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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章
衣帽间里，许杰川拽着向恒的胳膊把他拉到落地镜前。
“你就打算穿成这样跟她出去吃饭？”
向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色T恤，牛仔裤，帆布鞋，外面一件黑白格子衬衫。
“怎么了？”向恒说。
许杰川上下打量一番：“妆也不化吗？”
他脸色白净，野生眉自然浓密，眼神淡淡的和男版的他一样，嘴角不笑的时候很有疏离感。一头乌黑的长发，带着自然的弧度披在肩头。
“你这样跟她站在一起，就像被她资助的贫困山区出来的女学生。”许杰川这样形容。
向恒微微皱起眉头：“有这么夸张？”
许杰川轻哼一声，两手握住他的肩膀，撩开他的头发左看看右看看：“你自己就是男的，你喜欢这样的吗？”
向恒看着镜子里满脸写着生人勿进的脸，摇了摇头。但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这张脸，不是打扮。
“看吧，连你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干嘛非要让人喜欢？”
“闭嘴，听话！我要帮你改造一下。”
半个小时后。
“好了！小美人！”许杰川把向恒重新推到镜子面前。
向恒看着镜子里的脸，大地色眼影让眼神更深邃，眼睛被眼线放大了许多，涂了一款豆沙色口红，精神和气色都好多了。
他还以为这样算素颜，像沈珺竹那样的烈焰红唇才是化妆，没想到弄了这么久，真是长见识了。
“水平不错。”向恒夸了夸。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平时都素颜吗？”许杰川白了他一眼。
许杰川拉着他来到衣帽间里，挑了一条白色的吊带连衣裙，满满的初恋感。
“试试。”
“我不想穿裙子。”向恒说。
许杰川说：“别老想着自己不是女人，你得享受这个身份，不要排斥。”
“不行。”向恒摇摇头。
为什么要享受？目前为止他的灵魂和身体的排异作用很明显，具体表现在生理期完全错乱，距离上一次已经超过很久。经常噩梦，躯体化严重，手发抖，出冷汗，腿软。
这些症状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许杰川继续劝说：“也许你被自己美到以后就慢慢能接受了呢？”
“反正我不穿。”向恒强调一句。
许杰川无语，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他直接上手，抓住向恒的衬衫给他扒了下来。
“你干嘛！”向恒下意思往后躲。
“就试一试！……”许杰川把衬衫一扔又朝他伸手。
向恒立刻开始抵抗，抓着许杰川的手腕不让他碰自己。
许杰川把裙子搭在肩头，另一手抓住向恒的T恤往上拽试图脱下来。
向恒也扯住许杰川的衣服，誓死反抗，两人在衣帽间撕扯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江柠回来接向恒去吃饭。
“他们呢？”江柠扫了一眼屋里问道。
谢舒扬坐在沙发上，头上贴着一块纱布，看到江柠来了立刻起身带着她走进去。
“应该是在里面。”
两个男的刚走到衣帽间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个人吵吵嚷嚷的声音，一转眼看到两个女人在拉扯。
“他们在干嘛？”江柠说。
“抢衣服打起来了？”
谢舒扬满脸困惑，在他眼里就是两个美女在扯头花。
两个女的发现了门口的男人们，都松开了对方。
向恒把衬衣捡起来穿上。
“你们在打架吗？”谢舒扬问。
向恒说：“他脱我衣服。”
许杰川气呼呼地说：“我只是想让他试试裙子，好心当成驴肝肺！”
谢舒扬和江柠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许杰川把那条吊带裙往椅子上一扔，反手去摸自己的后背。
江柠看了看向恒：“这样挺好啊，简单清爽。”
向恒得到了认可，理直气壮看向许杰川。
“行行行，你喜欢就行。”许杰川反手弄了一会儿气急败坏地：“你们不知道他为了反抗我用了多大力！胸罩都给我扯开了！”
“噗……哈哈哈哈哈……”
