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风雪幕下苦挣扎
崔文非最终决定亲自出征,一来此计确实可行,二来如今的漠北军不宜打持久战,或者说,他们需要一场大胜来冲刷主帅战死的阴霾。粮草不足、军心不稳,大齐内部又处于争权夺利的漩涡之中,并没有稳定的大后方支撑住。
如此僵局,唯有一场大获全胜方可打破。
她亲自出征,不仅仅代表了池家和崔家,更代表了漠北一系,代表了天家眷恩。她的身份太特殊,不仅只在当下,更在以后改天易地之时,震一震八方四海,奠定往后万世基业。
此一战她七成在握,但必须搏出十成既定的胜利。
不日,崔文非骑着战马,像一座巍然的山挺立在千军万马前方。她身上的铠甲在晴日闪耀着金光,和面前所有的严降以待的将士一样。
昨夜,她站在篝火旁,将碗中酒高举,喊出威凛:“大捷!”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在一众英雄之中,一饮而尽,摔碗掷地。
是的,他们都是英雄。他们都是雄心壮志的英雄,他们都是赤胆忠心的英雄,他们都是视死如归的英雄。
“大捷!”一声声壮言被一个接着一个的英雄喊出,汇成巍峨的山,壮阔的海,奔腾不息的大河。
长风猎猎。
池何走近他的母亲,立于马侧,双手握住崔文非的长缨枪,高举过头顶呈给出征的将军:“将军,大捷。”
崔文非垂眸看他,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她接过池何递的长樱枪,对池何道:“池何,必定做一个好儿郎!”她戴上最是象征她崔文非的半边面具?,率领千军万马驰骋而去。
池何今日照旧领着金鳞营的人押送辎重,但他突然觉得心慌极了,看着天上逐渐飘落的雪花,他感到一阵极为强烈的不安与恐惧。他勒令辎重队加快速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军营。
池何走得极快,几乎都跑起来,他一把抓开帐布,闯入军机帐,双手撑在桌子上,连气息都没平稳下来:“前线战报呢?”
很巧的,两位士兵拖扶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士兵进入了营帐。那个士兵猛地跪下来,用他干涸的喉咙嘶哑出悲惧的声音:“将军,大困——”
池何的心一坠,他努力稳住声音:“你仔细道来!”
“我们行至蒙军营地三十里时,遭遇蒙军埋伏,围困在天合山……”士兵即使已是强弩之末,仍在尽力清晰地汇报战况。
池何拳头紧握,在听完战报后,他道“带他下去好生医治。这位弟兄,辛苦了。”
“守好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池何冷声道。
一位将军皱起眉头:“池何,你这是要做什么?”
池何几步冲到监年面前,抓起他的领子,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脸:“我娘若是什么闪失,我要你不得好死!”
“你干什么!干什么!”监军叫起来,一旁的几位将军过来拉开了池何。“你刚才在偷笑,我看到了。”池何死盯着监军的脸:“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怎么就跟我有关系了?!”监军也站起来,“你娘自己要往北向走的!这是她自己做的决策!能赖谁?”
“刚才的士兵战报的时候并没有说他们在北向遭埋伏。”池何眸中冷意冰结,“你怎么知道是走北向?”
“军奏上不就写着路线往北向走吗?”那监军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军奏不是写着往西向走吗?”另一位将军反驳道。
“只有我和我娘知道要往北向走,你是怎么知道的?”池何咄咄逼问。
“军奏岂有朝令夕改的,池何你莫要胡闹!”一将军呵斥。
池何从怀中掏出一折子,摔到监军脸上:“这本军奏一直放在我母亲的书桌上,盖着帅印,从未拿出过她的营帐,更别说出现在军机帐中还被你看到!”
营帐中都是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靠监军最近的将军拾起军奏,翻看起来,确实是将行军路线细致改了一翻,相比他们原定的更为出奇不意,简直称得上天衣无缝。并且在帅印之下,还印有崔文非的将军印和私印。
军奏本被传阅、几位将军看完之后皆面覆寒冰,营帐中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你这是叛国!”池何大喊监军的姓名,“那不只有我母亲,还有一万战士!”
“你是何居心?竟然连这等事都做得出来!”
池何喊得声嘶力竭,身子居然不稳,被池洵的一个亲信扶住。
“池何,你冷静一点。”扶住他的人劝。
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有多凶险,九死一生。
“你向蒙族泄露了多少?”池何质问。
监军虽心虚至极仍然狡辩说他没有。
池何心下悲凉。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