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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灵犀河上游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但苏落沉那边有进展。
他们没有在城内找到活人，但找到了被魔气隐匿的灵犀殿。
据马天介绍，灵犀殿是历任灵犀城主所住的地方。
因为灵犀河干旱，现任城主苦救无果后，便回到殿中避不见人，直到后来城镇被魔气吞噬，都没人再见过城主。
马天看着前方曾经巍峨辉煌，如今萧瑟破败的灵犀殿，叹了口气道：“那城主本就是偶尔游历到此的仙人，应该是知道此处气数已尽，早就离开了。”
元绯月否认了这个推测：“若他真是神仙，即便自己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束手无策，离开后也会上报九重天，断不可能让这魔气在人间肆虐一年。”
元绯月侧头看了眼身旁面若冰雪的云星雪：“毕竟，神仙都是古道热肠，不会置三界众生于困苦之中的呢。”
云星雪：“……”
夸人就夸人，做什么阴阳怪气？
他应当没有做什么，惹这个狐狸不痛快吧？
难道是在计较方才赶来之时，他不让他证明，自己可以飞吗？
真是裹满孩子气的小狐狸精。
云星雪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
元绯月：“？”
他就是随口一说，这冷面仙君怎得这般高兴？
一哥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大人..妖，你的意思是……”
元绯月轻笑一声，眼底却划过一丝厉色：“代表城主不是早被妖物所害，就是和那妖物有瓜葛，甚至……”
“那不可能。”马天斩钉截铁地反驳道，“如果城主和妖物有瓜葛，又为什么要帮灵犀城重建呢？就像你们之前说的，难道他这么兴师动众只是为了围困我们？”
“我可是亲眼见过城主的，他容貌俊朗，气度非凡，绝不可能是妖物。”
云星雪低声：“发现了什么？”
元绯月回答：“还不能肯定。”
他已经猜到妖物的身份，可还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
比如这妖物为何会来灵犀城，怎会和魔气产生瓜葛？
最重要的是，它和清徵是什么关系？
清徵不会做无用之事，选中它，一定有非它不可的理由。
苏落沉见两人交头接耳就不痛快：“在这里啰哩巴嗦的也没用，我们进去探探就知道了。”
元绯月保持微笑，让出一条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堂堂蛮荒之主，最是尊老爱幼，当然不和小朋友计较。
*
灵犀殿入口虽然设置了结界，不能随意进出，但这结界只能阻挡一般人，所以大家进去得非常顺利。
伏妖殿十人在后边窃窃私语。
一哥：“进展这么顺利，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二哥：“大家还是小心点，事出反常必有妖。”
三哥：“怕什么，有仙君和殿下在呢。”
……
九哥：“真的有妖啊，还是个顶吓人的妖狐。”
十弟：“可这妖狐长得这般天真无邪，瞧起来比我还小，真不像坏人。”
苏落沉忍无可忍回头瞪了眼。
一路过来都在丢人，本事没有，话比谁都多。等回了伏妖殿，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一众人感受到了苏落沉周身喷发的寒意和威慑力，终于闭上了嘴巴。
此刻他们正在灵犀殿的大殿内，穹顶高悬，红墙金瓦，即便蒙了厚厚的灰尘，也不能掩盖曾经的辉煌。
元绯月不像其他人一样四处乱看，而是仔细端详着殿内那些朱红顶柱上的图腾，乍一看都是典型的盘龙柱，柱身上盘旋的巨龙栩栩如生，似要破柱而出，翱翔九天。
云星雪一直跟在元绯月边上：“这龙似乎和寻常的不太一样。”
元绯月挑眉：“有何不同？”
小狐狸就是在明知故问，若只是寻常的龙图腾，他又怎会一进来就盯着看？
他的眼睛可是一直长在这狐狸身上的！
再说了，没人会比他更了解龙这种生物。
瞧不出来才奇怪呢！
云星雪清了清嗓子，毫不吝啬地表现自己的智慧：“这图腾粗看没什么不对，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角的形状很是怪异，面容比起威严更偏向狰狞。最诡异的是，它有两重身体，只是缠绕在一起，让人误以为是一重，也就误以为是龙。”
无论仙妖，本体多几个头的不算少见，但是多几重身体的确实不多。
云星雪一时也猜不透对方的身份。
元绯月眼底亮晶晶的，面露赞许：“不愧是仙君，这图腾雕刻得巧夺天工，设计精妙，寻常人看不出其中的关窍。”
“所以...这里应当就是那妖物的藏身之处。”
“至于为何感觉不到妖气……”
元绯月勾着笑，缓步向前走去。
*
