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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好~你安心坐着,我顺便把衣服收了。”
这一走女人却紧张起来,直接将孩子抱出来两个人躲进旁边的衣柜里。
衣柜门关上不久缝隙里忽然流出血来,聚在地上形成一滩血。
女人似乎在衣柜里挣扎,他们看不清衣柜正面,只知道这衣柜在疯狂震动,如同南岁刚刚的盒子一般。
南岁想要上前拉开衣柜救她,顿时被贺山拉住,是啊,他们忘了这里是域区,没有他们的攻击他们怎么会死呢?
贺山将南岁往他身后拽,自己倒是走了过去,他用细长的锁链将柜门拉开,只见那女人混声颤抖,身下漫出鲜血,手指缝里也不断溢出鲜血她疯狂的抓挠胳膊和脸颊,身上原本的白裙破损严重被鲜血染成红色。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们钱都给你们……”女人如同疯魔般不断呓语。
脸上被她抓出血痕,头发脏乱,眼神混浊眼角流出血泪,贺山这才发现衣柜的门似乎被她抓过很多次,门上的抓痕深深浅浅由旧到新。
“老婆……老婆……”收衣服回来的男人看不到床边的女人和孩子焦急的在房间内转来转去,似是真的看不到衣柜里的女人。
女人此刻如同听到男人的声音突然扒拉开贺山跑出门去。
南岁被她撞开“哎……”他身上的白T恤沾染到血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赶紧追上去。
刘耀阳跟上,贺山却看向了留在房间里的男人。
但他一回头就看到男人上吊自杀,还是吊在阳台的晾衣处。
女人最后蹲在门口旁的消防通道,不过一会儿她便爬回门口,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她双腿近乎残废,最后她颤巍巍的想要打开门,爬回屋内。
女人脸色愈发惨白,衬得脸上的血痕愈发恐怖。
南岁替她打开门,入目的却是男人吊在阳台的尸体,女人惊恐错愕,伸出的手颤颤巍巍的收回,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爬回屋内,最后倒在门后。
南岁之前唯一接触过的红色尘怨也就刘云舒和他们,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执念的背后都是一个又一个痛苦的死因。
那么刚刚他们收下的那两个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南岁,准备好另一个盒子,我们先把他们收回去。”
“好。”
和刚刚收那团肉泥不同,这次没有用符篆,一家三口便如此进了木盒。
在尘怨消失的那瞬间,周围逐渐恢复正常,刘耀阳脸色苍白,跟刚刚的尘怨似的。
三人脚下的楼层不见,走廊从他们身旁离开,四周变成了马路旁。
贺山的越野停在路口,出租车则在越野前面些,出租车司机的师傅害怕的蹲在花坛旁边。
他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古怪的地方,原本就听说这边风水不好,一般开出租的都不拉这边的,除非是新人,不然他们都不接单。
这边是老房区,本来就破,这里前两年还发生过好几起连环杀人的案子,更何况还有人造谣大半夜的这里会有人叫。
他要不是着急赚钱,不然他万万是不会来的。
贺山凝出符篆贴在司机师傅头上。
方才还在看鬼一般看着三人的眼神瞬间清澈,贺山将符篆收回。
“嘿,你们三个怎么还不回家,要不要捎你们一程。“
他忘得很快,瞬间就接受了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看到他们在这甚至招招手和他们他们打招呼。
“不用,我们有人来接。“南岁摆摆手,和蔼的对他笑“师傅,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吧。”
“哎,那你们也赶紧回家哈,听人说这片经常闹鬼。”
师傅好心的告诫便扬长而去。
南岁松了口气,和二人坐上贺山的车,贺山出来找他们的时候很急,车上甚至还没来得及收拾,后座只能坐一个人,南岁熟练的钻到副驾驶让刘耀阳一个人坐后面。
刘耀阳习以为常,一个人孤独又寂寞。
车行驶到灵台山后门,那里还是万年不变的景色,刘耀阳又闻到那股让人舒畅的香火味,白天太浓此时刚刚好,跟南岁身上的一样是淡淡的清香。
贺山今天却没下车:“今天你们两个先去,浮生梦还有点事。”
南岁记得贺山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灵台山,在里面给云松子常在的那个殿内上香,就算当天没有尘怨他也要来。
南岁突然有些愧疚,又有那么丁点感动,当然该讨的还是要讨回来。。
他看了看手中的两个木盒坚定的点点头:“好!贺山哥,今天的事还没谢你。不过忘了问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儿的?”
