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神州帝国(一百五十六)草原联军发难》
契丹举族归附大唐的消息,如同草原上骤起的狂风,迅速席卷了广袤的北方。这消息对于正陈兵燕山口、意图与契丹联手南下的草原联军而言,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
燕山口,这座扼守南北通道的险峻关隘之外,草原联军十万大军的营寨连绵不绝,如同一片巨大的乌云压在大唐边境。此刻,联军的三位主将——靺鞨主将靺智寰、奚族□□布和朝鲁、室韦主将乌素固松,正齐聚在营寨高耸的城楼之上,面色阴沉地向远处眺望。
远方,大唐辽东铁骑的营寨壁垒森严,旌旗在风中傲然挺立。尽管契丹投降的消息已然传来,但邓朴灿麾下的这支唐军精锐,依旧如一颗坚不可摧的钉子,牢牢楔在燕山口要道之上,军容严整,戒备森严,没有丝毫动摇或撤退的迹象。那沉默的营盘散发出冰冷的杀气,使得十万草原联军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前进,要面对以逸待劳、据险而守的辽东铁骑,必是头破血流;后退,则劳师动众,一无所获,颜面尽失。
靺智寰身材魁梧,面容粗犷,此刻紧皱着眉头,声音低沉地对身旁两人说道:“契丹耶律布日古德这一投降,事情就真不好办了呀。我们原本指望他们能牵制唐军主力,如今……哼,我们倒成了孤军深入。”
“哼!”性情暴躁的奚族□□布和朝鲁愤愤地一拳砸在城垛上,夯土的墙垛似乎都微微一颤,“耶律布日古德这个懦夫!当初信誓旦旦,说什么共分幽燕,富贵同享,把我们草原上的雄鹰们忽悠得团团转,现在倒好,他摇身一变成了大唐的顺民,把我们这十万大军当猴儿耍吗?简直是奇耻大辱!”
室韦主将乌素固松,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性情最为狠戾。他眼中凶光闪烁,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厉声喝道:“跟这些背信弃义的契丹杂种没什么好说的!给老子把人押上来!”他向后一招手,几名如狼似虎的室韦亲卫立刻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名被粗糙牛皮绳五花大绑的契丹使者,被两名魁梧的室韦甲士粗暴地推搡到城楼之上。那使者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淤青,显然已经吃过苦头。他望着眼前三位杀气腾腾的草原主将,以及周围那些面目凶悍的卫士,身体因极度的惊恐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他深知自己此次作为沟通联络的使者,在契丹投降后已身份尴尬,此刻落入这些被激怒的草原首领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
“狗娘养的契丹崽子!”乌素固松一步踏前,几乎将脸贴到那使者面前,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当初你们那狗屁可汗说得天花乱坠,把我们三家的王上忽悠得晕头转向,现在说降就降了?我们着急忙慌地点齐十万人马,消耗了无数粮草,千里迢迢从草原深处奔来,是来陪你们玩儿过家家的吗?”他越说越怒,猛地拔出腰间那柄明晃晃、带着弧度的弯刀,冰冷的刀锋在使者苍白的脸前不停地比划着,寒光映照出使者眼中无尽的恐惧。
使者被吓得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后背,他强忍着颤抖,用变调的声音哀求道:“将军息怒……可汗……可汗他也是为了契丹部众的生存……不得已啊……”他并不十分怕死,出使之时便有此觉悟,但他深知这些草原部落有无数比死亡更可怕的手段来折磨敌人。
靺智寰眼神阴鸷,一把按住了乌素固松持刀的手腕,冷笑道:“乌素固松将军,何必跟一个传话的废物动气?杀了他,也不过是脏了你的宝刀。”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那如蒙大赦、刚松了一口气的使者,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不如……请这位尊使,再去帮我们跑一趟腿?去跟对面的唐军邓朴灿大帅商量商量,看咱们这十万兄弟,该如何安置?总不能让大家白跑这一趟吧?总得给点‘辛苦费’,是不是?”
契丹使者闻言,误以为这是要放他回去向唐军传话,心中顿时生出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长长地舒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正欲躬身谢恩,说些“必当尽力周旋”的话。
不料,他“谢”字还未出口,靺智寰按在乌素固松手腕上的手猛然收回,顺势闪电般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他与布和朝鲁、乌素固松三人交换了一个残忍而默契的眼神,脸上露出狰狞的坏笑:“不过,车马劳顿,山路难行,就不劳尊使你亲自跑这一趟了。”
使者愣住了,一种更大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战战兢兢、惊恐万分地问:“那……那要如何……去交涉?”
“这么去!”靺智寰瞬间脸色一变,露出嗜血的狠戾,口中厉喝,手中弯刀已然化作一道凄冷的弧光,挟着风声猛然挥下!
“噗——”
利刃割裂皮肉、斩断骨骼的闷响传来。使者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惊恐的眼神还未散去,头颅便已与身体分离,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脖颈的断口处激射而出,溅湿了城楼的地面,也溅了几位主将的战靴一身。那无头的尸体晃了晃,才沉重地栽倒在地。
“找个像样的锦盒装上!”靺智寰甩了甩刀身上的血珠,面无表情地对一旁侍立的亲卫命令道,“然后去马厩找一匹我们之前捕获的唐军战马,老马识途,认得回去的路。把这份‘大礼’,让那匹马给对面的邓朴灿邓大帅送去!”
“是!”亲卫凛然遵命,立刻上前处理首级和尸体。
“解气!”布和朝鲁朝着那滚落在地、双目圆睁的首级厌恶地吐出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但这还不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真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吧?那岂不是让唐人笑掉大牙!”
“这笔血债,必须算在契丹头上!”乌素固松咬牙切齿,声音如同寒冰,“契丹背叛了草原的盟约,就要付出代价!我们回去这一路,不能空手!传令下去,沿途将所有遇到的契丹部落,他们的牛羊、马匹、女人,全部给老子抢过来!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下场!”
“哈哈哈!正当如此!”三位草原主将相视一眼,发出阵阵邪魅而张狂的笑声,这笑声在燕山口的秋风中回荡,充满了野蛮与掠夺的欲望。
翌日,一匹疲惫的唐军战马从燕山口方向疾驰而来,冲到了辽东铁骑营寨的辕门之外。值守的士兵认出这是之前战斗中失陷的军马,急忙上前拉住缰绳。很快,士兵发现了马背上驮着的一个精致木盒,盒盖上用朱红色的笔触赫然写着四个刺眼的大字——“邓帅亲启”。
士兵心知有异,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捧着锦盒一路疾跑,送入中军帅帐。
辽东都护邓朴灿正值盛年,面容刚毅,他屏退左右,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只看了一眼,他瞳孔骤缩,脸上瞬间布满惊怒之色——盒内盛放的,正是那名契丹使者的首级!首级的面容因恐惧而扭曲,双目不甘地圆睁着。
“岂有此理!蛮夷安敢如此猖狂!”邓朴灿勃然大怒,猛地合上锦盒。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关乎契丹,更关乎大唐的威严。他立即唤来行事稳重的行军司马李辰朗,沉声命令道:“李司马,你即刻带上此锦盒,以最快速度赶往檀州城,面见陛下,呈报此事,请陛下圣裁!”
李辰朗深知军情紧急,抱拳领命:“末将遵命!”随即带上两名精锐侍卫,翻身上马,朝着檀州城方向绝尘而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