苏落沉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下，回头见到一张惊艳绝伦的讨厌脸，小脸更沉，瞪着元绯月道：“你做什么？”
元绯月摇着小扇，往边上指了指：“仙君需要你。”
云星雪：“……”
苏落沉冷着的小脸立刻明媚起来，回头快步走向云星雪，恭敬又雀跃地道：“仙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云星雪沉冷的眸光轻轻扫过元绯月，后者有恃无恐地耸了耸肩。
这死狐狸，居然随便就让别的男人来找他。
虽然是拿着他当令箭好办事。
但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他都不怕别人对他动机不纯吗？
云星雪淡淡道：“这里感受不到任何气息，除了当真空无一物，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设置了阵法或者结界，隐匿了他的踪迹。”
苏落沉立即点头：“仙君的意思我明白了。”
在魔域外头，苏落沉就体会到了此处阵法的精妙，而他的占星术，恰好是它的克星，可以轻易找到阵眼所在。
“我这就施法探查。”
苏落沉摘下自己右手的手套，拿出自己的小罗盘，小脸一凝，眉头紧锁。
须臾，虚空中就渐次亮起好些星星，构建出一个略微诡异的图形。
似龙非龙，紧紧缠绕在一起，上头有两处诡异的光点，闪烁着红中带黑的妖异光芒。
苏落沉死死盯着这些星辰：“只能感受到这几处有能量波动，但很微弱，构不成阵眼，不像有另一处空间存在。”
唐瑞不解地问道：“落沉哥，这说明什么？”
“说明……”苏落沉的眼中倒映着那些闪烁的星辰，“此处真的什么都没有，或者是这里的妖物，级别在大妖以上。”
妖物到达大妖级别，就可以自如收敛自身妖气，除了同等级或者妖王级别，没人能找到他们为自己设置的领域，更别提破除领域，进去捉拿他们了。
除非他们愿意主动现身。
马天说，自从城主隐匿进灵犀殿后，就再无人见过他。
但很可能，他一直就在这里，只是大家看不见罢了。
想到现在在未知的虚空之中，很可能有一只凶险的大妖在默默盯着他们。
所有人都背脊一凉。
苏落沉绷着脸走到元绯月面前：“你当真没有感觉到任何妖气？”
元绯月配合点头。
苏落沉冷哼一声：“你是蛮荒之主，众妖之首。如果这里真有妖物，你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在包庇这个妖物！”
元绯月睁大杏眼，满脸无辜加震惊：“小落沉，可不带这么冤枉妖的啊。我虽然是妖，可是我也是有妖权的。”
“鬼才信你。”
元绯月小扇一下聚拢，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掌心，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对啊，也许这里不是妖物作祟，而是鬼魅作恶呢？难怪只能感受到阴气，却感觉不到任何妖气呢。”
“这鬼...可不归我管。”
苏落沉：“你！”
元绯月笑眯眯地用小扇敲了敲苏落沉的肩膀，然后绕过他，走近那些闪烁的星辰。
玩笑开够了，该办正事了。
他没有回头，只平静地道：“都退到仙君身后去。”
元绯月瞳孔中暗金流转，小扇在手里再次开屏，向着那虚空中的龙形轻轻一扇：“雕虫小技。”
元绯月话音刚落，众人就见到绯红色的飓风平地席卷而起，磅礴的妖气瞬时充斥整个大殿，所有人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脑壳剧痛，透不过气来。
数秒后，靛蓝色仙力骤然亮起，部分绯红色的妖力被瞬间吞噬。
是云星雪用仙力构建了一道屏障，将所有人与这极险妖气隔绝开来。
大家或跪或趴在地上，东倒西歪，粗喘气，感叹自己短短数秒和阎王擦肩而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唐瑞顺了气之后，扒拉着苏落沉的肩膀站直：“这就是他妖力全开时候的实力吗？”
他哪有全开妖力？
连头发颜色都没有变一根。
跟失控的时候差远了。
这只是寻常操作。
小狐狸漂亮又强悍。
他越看越喜欢。
云星雪眼底含着笑意，面上依旧冷淡道：“只是一成。”
屏障内所有人：“..........”
多少？？？
六哥惊叹：“不愧是能统领整个蛮荒的人。”
“和我们简直是云泥之别。”
苏落沉一掌拍在六哥头上：“闭嘴。”
绯红妖气散尽后，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全然意想不到的画面：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
所有人：“……??”
马天惊声道：“灵犀殿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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