谢舒扬忍不住笑出声，他看着这一对“姐妹”眼底浮出一丝欣慰。好在有许杰川陪着，不然向恒应该很难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而许杰川明显也充实了许多，不再那么无聊了。
-
一辆江齐集团的限量版SUV驶入一间私厨餐厅的院内，两个门童上前迎接。
这是吴菁菁家开的高端私厨餐厅，只接受熟人预定。
江柠带着向恒过来散散心。
吴菁菁站在走廊里，看到他们来了，快步迎过来。
“老许！好久不见！”吴菁菁穿着一件黑色皮衣，烫头短发，酷女孩造型。
“忙什么呢？”
“这不忙着帮家里打理事情。”吴菁菁笑着看向江柠身边的女孩：“新女友？”
江柠神秘地扬了扬眉，搂着向恒进了屋。
包厢里，主厨把菜一道道摆上桌。
“二位慢用。”
爆椒鱼片，柠檬炒鸡，蟹黄拌面，香酥鸭，海参汤……
这些菜的口味来自天南地北，看来这家私厨是融合菜系。江柠也是第一次来，看着就挺有食欲。
“试试，据说每个菜系都请了当地的大厨。”
江柠盛了一碗汤，把清淡的汤碗放在向恒面前。
向恒从一堆辣椒里夹了一片鱼放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
“你喜欢就好。”
江柠看着他吃东西，似乎是比之前要有点胃口了，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化妆的缘故，总觉得整个人状态都逐渐好了起来。这让江柠在外面处理公司的各种事情时少了一点挂念。
她这段时间不敢提向晗，不敢提报仇的事。她想派人过去暗杀向晗，但是如果这样，向恒的身体就没了。只有让向晗先杀了向恒，他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这比登天还难。以向恒现在的精神状态，很难去完成这件事，考虑到种种因素，她只能把报仇的事从长计议。
曾经的她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和向恒会角色互换。以前她对事业没什么追求，拍戏的空档回到家里只想给他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等着他下班回家，这就是她要的幸福。现在她就像一个身上背着一大摊事业的男人，即便知道爱人很需要自己的陪伴，也终究是难以两全。
她以前认为事业不就是赚够了钱，回家过日子。可这一切用资本构建起来的高楼，却让她成为了永动机。她身上背着一板一眼的法律条文，只要停下来，就会违约。
在商业帝国里没有闲人，只要你进入这个游戏场，每前进一步都会扣上一个齿轮，所有的利益群体联动。规则会让后退的代价变高，这样才能保证效率最大化。
江柠觉得自己很疲惫，但如果她不扛住外面的这一切，又有谁能保护向恒呢？
面前的女孩子安静地吃着饭，嘴唇被辣椒刺激得更红艳。
江柠递过去两张纸巾。
不知怎么的，现在她就总是本能地想要照顾他。刚刚向恒下车的时候，车的底盘有点高，江柠朝他伸出手，他拒绝了。
她理解向恒并不喜欢被当成女孩子对待，但是她想让他明白，女孩子并不是弱者。她对他的爱护也不是同情和弱化，只是爱本身。
“嘶哈……”江柠突然皱眉：“这小米椒太辣了。”
“我刚刚也吃到了。”向恒面不改色地说。
江柠捂着嘴说，觉得嘴唇瞬间肿了一圈：“你怎么没反应。”
向恒想了想淡定地说：“我口味变重了。”
向晗比向恒能吃辣，江柠这才想起来。
“这回我俩能吃到一块去了。”江柠说。
向恒笑了一下：“对啊，我应该比你还能吃辣。”
“还有这个里面的干辣椒，特别辣，不注意就会吃到。”江柠用筷子指着盘子说。
“我试试。”向恒夹了一个干辣椒送进嘴里，嚼一嚼品了品：“是有点辣。”
江柠十分感概：“你现在真行啊……”
向恒抬起头对她笑笑，还是伸出舌头喝了一口水。他用筷子耐心地把干辣椒都挑出来，放在一个小碗里。
“这样你就不会吃到了。”
江柠看着那一小碗辣椒，心里有些触动。
当初分手的时候，她把火锅里的辣椒挑出来，放在向恒面前让他吃。
“这就是我的人生，你吃得下吗？”
现在向恒淡定地吃下了“她的人生”，可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自己。
江柠看着向恒突然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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