“我没说过吗?红色及以上的尘怨除了电脑我这边也会提醒。”
“所以……”所以贺山下来找他们的时候人没了。
好尴尬,如果贺山不来找他们,他们就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实习生,但他一来他们就成了调皮捣蛋还会乱跑的小屁孩儿,不过他要是不来,就凭他俩面对那两只尘怨他早就死了……
千万句吐槽最后只能化为一个:“哦……”
他其实还想加一句:确实没说过。否则他绝对不会手贱去点又中二的带着刘耀阳去。
南岁带着刘耀阳进了后门轻车熟路的直接找到云松子。
云松子接过两大个盒子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哦?今天小山没来?”
南岁拉着他说:“他今天有事,明天他肯定会来的。”
“哼,鬼才想他,他天天来我都烦死了。”云松子轻哼一声,脸上却一点厌烦之色都没有,他说这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哈哈,那我回去可要和贺山哥说道说道。”
“你尽管说,他这两天不来我还能讨个清净。”
两人一来一回顺便还编排贺山一番。
“贺山哥他这人厉害是厉害就是很不是人。”南岁无情的和云松子吐槽似要将这几天所有的怨气全发泄出来。
“是吗?钱木之前也说他在域区里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跟尘怨一伙的,说完就被他抽着回来。”
“对了,道长,今天我又受伤了,待会要不你给我摸摸脉吧,原本都养好了现在又功亏一篑了。”
“行行行,顺便给你算个生辰八字好了。”
“好啊!”
刘耀阳站在门口独身一人沉默不言,他眼神定在左右两边的墙,上面放着一个又一个木盒。
其中一个盒子上就标着让他熟悉无比的刘云舒。
云松子摸摸胡子,和南岁同时注意到沉默寡言的刘耀阳,这可不是他平日的性格。
云松子知道他在看什么,走到墙边将盒子拿过便递给他:“差点忘了,小阳,你姐姐的魂魄我们已经处理好了本来也打算今日将盒子给你的。”
“那我还能见到她吗?她的味道好淡。”刘耀阳手颤巍巍的接过那不大的盒子,它却如同骨灰盒让人心中如同被大石头堵塞,压抑又痛苦。
“如果她也想见你的话。”
往日开朗活泼的男孩现在却流露出浓浓的忧伤,他知道他姐姐不会见他的。
南岁上前轻轻拍他的肩:“你应该高兴,至少你彻底离开时并不恨你。”
云松子摸摸他那微长刀胡子又说:“你姐姐之前告诉我们她想回刘家村安葬,如果她的骨灰还在的话希望你一并带着回去埋葬。”
“我知道,她的骨灰我取回来了,明天周末我就带她回家。”刘耀阳垂着眉眼,有些哽咽。
“行,今晚回去我们跟贺山哥说一声。“南岁怜悯的看他。“明天晚上你就先休息休息。”
刘耀阳转身一下子紧紧的抱住他:“南岁哥你陪我回去吧。”
“嗯?”怎么突然就扯上他了?“我……”
刘耀阳可怜巴巴的说:“我一个人不敢回去,我怕她不愿意由我带着回去,而且还要买票坐车,我之前都没一个人坐过车。”
“可是我白天要工作……哈哈,要不我让贺山哥陪你?”南岁紧张的握着拳,他白天怎么陪他去,变成狗被他抱着去?
“可是……可是贺山哥好凶,他肯定不愿意带我去。”刘耀阳怯生生的瞄了眼云松子。
云松子没看到没听到一般转身轻哼着歌给神像上香。
“但是……”南岁勾着他的脖子将他带到门口“哥跟你直说了,哥要去也只能晚上去,贺山肯定愿意陪你,贺山看着也就表面上冷淡,但他其实人很好的,只要你肯撒撒娇他就拿你们没办法……”
南岁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仿佛贺山就是表面远离世俗不可一世表面冷淡但心怀悲悯救苦救难的神仙。
跟他刚刚和云松子吐槽的贺山仿佛是两个人。
“真的?”刘耀阳都被他说得心动差点应下。
“当然!人不可貌相,知道吧。”
刘耀阳犹豫几秒还是抱着他的腰不撒手:“要不你俩陪我一起去。”
“……”合着他说这么多都没能让他放弃带上自己的想法呗。
“小阳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你已经十二岁了,正是成长的时候,哥相信你,你肯定能独当一面的。“
南岁摇摇头一副长辈作态,又拍拍他的背:“这件事之后再说吧,咱们先回去跟贺山哥请好假。“
“好吧……南岁哥,你……”刘耀阳见他又要提一脚把他踹出去。
南岁踹完又笑着和云松子道别。
“等一下,小岁,你还没给我你的生辰八字呢。“云松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瓶:“还有这个,你受伤后每天最多吃一粒,伤好的快些,这专治内伤。”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南岁小心翼翼的鞠躬收下,收完却尴尬挠挠头:“但是我生辰八字可能不太准,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我过的生日也是进孤儿院的那天。”
“无碍,这也能推算出一些,就是可能没那么准。“云松子拿出纸笔让他写下。
“那就多谢道长了,等我下次来给你带些好吃的。”南岁快速写下再次道别,他转头的瞬间视线扫过那尊玉雕。
外头的竹林被晚风吹得摇摇晃晃,月亮映照下地上的倒影如同鬼魅般引诱人心,与刚刚那座玉雕刚好相反,南岁只是一瞥便将它刻入脑中,它便只是立在那却如同活了一般,不染一丝尘埃。
“南岁哥……”
刘耀阳在他耳边轻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嗯?”
