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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失信
虽说刘裕在朝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独揽大权,他的势力大虽大,可毕竟没有强大到无人能及的地步。他的担心并非是杞人忧天,因为当年跟他一起帮晋朝抢回江山的刘毅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皇位——这块“肥肉”不放呢。
到口的肥肉焉有放弃之理。对于刘毅,刘裕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一天也没有,毕竟刘毅的势力亦是不可小觑。只有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他便可以暂时高枕无忧了。将来对于来说大家都是未可知的,毕竟谁都不能未卜先知,就算世上当真有这等奇人,而其中的变数谁又能控制的了呢。
刘毅此番回京师,以扫墓拜祭祖先为由,实则是想打探刘裕的虚实。刘裕又怎会不知其来意,却在旁装傻。
刘裕手下的宁远将军胡藩先沉不住气道:“您觉得刘卫(即刘毅)将军能甘居公下吗?”
刘裕轻晃了下手中的爵,想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卿以为如何?”
胡藩道:“连百万之众,攻必取战必胜,刘毅以此服公,不知公意下如何?”
刘裕对此颇为满意,口上却道:“我与刘毅俱有克复之功,今他又无甚错处,怎好自相杀灭。”说完仰头将爵中之酒一饮而尽。
对于跃跃欲试的刘毅,刘裕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拖得越久形势对自己越是不利,他不能让刘毅的势力变得愈发壮大,他要先发制人。他本就有灭刘毅之心,现在正好由胡藩说出口,只要找一由头寻他一短处,朝野上下便不觉突兀。
刘裕不仅要一举拿下刘毅本人,还断了他的后路,这就要先斩了他的左膀右臂,以免死灰复燃。古人云: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你。
真是天助刘裕也。刘毅在离开京师之时,恰染重疾。病来如山倒,刘毅知道自己现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向来是树大好乘凉。他手下的幕僚怕他树倒猢狲散,便劝刘毅把他的堂弟刘藩调来做副手,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商量之人。众人想着:若刘毅不行之日,日后也好扶刘藩上位,他们也不会失去倚仗。刘毅自然知道他们心中的算盘,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毅此举亦非是“大发善心”,为他们着想,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
刘裕已看出刘毅一党的异心,正愁寻不着他短处,见刘毅竟有如此请求,心中暗喜道,刘毅啊刘毅,汝昔日此等精明,今竟亦如此糊涂。
他一面应了刘毅的请求,让其堂弟来京,一面又向皇上参了刘毅一本意图谋反,奏请皇上下诏讨伐刘毅。
还未等谢灵运谢瞻二人赶往庐山赴约,他们的叔父谢混这里便出了事故。
出发当天,谢灵运谢瞻坐上安车出了府门。车子已行驶了一段路,还未等出了建康的城门。路上忽冲过一人张开双臂挡在谢灵运的安车前。马夫哪里来得及停下车子,赶忙勒住手中的缰绳,眼看马就要向撞到拦车之人了,那人却没有躲闪的意思,马夫向他大声喊道:快闪开。那人是石墩一般,保持着现有姿势仍是未动。
马夫使出浑身的力气来勒紧缰绳。这忽来的疼痛,使马儿的两只前蹄向上高高抬起,伴着扬起的尘土,一声长长的嘶鸣划过天际。
马儿终于停了下来。马夫长吁了口气,现在才倒出功夫来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汗。
旁边已有不少路人已停下脚步来看热闹,本没注意到此般情景的行人,听见马儿这声鸣叫也不由得驻足加入看客的行列。
“看着吧,这下可有好戏看喽。”这京城中谁不识得谢灵运的安车啊。现在有人居然拦他的车,那还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就是就是。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谢灵运都敢惹。啧啧啧,真是不知死活。”说到谢灵运时,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这话被谢灵运听到。
突如其来的急刹车,使得谢灵运的身子猛地向前倾去,额头差点儿撞到茶几的桌角上。坐在他对面的谢瞻,刚好手执茶杯,没等喝到口,到先让谢灵运的新衣裳尝了鲜,一杯香茗一点也没浪费,尽数撒到谢灵运的长裾上。
谢瞻颇为惋惜地看着手中空空的杯子,对谢灵运那沾满茶迹的长裾完全的视而不见,顺带着连他寒得怕人的脸色一并忽略掉。
谢灵运冷哼一声,随即摔帘下车。谢瞻却稳如泰山般坐在那里,拿起一颗珠紫砂壶,向茶杯中斟了茶,细细吃了。
这时就听谢灵运阴沉的声音从安车外传来:“谁怎么大胆连我的车都敢拦!”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谢客那火爆脾气向来是一点就着。
谢灵运向拦车之人走去,还未等他发火。那人噗咚一声跪了下来,大家都以为他是要向谢灵运求饶呢,就连谢灵运本人也如此想的。
谁知那人却冷静异常道:“奴才并非成心闹事。”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双手捧与谢灵运。
