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寨

作者:斑斓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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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发祭司求财


      一直到下了山,千乐歌脸上都是烫的。

      这都要怪山钎,她好似才发现千乐歌和牧云之间很不对劲,一连追问两个人在水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这副表情。

      又看见牧云手上的玄铁指环,心头大震,终于想明白了事情,连声高喝原来牧云就是那个相好的,完全不相信,一直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完全没看出来。

      千乐歌便不受控制回忆起水下渡气,和那欲|蝶之梦里寒香压热,以及在他心境里看见的,在清风寨里对他干的那些‘好事’,虽然两人已说开了某些心照不宣的事情,但静下来一想到那些事情,还是恨不得当场掘地三尺给自己埋了。

      特别是清风寨里,那真是自己吗!

      古宸那是个什么东西,给她造的个什么身份啊,普一见面就对他又亲又抱——

      千乐歌抚着额,行在长街之上,不敢再听山钎喋喋不休的追问:“阁主!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平时最宠我的!这些事不能和我说吗!”

      牧云跟在身边,闻言,抱着手眉头又是微微一挑,嘴角意味不明的扯了一下。

      千乐歌扶额躲避她的追问和视线,囫囵:“没……就是……然后……嗯,就这样。”

      山钎惊呼:“哪样啊,阁主你说啥了?!”

      一行人前前后后走至某巷子,听见里面压低声音道:“雅拉族大祭司亲手制作,别说治你这腿疾,我这神药死人都能医活!”

      千乐歌顿在原地,山钎和詹松苓也一并顿在原地。

      几人慢慢转头去看。

      巷子深处,一个背着竹背篓的人站在人群里,挽着袖子在分发什么:“先拿回去吃,不灵包退,每月逢三我都在这儿啊。”

      霎时一个念头惊涛骇浪从千乐歌心头刮过,难道雅拉族,搬到了山下!?!

      千乐歌带着人不动声色走近,见着有新人来,他看向他们,道:“几位是谁介绍来的?”

      千乐歌将他这一身打量,普通的麻布衣裳,背上背篓里拿布搭着不知道背的什么,道:“你这里还要介绍才能买药吗?”

      那人大手一挥,摆了摆:“原来是散客,哎呀那你们可赚了,我今日刚好多带了强筋健骨,美容养颜,还有——”

      他手拢在唇边,鬼鬼祟祟看了看四周,附耳道:“闺房之乐的也有哦。”他略一眨眼,“各种都有!”

      千乐歌迷茫了下:“什么?”

      一只手将她往后拉了拉,扣在了自己胸前,青年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什么药都有,都是你们雅拉族大祭司做的?”

      那人抬头见着他,又一看他们这行人,摩拳擦掌,眼底冒出绿光,好似看到了待宰的肥羊:“听过雅拉族的名号?那我就不多说了,当然,我们大祭司可是很辛勤的,毕竟有很多族人要养。诸位这气度不凡,可是有订制的业务要给我们大祭司做?”

      千乐歌原本还在疑心这人是个冒名求财的江湖骗子,闻言又愣了,若这是个江湖骗子,听起来还有颇大的一个团伙,连这雅拉族的大祭司都有。

      青年略歪了歪头:“有。大业务,带路?”

      那人喜不自胜,连忙将四周的人轰开:“诸位回去试吧。”

      “不买别随便开啊!”

      “好了管你买不买,我现在有大业务了,诸位回吧。”

      “走走走!”

      而后将背篓重新背了背,眼眸发亮:“诸位这边请?”

      一行人出了镇子往某山林的村落去了。

      詹松苓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背着背篓的青年,道:“师父,雅拉族用虫蛊,一向避世而居,这人怕是个骗子,干嘛跟他来。”

      千乐歌道:“左右无事,是真是假,看了才知道。”

      一望,这小村坐落在山林之下,正是黄昏,炊烟缭缭,木屋连绵,顺着山势往上,一条青石板路正铺当中。

      这倒很像山上那雅拉族旧址。

      千乐歌看了看那方石头上的雅拉村三个字,踏入石板路。

      那青年已大步流星往里进了:“快备茶!有贵客有贵客!祭司大人在屋里吗!”

      远处三三两两从地里背着番薯的人都越过他打量千乐歌一行人:“明儿哥回来了?祭司大人?今天一天没看见行踪,大概没起。”

      那青年便怒道:“太阳都落山了还没起!!”

