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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心
自家人离世后,牡丹很少过节,闲下来时,就弹弹琵琶、绣点东西,今天则是坐在大堂中调整琵琶弦。
见到只有连青一人回来,牡丹好奇心起,问道:“他呢?”
“不知道。”连青回答,眼中是罕见的迷茫。
“发生什么了?”牡丹有点不解,她全然没想过连青回来时会是这样的神情。
连青很少瞒着牡丹,思虑过后,便全盘托出。
“你只留他一个人,万一出事了?”牡丹平日做事考虑得周全,此刻又对宁人语多了几分怜悯之情,难免也多想一些。
“他虽算不上高手,却也有几分功夫在身上,不至于出事,”连青顿了顿,又道,“况且,无忧阁近半个月来,多了很多护卫。”
谈起那些多出来的护卫,牡丹可就有话要说,她好几次出门都觉得有眼睛,藏在暗处的,只是对方一直没有动作,她才没有出手。
“是宋温礼。”和宁人语有关系,又让连青如此放心的人,牡丹只能想到一个。
“他这是什么意思?”解答了一个疑惑,牡丹又有新的疑惑。
连青与宋温礼交集不多,并不了解对方的想法:“或许明日便知道。”
……
与此同时,闹市之中,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人走上高楼,他的步伐稳健,举手投足尽显上位者的气质。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宁人语回头看去,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人开口,声音清冷,如坠山涧空谷:“陪你过节。”
宁人语抿着唇,他向来能言善辩,此刻却是说不出什么话。
牡丹的猜测是对的,无忧阁外多出来的护卫,都是千荷岛岛主宋温礼安排的。
而此刻,宋温礼就站在连青曾停留过的高楼上。
宋温礼走到宁人语身侧,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交谈也没有对视,都只是静静地站着。
远处还有不断升起的明灯,宁人语放的灯早就不知踪影了。
“不许个愿吗?”宋温礼抬头看着那些明亮的灯盏,好一会才收回视线,看向身旁浑身丧气的宁人语。
宁人语感受到身侧人的目光,于是也看向他:“我已经没有愿望了。”早在连青说出拒绝的话时,他的愿望就已经实现不了了。
宋温礼没有说话,看着宁人语那副可怜的样子,一颗冰冷的心也早已融化。
现在是什么感觉呢?谁也不懂。
“宋温礼,带我回去吧。”宁人语朝宋温礼走了一步,主动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宋温礼的目光晦暗不明,没有人知道死水之下翻涌着最滚烫的情绪。
宁人语是个很倔强的人,从初识之时,宋温礼就清楚得很,这样的人面对感情,同样倔强,宁愿撞南墙不回头。但宁人语拎得很清,并不执着,撞过南墙,他就学会后退了。
“好。”宋温礼良久才道,他心中生出几分庆幸,庆幸宁人语被拒绝了。
或许不合时宜,但那的的确确是宋温礼最真实的想法。
失神之际,宋温礼又听到宁人语的话。
“宋温礼,下雪了,快给我打伞。”话音少了阴霾,多了孩子气。
该说什么呢?宋温礼在心里轻笑。
宁人语的情绪变化得很快,他很少在意外物,从不强求任何人或事,所以得不到也无所谓,以至于有时连宋温礼都跟不上他的变化。
“好。”宋温礼从手下那里拿到一把伞,撑开后将宁人语纳入伞下。
雪花一点一点飘落,并未起风,算不上太冷。
两人打着一把伞,渐行渐远。
时而能听见一道孩子气的声音,对着另一个人,提着各种各样的要求。
另一个人也从不拒绝,声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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