谢灵运接过信封,上书“客儿亲启”四个大字,见字迹像是叔母晋陵公主的笔迹。他又扫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觉得面生的很,并非是谢混的近身奴才,又见方才这人言辞闪烁,不肯报出乌衣巷之名,想必是事出有因。他心中忽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
谢灵运从信封中抽出信笺来看,看完书信他的脸色却愈发地阴沉了。他用力地把左手攥成拳状,关节间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响,好在被下垂的衣袖遮住了,没有被旁人看到。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调整了下情绪才道:“你先回去吧。哎,…”谢灵运本还想嘱咐他几句,转念一想,这人想必行事极为稳妥,不然晋陵公主也不敢贸然派他前来报信。
那人停住脚步束手等待谢灵运吩咐。
谢灵运这刘裕势力强大,这京城大街之上可能亦有他所安插之人。既然叔父那里已出了事,想来谢家子弟皆已被他盯上了。现在如何逃过刘裕的耳目呢。这时,谢灵运灵机一动便向那人道:“回去告诉宋长瑜,说我谢客说了,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还敢出尔反尔不赴约,休怪我谢客不讲情面。”
那人会意忙赔笑道:“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谢灵运见那人走了,才转身向车夫道:“回府。”话音未落便三步并作两步向车中走去。
等待着看好戏的人们起初看的是云里雾里的,后来听谢灵运与那人的对话,原来竟是朋友失约之事。见没什么好看的了,便散了去。
坐在车中自斟自饮的谢瞻,只听到谢灵运下车后说的那句气话,此后便没了声响。心下好生奇怪:这谢客今儿这么性情大变啊,怎么变得如此沉得住气了。谢客这般沉稳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听到后来,那来人竟与长瑜兄有关,可宋长瑜鲜有失信于人的时候。
谢灵运甫进入安车之中,拿起茶几上的茶杯便猛喝了下去,仿佛杯中之物不是茶而是酒一般。
马车忽然调转了车头。谢瞻愈发觉察事有蹊跷,并非他说得那般,定是比他口中之事严重得多。
他刚要开口询问,谢灵运便道:“此处说话不便,一会儿回我书房再说。”
谢灵运并未把书信拿与谢瞻看,此事牵连甚广,越少人看到这信越好,免得受到牵连。回到府邸定要将这书信烧毁,不能让刘裕再捉到谢家任何把柄。
杜涵悦带来的婆子正为她收拾东西,晌午过后好起程回钱塘杜府。这时忽听谢府下人道谢灵运回来了。杜涵悦听了这话别提多高兴了,见婆子还在收拾包裹,她道:“哎呀,嬷嬷,你还收拾个什么劲儿呀,客哥哥回来了。”丢下这就话她便兴高采烈的冲着谢府门口跑去。
见到谢灵运二人,她笑嘻嘻地道:“幸亏悦儿还没回家去呢。客哥哥,你们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改变了主意要带悦儿一起去呀。好就知道,客哥哥你舍不得让悦儿回去…”
谢灵运面无表情的向书房方向走去。杜涵悦哪里注意到谢灵运的反常,她的小嘴还在不停的说着。谢灵运不发一言,只是脚下的步子更紧了些。谢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噤声。
杜涵悦可倒好,不仅没有噤声,反倒变本加厉起来。谢瞻又拽了下她的袖子,警告般的叫了她声:“悦儿。”
“干嘛呀,远哥哥!”杜涵悦略点嗔意的将脸转向谢瞻。他向她摇了摇头,她便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声。
谢灵运满怀心事,正想着对策,杜涵悦的话自然是一句都没有听到。
直到来到书房门前,谢灵运才对杜涵悦道:“悦儿,你先去别处玩罢,我有事和阿远商议。”说完便把杜涵悦关在书房门外。
谢灵运掩好了门窗才道:“叔父出事了。刚刚拦车之人是乌衣巷前来报信的。”
“叔父如今身在何处?”谢瞻硬生生地打断谢灵运的话。
“深陷囵圄之中。”谢灵运知道现在自己最需要得是冷静的沉着应对,不能再行事冲动了。
“何时之事?因何获罪?”谢瞻问道。
谢灵运眉头紧锁:“刘裕向圣上奏了刘毅一本,说他勾党营私意图谋反,暗中调他堂弟刘藩来京同恶相济。刘藩刚一抵达京城,刘毅便拿出了圣上的讨伐诏,将他当场拿下。诏书上说叔父勾结刘毅一干人等,昨晚便被押到狱中。乌衣巷现在已经被重兵看守出入不得,叔母今早好不容易才寻了个空子,趁人不备让一家奴混了出来前来报信。好再他赶上了安车,再迟一步恐怕咱们已经出了城门。”
“此等大事为何外面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按理来说这个事情若在平时,早就传得是满城风雨了。
“想是圣上念及叔母的公主身份,不好对外声张。所以现在外面没有任何风声。”恐怕这麻烦才刚刚开始,谢灵运想到这里,头痛不已,用食指轻揉着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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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JJ抽的厉害,又赶上梨子的本本也不争气地抽了,什么都米了~(+﹏+)~ TAT~ 本来就没有存稿,呃,梨子一直是现写现发的说~这么久没有更新,真是太对不起亲们了(鞠躬道歉哈)。谢谢一直看文的亲们,虽说更新的是龟速,偶保证本文不弃坑!"\@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