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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乡情更怯
得失仅在片刻,原来这真的是事实。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这样没用,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留不下,甚至都没想好要以怎样的心态来迎接,这个小生命就这样走了。
短暂的像是报复,报复她不受控制的情绪,任性的态度,甚至关于它的去留,竟也曾动摇过想法。
报应不爽,现世而临。
林樱躺在床上,仰面合眸,脸色惨白,浑身酸软无力,却又如同尸体般僵直难动,想到种种,眼角的细流就涓涓不止,难以自抑。
他已经走了很久……
久到兆泓都闻声赶来了。
她拎着一个保温桶进来,突然脚步一顿,动了动唇又没说出话来,只凝着她的脸,许久都没出声。
一双高跟鞋仔细着踮脚靠近,细碎的声音近乎湮没在空气中,可她的眼皮竟动了动,随即突然睁开。
“……”
兆泓止了脚步,对接上视线,那双眼睛由亮转暗的变化使她一怔,其间失望,只字片语难以言尽,让她胸口一揪,酸涩难忍。
那种情绪是隔空投掷的武器,被击中的人能最真切的感同身受,她甚至都没再敢看她,挪开视线低垂着头,勉强勾起一丝微笑走到床边。
喉咙哽了哽,故作轻松道:
“饿了么?”
林樱止住了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提着的保温桶。
兆泓将东西放置在桌上,打开盖子,扑鼻的香气便溢了出来。
盛出了一碗粥放在边上,弯腰将床头摇了起来,又将她轻缓的扶起身,半躺着。
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端起碗,舀了勺粥吹了吹,伸到她嘴边。
林樱看着她,嘴唇动了动,触到粥勺,有些烫的发痒。
张开嘴,缓缓吞下。
那烫感入口便生出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窜行,惹得身体一颤,激起皮肤一层疙瘩。
眼眶发热,连带着眼圈的红肿又加深了。
兆泓甚少抬头,刻意避免直视的下意识行为让她有些理解高云霁了。
连她看着林樱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何况是他。
难得一次,她抬头喂她时,接上了她的视线。
“你到家里去了?”
兆泓低头,嘴角弯了弯。
“正好碰上了薛姨出门。”
“他让你来的?”
“他……他忙。”
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为高云霁找的理由也蹩脚的很。
林樱轻轻笑了声,咬了咬唇,撇过头隐去从眼睫垂落的液体。
又目光呆滞的虚无望着吊水管,任由它从脸颊滑落。
喃喃出声。
“兆泓,我……”
她喉咙哽了又哽,憋了半天,还是控制不住的出了哭腔。
“他知道了……不理我了……”
兆泓搁下碗,紧握着她的手,碗沿的烫灼残余,触碰到她冰凉的手后,犹如一点火苗跌进了冰窟窿,心余力绌。
想了想,一肚子的话想说,开口却只剩下一句。
“不会的。”
她其实也理解高云霁,他没将这事告诉旁人,而是告诉她,至少在林樱面前,她会是个很好的聆听者,而他呢,或者没有人可以一吐为快,更不想这样,近乡情更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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