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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
“去驾驶室!”杭谨庭立马反应过来,不由分说地转身走去,周翊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前行,于机舱中寻找可能还有意识的乘客与乘务。
周翊认为他们的昏睡并不是偶然,全程寻完,也没有见着任何一人有醒来的迹象。满舱的普通人再加上两位天师,只有周翊与杭谨庭在两个半小时后惊醒。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食物?
还是整座飞机?
周翊伫立在舱中环视着四周,忽然又一次气流颠簸,险些让他倒地摔下。
他抓住椅背勉强维持住了平衡,却没想到颠簸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男人向着驾驶舱走去,没有前进几步,便看到了折返的杭谨庭。
“驾驶舱怎么样了?”周翊问。
“进不去。”杭谨庭摇头,“敲门了,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我不敢用蛮力强入。门是防弹的,强行破坏我怕影响这架飞机。”顿了顿,杭谨庭又问:“你还能绘出多的符吗?破坏性小一些的那种。”
“我试试。”
周翊出门有随身携带符纸的习惯,他总是喜欢将纸藏在衣服的内衬口袋,掏出来后立马用灵力在空白的黄纸上描绘。
“的确有开门符。”一边绘制,周翊一边道,“但开的是奇门遁甲的门,并不是密码锁,不一定能成功。”
话音刚落,符纸被周翊飞掷在舱门,有灵力源源不断地溢出,门却纹丝不动。
“试密码锁。”周翊当机立断,杭谨庭在同一时间上前。密码锁只有五位,但一一尝试却也需要一段时间。或许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在第十三次尝试之后,忽然有人声从驾驶舱内传来,周翊与杭谨庭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万幸还有醒着的人。
或许是他们的不断尝试惊动了舱内,舱门打开在片刻之后,飞机的驾驶员是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男人,副驾驶正坐在舱内转头看向外面。
训斥的话还未开口,机长似乎便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怎么回事?”机长问。
杭谨庭拿出特赦办的证件出示,也不顾对方是否能看懂,带着周翊进入了驾驶舱。副驾驶见状起身,语气不善道:“你们是谁?闲杂人不能进来。我……”
男人还未说完,便被机长拦住:“是上面的人。”说完,他看向杭谨庭:“出什么事了?”
能认得特赦办的证件,必然也是天师。天师中出来干其他行业的人不在少数,杭谨庭没有见怪,转身问想机长:“你们驾驶舱里没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机长回答,“我们照常驾驶,现在高度是在8316米,时速918km/h,位置在银川市上方。”
杭谨庭又问:“飞行时间呢?”
“一小时十三分钟。”机长看了眼手表,“七点零五起飞的,现在是八点十八。”
杭谨庭沉声道:“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
“不可能!”副驾驶闻言惊呼,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机长。
在杭谨庭问话的同时,周翊在驾驶舱内不断四处打量,他没有乱动,只是看着一切,最终目光停留在操作面板上,久久不肯移开。
“面板能打开吗?”周翊问,“还有驾驶舱的四角储物柜。”
“能。”机长照着周翊所说的做,只几个按钮,面板便被打开。周翊所说的地方均被人隐藏了一道符咒,周翊对符敏感,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它。
以符为阵,周翊一愣,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副驾驶见状跳起,却被一旁的机长呵斥道:“冷静点,不要大惊小怪。”
不用周翊与杭谨庭多说,机长一手揭了符,第一时间去查看飞机的各项信息,只是当男人的目光扫过油箱时,身上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
机长当机立断,对一旁的副手说道:“坐标。”
“北纬25°19’44"、东经104°18’20"。”
“联系塔台,备降六盘水。”机长道,“立刻!”
周翊的眼神扫过控制面板,即便不懂,在那条红格闪烁时,他也明白如果不降落,即将意味着什么。
副驾驶虽然震惊,在危急情况下同样临危不乱,他在驾驶舱内操作着一切,机长随着杭谨庭与周翊快速行走到客舱。
看着外面不省人事的乘客与同事,机长沉下声音问道:“你们是北京特意派来的吗?”
杭谨庭否认:“只是碰巧在这里。”
机长点点头,向着杭谨庭解释起来:“我家里有天师,但是我不喜欢这一行,去学了飞行技术专业。我爷爷去世之前给过我一张护身符,我猜或许是这张符让我们逃过一劫。”
机长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们醒过来不久。”杭谨庭回答,“客舱里的应该全是普通人,我猜是整座飞机都被人动了手脚。”顿了顿,杭谨庭追问:“副驾不是天师,你们驾驶舱没受到影响?”
