,可那时的萧晏,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他当时该有多痛苦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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