      千乐歌视线扫过那群人,道:“若要骗人,这手笔未免太大。”

      司马青道:“未曾看见什么蛊虫之类的。会不会是此雅拉族非彼雅拉族?”

      黄忠在看地上的枯黄的草,亦道:“没什么毒物的影子。”

      千乐歌道:“来都来了,见见再说。”

      片刻后,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道向上爬升,到这村子最高处一座搭在树上的木屋。

      秋日夕阳如金,巨大的老树撑着如盖的冠,木屋周围用线串着各式的彩色石头,在阳光里粼光闪闪。

      一行人入了内室,一方长桌旁边。

      这熟悉的木质阁楼和长桌板凳,倒很像清风寨之前的模样。

      千乐歌莞尔了下,看着墙壁上用木板嵌着做出放置东西的台子,上面整齐排列着五个蜘蛛,从大到小,颜色一个比一个艳丽。

      她凝神看了一会儿,见它们都不动,应该是死物,便收回目光,坐在了桌边。

      司马青和黄忠也在打量这个屋子,司马青看了看墙上贴着的一张巨大的蝉翼,道:“这是什么东西的皮,怎这样大?”

      黄忠也就近看了看,道:“这个吗,看翅膀纹路,好似是某种食人蝉,活着的时候是绿色的,不知道口器里有什么东西,吃起人来的动静是脆的。”

      山钎惊恐:“啊?脆的?”

      詹松苓惊讶:“食人蝉?没听过。”

      黄忠道:“我也只是偶然翻古籍看见的,是传闻里的东西,说它成年蜕的第一张皮有定魂养神的奇效,多用于小儿惊魂痴呆症。”

      牧云也抱着手在看一侧几个倒扣在桌上的罐子,罐里放着几个正在抽芽的绿苗,道:“若是骗子,这可真是大手笔了。”

      千乐歌还没问那东西是什么,内室的门帘掀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走了出来。

      她穿一身紫红的衣衫,这身衣袍做工凌乱,倒像是自己随意剪裁的,还略有些大,露出一侧纤细的腰肢,上面挂着圆形的银饰,面上拿面纱遮了,只露出一双灵动狡黠的双眸,步伐之间,叮叮当当。

      千乐歌看着那青年陪着她坐在了长桌尽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你们要和我做什么大业务?”

      她一说话,声音也是如少女般清脆。

      牧云抱着手慢条斯理走过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略一勾唇:“你是雅拉族大祭司?”

      那少女迎着他那视线,目光飘了一下,声音仍然如常:“自然。就是你要和我做业务?你要什么?”

      那青年在她身后,忙不迭来给她们倒茶,咧着白牙笑的仿佛没心没肺:“诸位贵客,喝茶喝茶,不急,可以慢慢说。”

      千乐歌瞧着他这有些急的动作,又看了看那少女,笑了下,没说话。

      牧云在她身后站定,唔了一声,慢条斯理道:“千歌,看来这是群骗子,这骗子窝,端了吧。”

      黄忠正和司马青在看那罐子里的绿苗,闻言,也都看了过来。

      詹松苓噌的从一侧站了起来,当即就要拔出剑,那青年一个踉跄,滑了过去,连忙顶住他的手给他止住了:“这位少侠!!冷静!!不要动武!这房里的东西打坏了可赔不起!!”

      山钎也唰的抽出了古剑:“我就说雅拉族那养蛊驱鬼尸的术法,危险神秘,怎可能在这村里种地养鸡,果然是群骗子!”

      那青年这下急得跳脚了,连忙又过去按住了她的剑:“女侠且慢!!我们确实是雅拉族!!至于你说的那些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别在这屋里动手!!打坏了东西我怎么交代!!”

      千乐歌端坐着,不动声色端了茶在慢慢喝。

      詹松苓见他去阻止山钎了,失了束缚,已反手挽了个剑花,冲那少女而去:“先把这骗子头头抓了!”

      那少女冷哼了声,从身后拿出了一条紫红色的鞭子:“狂妄!你也得抓得住?!”

      那青年哀嚎:“别!别!别在这里动手!!冷静!!!”