“没有。”机长回答,“除了时间和操作面板受到了符的影响,我们全程都没发现任何异样。如果不是你们……后果不堪设想。”
“我先前就觉得预感不对。”周翊说,“会不会是机检的时候下的手?正好下雨天,比较容易得手。”
“下雨?”机长一愣,“这架飞机在下午四点就完成了机检,一直处在候机状态。”
周翊:“可我坐上飞机的时候,看见外面还有人在检查引擎。”
“这么大的雨检查什么引擎?”机长下意识地反问,“不怕进水吗?”
三人陷入一阵沉默,瞬间明白了事情的问题所在。只是沉默只蔓延了片刻,三人感受到飞机的一阵俯冲,机长立马回到了驾驶舱,回头嘱咐二人:“你们在位置上坐好,飞机在十分钟内必须落地了,落差会有点大。”
周翊和杭谨庭点头,甫一系好安全带,便感到巨大的失重感传来。杭谨庭抓住了周翊的手,第一次感受到生死一线,真的是悬在了他人的身上。
飞机俯冲的速度很快,或许油箱真的到了几乎耗尽的地步,他们落地的过程并不平稳,人几次因为惯性完全脱离了座椅飞起。
周翊闭上了眼,心中油然而生的恐惧令他感到陌生,不是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他想到了身边人,发现这莫名的感觉竟是来源于对杭谨庭的关心。
舱门紧闭,颠簸四起,冲击感几乎持续了五六分钟,忽然机身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随后逐渐变得平稳,周翊这才发现他们已缓缓落地。
特赦办的分布遍布在全国各地,就在飞机联系塔台的那一刻,事件被定义为“非寻常突发状况”,六盘水的分部已经接到了命令赶来。
数十人等在停机坪严阵以待,飞机甫一降落,便被尽数围住。飞机最终停落在一座巨大的网阵之中,被隔绝在结界之中,生怕下一秒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席卷了整座机场。
能够下机的只有四人,杭谨庭的职位比六盘水的员工都高,与在场的特赦办的在职人员完成了交接,没过多久,便接到了上层的电话。
北京那边得到消息的速度很快,简单交代了几句,杭谨庭便被勒令即刻返回北京。杭谨庭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刚想拒绝,便看见周翊一脸凝重地向他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杭谨庭问。
周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是叫你回北京吗?”
见杭谨庭点头,周翊继续道:“一起。当初给我和宇寰邀请函的那部手机又发消息来了,给了个定位,在白河。”
白河,流经黑龙潭。
杭谨庭内心一沉,心道,这一趟铁定是要回去了。
“消息里除了定位还有什么?”杭谨庭追问。
“没了。”周翊回答,“我转发给宇寰看,但是他没有回我。”
话音刚落,有一条讯息传入了杭谨庭的手机,讯息的来源是施为方,这一次,消息是一张老照片,和两个字“小心”。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其中有一个穿戴富贵的女人。她的发型是十多年前流行的模样,大波浪长至肩颈,正夹着一支烟站在街头张望。
“这是……”
“怎么了?”周翊问道,“你认识她?”
“北天凌家的家主。”杭谨庭沉声道,“凌阿玫,是个很吓人的女人。”
忽然,杭谨庭的目光落在女人的手腕,张开的嘴还未发出声音,他瞬间嘘声。
“你看她的手。”杭谨庭拿来周翊的手机放大,一颗蓝宝石在此刻格外显目。
“蓝宝石手链?”周翊同样发现了关键,“是十五年前你查到的那条吗?”
照片有些模糊,杭谨庭眯着眼睛注视:“有点像。”
杜兰与一个男人的对话,以及碰巧出现的凌阿玫,杭谨庭有些迷惑,顿觉前路不可察。周翊侧目与杭谨庭相识,却是牢牢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杭谨庭。”周翊一字一句道,“我陪你去北京。”
“这一次……说不定会很危险。”
周翊笑了笑,不甚在意:“你见我什么时候怕过事了?现在我只怕你出事。”
杭谨庭没再回话,用一只手同样紧握住对方。兜兜转转十多年,当他再次回到黑龙潭,尘封的往事再一次开启。他并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重回故地,自己的身边却是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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