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交换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客厅里归于宁静。我咬了口手中的小布丁，含在口中，忽然听到楼道间传来巨响。
　　我跑去打开门，定睛一看，柳耀滚下了楼梯。
　　“魏梓桑你做什么！”我忙跑下去擦看柳耀的伤势，他胳膊和腿都有擦伤，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
　　“又不是有意的。”梓桑道。
　　我喘着气，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对我的保证呢？柳耀差点出了大事，你就这个态度？”
　　“那你又是什么态度？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不小心推他？还不是他先对我动手的！”
　　“柳耀能对你动什么手？他记仇但也一直没招惹你。”这时我注意到，梓桑手中拿着两个手链，一个是我送她的，一个是柳耀的。
　　“他没招惹我？呵，”梓桑冷笑一声，“他现在不就在向我示威吗？躺在你怀里，看着你为了他对我发这么大脾气，他狡猾着呢！”
　　“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想想到底可笑不可笑吧！别把你对别人的怨气撒在柳耀身上！柳耀对你动手也是因为你先抢他手链吧。”
　　“你是太在意他还是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太微不足道？为了这么一个和你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傻子就和我吵了这么多次！”
　　“柳耀不是柳耀我也会维护他，无辜的人凭什么接受你对你爸的怒火。”
　　“‘我爸’？呵，之前还叫‘叔叔’呢，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划清界限吧。”梓桑盯着我，“刚好我也彻底受够了，凭什么我什么事都要受你影响？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再也不在意你了！”
　　“我已经不在意你了！”我朝她离去的背影大喊道，眼泪又不停往下掉。在梓桑彻底看不见后，我的心中也有哪里好像空了。
　　出神间，头顶的发丝传来微妙的感觉，仿佛被一阵清风吹过。
　　我仰起头。柳耀的手在我头上。
　　“跟你没关系，等妈妈回来后我带你去公园玩啊。”我挤出微笑说。
　　柳耀点点头。
　　我扶着柳耀回到家里，拿冰块给他冰敷，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擦伤后，希望等梓桑走远，我再带着她留下的那1000块带柳耀去医院检查。可刚弄完擦伤，柳耀就急着离开，我无论如何都挽留不住。
　　我只好带着柳耀下楼。刚到楼下，就看到了站住树阴下的柳奕。她正望着某个方向，待我们走上前，柳奕才注意到我们。
　　“哥！你额头怎么了？”柳奕着急道，又注意到我的眼睛。
　　我心虚地撇过头，解释着。“是我不小心让柳耀撞到了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就带柳耀去医院检查。”
　　“检查？不麻烦了……”柳奕牵过柳耀，“我带哥回去买个药膏就行了。”
　　“我来买吧，柳耀的伤是我弄的，我要负责的。我现在打车去医院。”我拿出手机。
　　“不了不了。”柳奕连忙阻止我，“不用去医院，我们回家到附近看看就可以了。”
　　我们之间僵持不下。
　　这期间，柳耀一直带着红红的眼眶安静地看着我们。他按在额头上的雪糕在外面的高温下已经化了大半，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滑着。于是他拿下雪糕，打开，倒进嘴里喝着，眼睛一亮，又要倒进柳奕嘴里。
　　“谢谢哥，我现在不渴。”
　　柳耀又递给我。
　　“谢谢，我也不渴。”
　　柳耀便又往自己嘴里倒起来。
　　刚才撞击的声音这么大，我实在没法安心地放柳耀离开。
　　“其实柳耀的头是被邻居搬东西时不小心撞到的，他给我1000块钱。”我将那1000块递给柳奕看。
　　柳奕半信半疑地看向柳耀。
　　柳耀喝着化了的雪糕，眨巴着眼。
　　“我哪有1000块现金啊，钱都在微信里。”我打开滴滴去叫车。“既然对方都给钱了不看白不看，万一伤的很严重呢？肉眼可看不出来。”
　　柳奕没再拒绝，慌张且担心地去查看柳耀的额头。
　　后面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柳耀的额头没大碍，可是，却意外发现了他身上有很多瘀伤。
　　“这是怎么回事？”出医院的路上，我问。
　　柳奕说大概是被别的孩子打的吧，所以她今天才特意和柳耀一起搭车到市里。
　　从医院来到公交车车站，我将剩下的医药费递给柳奕。
　　柳奕不接。
　　“这钱本来也是对方给柳耀的，我没理由收的。”我这么一说，柳奕才小心接过。
　　等车期间，柳奕一直左顾右盼着，顺着她的视线，我只看到了一个个普通的人，建筑、普通的车……
　　“柳奕你很急着回去吗？时间还早，我带你和柳耀去你大学逛逛？”
　　柳奕眼睛一亮。我发现这对兄妹都有一双非常明亮清澈的双眼，就像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眼睛像珍珠般流光溢彩。
　　眼睛的明亮不会暗淡，可眼里的情绪会。
　　“抱歉啊梧昙姐，我回去后有事要做。”柳奕低头道。
　　“那什么时候你不忙了让柳耀告诉我啊，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玩。”
　　“好。”
　　车来了，这时柳耀突然递给我一个东西。
　　我定睛一看，是一串钥匙……都是梓桑的钥匙，其中还有车钥匙。
　　“这……她……”我笑出了声，“好吧，那她今天只能打车回去了。”
　　实际上看着那串钥匙，心里十分难受。
　　自这之后又过去了两天，期间，我和梓桑没有一点联系。每天我都不知打开微信多少回，可梓桑总是没发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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