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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不可变的结果
从那时开始，她与过去的所有事情，所有的人之间，隔了座跨越不了的山。
说到文今，当初她在法庭上早就想好要指认冯穆。
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个恶魔有好下场。
然而当她环顾了周围，没有发现席枢榆的身影，而是看到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衣服，肩上别着花体“K”字勋章的男人死死盯着她时，便将所有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这个人，真是死了都不会放过她。
她开始微微地抽泣。
当时有多恨自己，恨自己连孩子都保护不了。
今后没有她在身边，席枢榆又会过什么样的人生。
法院方向的另一端，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灌木丛旁。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狠狠按着地上的席枢榆，用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眼睛被纱布蒙住，脸摩擦在地面上，印出了殷红的血。
他很害怕，却又不停地挣扎。
陆絮倚在车门上，像是在等待着谁发来消息。
不久后，他看到手机上亮起了一个“安全”标志的信号。将它拿在车后座的冯穆面前。
冯穆瞥了一眼，冲他摆了个手势。
陆絮一个眼神，两个黑衣人掐着席枢榆的脖子瞬间丢出好远，赶忙回到车上。
那辆车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于视野。
席枢榆吃力地站起身，拿下黑布。眼睛疼得快瞎了。
身上深深浅浅留了许多伤。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事。
只觉得这些伤痕疼。
今天见不到母亲，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了。
清冷的眼眸中闪着泪光，那是他不常有的姿态。
春天海岸的风吹的很凉，这里夏季才会是人流的高峰期，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古亦然上次来的时候，年纪还很小。
她记得那时古亦成总是抱怨，明明住得离海边那么近，却从来没有机会去看看大海。
此刻风吹在脸上，让她感受到了浓郁的儿时氛围。
这些天她想起了许多之前的事，无论好的坏的，温暖或是痛苦。
这一切好像已经结束，又好像才刚刚开始。
记得那次来看海的时候是晚上，古父古母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而她和古亦成躺在地上一颗一颗数着天上的星星。
两个人分了工，一人数左半边，一人数右半边。
那时天上星星很多很亮，和当时的人一样洁而不暇。是难得的良辰美景。
不像今天，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色彩。
“姐，你说是太阳在追月亮，还是月亮在追太阳？”
这是古亦成那时问过她的问题。
她当时的回答是太阳在追月亮，因为想将光芒传递给黑暗。
那浮光定是听闻天边星河璀璨，便尽余生追赶，喜忧掺半。
但如今也不得不会想到，万一是黑暗不想让光芒沾染而有意避开。
古亦然盘坐着，想等到天黑的时候，看看今夜还能否看到当初那番景象。然而她刚坐下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起身向后方看去，岸边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她疑惑地盯着那些人，警惕地移向了一边。
那些人似乎正是冲她而来，不论她走到哪里都一致向她靠近着。
“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并没有理会她的盘问，她看的很清晰，有一两个人的左肩上挂着一个“K”字徽章。
这徽章好眼熟，似乎，在几天前的法庭上出现过。
只是当时没有太在意。
“亦然，你果然在这儿，这无故旷工的行为，咱们KD可不提倡啊。”
冯穆从黑衣人中间姗姗走来，陆絮依旧跟在身边。
古亦然对面前的形势不太明白，冯穆怎么会在这里找到她，又带了这么多人，他们看起来可不像什么正经的公司职员。
“冯总，我不是无故旷工，我回家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她赶忙解释。
“要紧的事情？什么要紧的事情？是忙着找什么人么？”
今天的冯穆与以往不太一样，看她的眼神怎样都像看着一只到嘴的猎物，凶悍又张狂。
“冯总，您找这么多人来，就是要把我带回美国？”
“亦然，我们就直入主题吧。庭审我全程都听了，据我所知，你手里那个叫‘卡萨’的玩意儿应该有一部分是被人上了锁看不到的吧。其实文今母子一点也不冤，只不过还有些真相，你没有看到而已。”
“你说什么……”
“而那些你没看到的东西，才是事情的关键，你就不想看看么？”
“你怎么会知道的？” 古亦然不可置信地后移着身体，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很可怕。
“亦然，听话，把它交给我，我帮你把密钥解开。等到那个时候，一切事情都明了了，把它拿来。”
冯穆一步步向前走去，古亦然像条受惊的蛇，霎时间乱了分寸。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卡萨’这个代号，怎么知道密钥里面的内容，又是怎么知道……”
恍惚间，她看着冯穆那张脸，再看着他的脖子，他的手臂，他走路时的动作，好熟悉，这种感觉好熟悉……似乎是那天晚上看的视频里，递给文今笔的那只手！
越看越觉得像，越看越令人发怵。
为什么，为什么冯穆今天看起来那样可怕，为什么冯穆曾硬要带他们去寺阳，为什么那天司皑突然会在手机上发给她千万不要把卡萨交给冯穆，为什么司皑会知道自己拿着这个东西。
“给我，古亦然，听话把卡萨拿来。”他步步紧逼，陆絮也缓缓摸到怀里的枪。古亦然死死握住衣兜里的那块记忆棒，脑袋像要炸了一样。
不会吧……
她茫然地看着前方，欺骗的感觉骤然侵蚀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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