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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三天。
林樱在医院住了三天,望着窗外从黑到白,又从白到黑,交替复往。
可她却没等到他出现在她面前。
她想啊,究竟是这个孩子,还是医生说的别的话,让他这样不想面对自己。
不想再为难兆泓和薛姨,去反复追问没有半点意思,想来的拦不住,不想的推不动。
心底难免有些怨怪,可听到医生和自己说的话,她只会更想他,伴着愧意。
很多事都像扭成股的杂乱丝线,交缠难分,她不想去相信,去面对,可这事实却让她无法逃避。
她想将很多事跟他说清楚,可他却没给她机会,用一个空荡荡的屋子堵住了这些话。
当天是周五傍晚,兆泓陪着她回到家,薛姨说,他正巧下午回来收拾了点东西就走了,临走时甚至都没讲清去处,只说出门两三天,让她每日送吃食到医院去。
林樱默默上了楼,将兆泓留在外面,锁上了门。
一个人倚着沙发,躺着,趴着,蜷缩起来。
捂了好久,没等房间制热起来,她便受不住,爬到床上抱着厚厚的被子,像只虾一样窝着,护卫着,等着。
等着温暖的讯号。
睁着眼还能痴愣发呆,怎么一合眼,一吸气,胸口和小腹就根本控制不住的疼痛起来。
怎么泪珠子就毫无准备的溜了出来。
怎么她就觉得,那个死男人就是故意不想见她才走人的?
怎么就觉得他也是故意让她知道自己在躲她。
他想要怎样呢……要她主动说出做出,发出一别两宽的信号么?
她想的太多,甚至想到他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想到分开之后各自的样子,想到他在新欢面前回忆起之前的这段婚姻。
想到他不悲不喜,情绪毫无波痕的淡淡陈述,仿佛这只是故事会上的一则虚假故事,仿佛回忆里的她,仅是一个名字而已。
这样一个叫林樱的人,曾经处在他身边一个这样的位置上,有些还算不错的外貌和体型,可除此之外,他的记忆是一片模糊,他回忆不起这样一个人的性格、爱好,回忆不起从前相处的片段,回忆不起她望着他笑的样子,也记不起自己当时的心境。
她怕极了。
一个人想离开很容易,步履匆匆,片刻百米,长空而过,一日万里。可想断开,却往往没那么容易,苦痛煎熬,那个人是牵动情绪的高手,不动声色就能让你在每个孤独的夜里辗转枕畔难眠,他兵马未动,你却溃不成军。
那个人像是在你心里坐在一根弹簧上,制衡着所有的情绪和感觉,一旦离开,就像推倒的第一个多米诺骨牌,完全失了平衡。
他总会入脑入梦,那些回忆也总是积极亢奋的让人头痛,不断不受控制的涌现,一遍遍提醒自己,你曾那样熬着心炖着骨,把对方放在眼里放在脑中放在心上,你记得对方所有的一切一切,刻骨难忘。
可回忆若是轻松就能消除,勉强保留下的东西毫无意义,甚至连残破都算不上,空洞即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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