“你真的不陪我去吗?”
“我真的白天有事。”南岁无奈的又说:“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那后天呢,大后天也行!”刘耀阳不死心的文。
南岁看得出他十分需要自己的陪伴,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啧,小阳啊不是哥不帮你……”
南岁劝之又劝,刘耀阳不再说话,但南岁看到了他眼中的希冀,他就知道,刘耀阳这小子认定的事肯定没那么容易放弃。
二人打车回去浮生梦,他们还要值班到凌晨,虽然没剩几个小时,但由于负一楼没人他俩还是不放心,可是等到早上六点南岁朦朦胧胧睡醒也不见贺山。
却见刘耀阳捧着试卷坐在地上算数学题,他们下周五期末考,现在刘耀阳值班都得带着他的卷子来。
他似乎在父母去世后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又或许只是没表现出来给别人看到。
刘耀阳似是感受到南岁探究的视线,握着的笔一顿回头疑惑的回望他。
“哥,你睡醒是不是饿了。”他从书包里翻出包软软的面包。“给,你先吃点面包垫垫肚子,贺山哥去给我们带早点去了。”
南岁不客气的接过面包,撕开包装就能闻到面包的香气,面包也确实软,南岁还没吃过这么软的面包。
他边吃边口齿不清的说:“他有这么好心,我之前怎么没这待遇?”
“他说老魏请的,但其实老魏都没下来急匆匆的就走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底下有几个人。”
刘耀阳和南岁说话的空隙还不忘做题,南岁看到他做的几乎都是大题。
“你这题最后结果算错了,这个计算题第一步也不对,括号里的要先算乘除。”
南岁居然就这么跟着他一起坐到地上,脑子跟着他一起转。
刘耀阳挺聪明,一些下学期才涉及到的题南岁给他讲了一遍就搞懂了方法。
等贺山提着饭盒回来时就看到就把沙发上躺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正和初中生的小孩一起做试卷,还做的津津有味。
贺山一言不发将饭盒放在吧台上看着入迷的二人,两人也跟看不到似的,南岁还再继续给他讲大题。
南岁的鼻子比南岁的眼睛还要先找到饭盒,居然有排骨、有虾、有黄焖鸡、有土豆牛腩。
“哇靠!好香!”
刘耀阳原本还想问这五分之四怎么来的,南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窜起翻过沙发眼巴巴的看着吧台上的饭盒,两眼冒光,跟小狗一样。
“我看你腿倒是挺利索的,不像受伤的样子。”
南岁这才想起来自己膝盖上的伤又裂开,或许是内伤比这还要严重他一直感受不到膝盖上的疼。
但南岁怎么可能承认,他可怜巴巴的对贺山说:“疼的,怎么可能不疼,脆弱可怜的我需要吃排骨、油焖大虾、黄焖鸡、土豆牛腩、酸辣土豆丝………”南岁还没报完菜名那一大塑料袋的饭盒就被贺山夺走。
“想多了,病号有病号的餐。”
南岁眨巴眨巴着眼看着刘耀阳和贺山的大餐又看着自己清汤寡水一点油水都没有的病号餐委屈的控诉。
“吃不吃,不吃就是小阳的了。”
贺山说着就要把他的菜撤走。
刘耀阳傻愣愣的从碗里抬头看他俩。
嗯?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南岁只知道自己菜要没了,他赶紧抢过贺山手里的菜。
“哎!我吃我吃……但是凭什么我的这么寡淡。”他戳戳那份蒸蛋,又看看蒸茄子,最后视线落在对面二人的大鱼大肉,这不就是赤裸裸的针对吗?
“生病不能吃油盐太重的。”贺山将虾剥好放在另一个干净的人碗里又分了几块排骨和鸡肉还不忘夹青菜。
“我没受伤……”他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就算看不到身上的淤青,但膝盖上的伤口可骗不了“就流了点血,过两天就没了,不用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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