      眼看着要鸡飞狗跳了,千乐歌放下了杯子:“行了。”

      詹松苓执着剑顿在原地,山钎也保持着反手撂住青年的动作,在听她说话。

      千乐歌淡淡道:“都坐下吧。”

      她话音方落,窗户被人推开,一个人影轻飘飘落了进来:“是得坐下,打坏我这屋里的东西,你们拿命也赔不起。”

      她这声音也是一把青涩孩童的女声,却是平稳沉静,好似什么都不能让她起波澜。

      几人便都抬眼看去,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却是一头银白的发,着一身灰白的衣衫,袖口和裤腿挽着,身影单薄,衣衫上略沾了水泽,面庞无波无澜。

      她站在屋里,视线一扫站着的那紫红衣裙的少女和青年,略起了一丝嫌弃:“上次我就说过,不要穿这套来装,怎么不听?”

      那青年见着她,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从山钎手里抽回了手,道:“还不是你——”他看了看站在一侧盯着她看的千乐歌一行人,顿了顿,继续道,“让贵客久等,我还不是怕我们失去这桩大业务!”

      那女子略抬手,挥了下,示意他不要挡住视线,这才抬眼去看千乐歌一行人,淡声道:“什么大业务?”

      她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落在牧云身上,像是起了一丝奇异,看了片刻,又落在千乐歌身上,那丝奇异的感觉便愈发浓郁了:“哦?有意思。”

      她伸手拨开站在眼前的人,直直到了千乐歌面前,直勾勾盯着她看,朝她伸出手:“你这种的,没见过。”

      千乐歌坐在桌边,对着她这动作,略一挑眉:“大祭司何意?”

      那银发少女提着手指,眼底有些亮光:“免费送一次把脉。”

      千乐歌还未说话,一只手掌伸出来,隔住了她和那少女的视线交汇,她顺着看去,牧云站在一侧,笑出尖尖的齿:“不必。免费的东西,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银发少女被他引去视线,仍旧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嗤笑道:“她我没见过,你们,我却见过几次。”她视线落在他左眼之上,“死过两次了罢,你这副壳子也就剩一次命了,说话还这么讨打,真不怕死?”

      千乐歌脸色微微一变,站了起来:“什么意思?什么就只剩一次命了?”

      山钎迷茫道:“一次命?……难道人还能有很多次命?”

      那银发少女盯着千乐歌看了片刻,又看向同样皱着眉的牧云,视线一扫疑惑的众人,笑了:“合着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

      千乐歌抓住了她的手臂,声音沉了些:“说清楚。”

      那少女目光落在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上,仍旧笑:“你不知道,我就不能说。”

      她松松挣开千乐歌的手,没眼看的朝那紫红衣衫的少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倒了茶喝了口,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屋外渐渐苍凉下去的景致:“太阳要落山了,我要休息了,你们有什么事,最好快点说。”

      千乐歌手指蜷缩了下,被一方有些凉的手掌握住了,她愣了愣,转头去看,牧云冲她略一眨眼,安抚的笑了下:“千歌不必在意,也许这人也是个骗子,说来乱人心神的。再说我在这里,是什么,很重要吗?”

      千乐歌才略收敛了心神,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扯了扯嘴角:“也对。”

      那银发少女饶有趣味看着她两,没说话。

      千乐歌转过目光看着那银发女子道:“我们来此,是想问大祭司一些事情。”

      她道:“百年前,檬琊此人,你可认识?”

      那二字一落入银发少女耳中,她表情瞬间淡了,看了她一眼:“檬琊,有点耳熟。”

      那青年看了看她们,又回头看着那少女,附耳咬牙切齿道:“冬天要到了,炭火棉被都要钱!别摆你那架子了!!”

      那少女不悦的横了他一眼,才吸了口气,无奈道:“朔里国,檬长老的小女,檬琊,认识。你们问这些事做什么?”

      牧云道:“泽州沧源和左州龙王村现了鬼尸,是你们雅拉族的手法,大祭司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那少女面色更淡了,道:“你们这问题太多了,准备给多少钱。”

      闻言,那青年双目灼热,摩拳擦掌的望向了他们。

      牧云勾唇:“大祭司要多少钱?”

      那银发少女方才一派淡然,现下好似被这问题真难住了,她略直起身子想了想,没想明白,看向了一侧的青年,那青年在袖子里伸出了三根手指。

      那少女便表情冷漠的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十——”

      “咳咳咳——”青年突然手成拳掏心掏肺的咳了起来,咬牙低声,“不是十!”

      那少女面上浮出一丝无言以对,重新道:“三百——”

      还未说完,牧云极快道:“成交。”

      他答应的如此痛快,肯定是要少了!青年又掩袖咳了起来,声音更低,“咳咳咳——也可以不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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