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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一个月后。
FitIn会议室。
这是一个没有老板的会议，因为老板被拉黑了。
向晗来过一次，只要下了电梯警报就一直响，除了谢舒扬没人能关掉。
然后她就再也不来了。她问律师可不可以起诉谢舒扬，律师的答复是有点困难。因为公司所有人都咬定只有老板有权限，他不知道怎么搞的把自己拉黑了。
向晗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她并不想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能，就跟两个哥哥说这个公司已经没什么前景了，核心人员已经带了出去，她要另起炉灶。
FitIn内部人员谁都没有料到老板会主动放弃公司，目前传闻说外部有资本在接洽收购的事情，谁也不知道那个大佬是谁。只有江齐集团还死咬着不松口，向鹏是一点也不能理解弟弟为什么要这样。
现在FitIn的会议室里坐着一排股东和公司管理层，大家都沉默不语。
老实说，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公司没了向恒也就没了价值，但向恒的种种行为又十分反常。
周奇说：“向总现在的情况，大家也有目共睹，出现这么多状况，我们无法再追随他，而他也有意要分裂出去。”
谢舒扬说：“考虑到公司的发展，希望大家理性选择。”
“别的我不知道，向总身边出了两个白眼狼。”一个高管阴阳怪气地说。
“就是，向总如此栽培，你们竟然背叛他？”另一个人附和道。
大家开始议论，因为无论怎么看这就是一个夺权行为。如果说向恒自己拉黑了自己，那谢舒扬为何拿到了权限？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向恒，现在都怀疑这两人背后算计了他。
谢舒扬说：“我们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请大家相信我。我们只是希望最大限度保留公司现有的业务结构和发展方向……”
“得了吧！你们的吃相太难看了！”下面的人说。
周奇说：“这样吧，相信我们的留下来，想追随向总的可以退出。”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陆续有几个人气愤地走了出去。
剩下的一半人虽然没有离开，但也都扶着额头，忧心忡忡地叹气。
散会后。
几个人陆续从会议室走出来，大家都士气低落。谢舒扬和周奇也对公司接下来的变更没什么把握。
他们刚刚来到走廊上，突然一群人冲了过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喊道：“叛徒！！！”
“背叛向总！”
“忘恩负义的垃圾！！”
“不配做人！”
许多文件和垃圾朝他们扔过来，劈头盖脸的什么都有。主要攻击的是谢舒扬和周奇，其他人吓得抱头逃窜。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个东西，呯地一声，砸在谢舒扬额头上。他连忙捂住额头，手指缝中流出一股鲜血。
周奇低头一看：“谁他妈扔的订书机？！！差不多得了！不想干滚！闹出人命你们负责？！”
这时候保安从外面赶过来，围着谢舒扬帮忙开道，在一阵喧闹中上了电梯。
出院才没多久，又进医院了。
周奇坐在车里，用纸巾帮谢舒扬按住伤口。
谢舒扬全程没有说话，从他锁住系统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
周奇刚才爆了粗口，因为是真的很生气。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对向恒的追随不亚于外面追星的粉丝，他们大多数人都对这个公司抱有很高的期待。
所以在不知道向恒被别人替代的情况下，大概会觉得是两个疯子毁了公司，毁了向恒的心血。
这场闹剧谁也阻止不了。
真正的向恒，正在研究另一件事。
“杀死人的一百种方法？”
许杰川弯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搜索页面。
他在向恒旁边坐下来：“我听说反社会人格的大脑和正常人不一样，你是不是被同化了？”
向恒无语地扭头看看许杰川，然后冷脸故意吓唬他：“嗯，我准备第一个杀你。”
许杰川立刻后退了一点，惊恐地看着他。
向恒不理他，转头继续盯着电脑。
“所以你在研究杀人？”许杰川还是很好奇。
向恒的手继续点击鼠标浏览着AI给的信息：“我在想怎么能让她杀了我。”
“哦！”许杰川恍然大悟：“向晗杀了你，你就能换回自己的身体里。”
向恒点头。
“找到办法了吗？”
“没有。”
“我觉得你可以整个容，让她认不出你，然后你去勾引她，让她对你感兴趣，把你当猎物……”许杰川想了几秒钟就滔滔不绝地开始出主意。
当猎物？向恒想想刘锋被折磨成那个样子，突然汗毛竖起。
向恒抬手看了看，手指的形状脉络，掌纹，耳朵形状，脖子上的小痣，都是关键特征。
“她会认不出自己的身体吗？”
又不是演偶像剧，整个容就来复仇，同床共枕都认不出前任来。
“哎……那就别换了，你就当女的呗，也不是不行……”
许杰川开始观察向恒。
这女孩细腰翘臀，胳膊腿修长。面部轮廓比一般的女孩子硬朗些，原本就带着一些少年感。向恒冷着脸的模样比之前的向晗还冰山，多了一层男人才有的强势和距离感。
兄弟变美女，这事儿还挺刺激的。
许杰川朝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胸脯。
“你没穿内衣？”
向恒不耐烦地拿开那只爪子，瞪了他一眼：“别动手动脚。”
“你也可以摸我啊。”许杰川大方地挺了挺胸脯。
向恒低头扫了一眼，回过头继续看电脑：“不感兴趣，你有的我也有。”
许杰川盯着他扁平的胸口撇嘴嫌：“那能一样吗？天差地别好不好！你老婆的身材还是不错的……”
听到这个，向恒突然回头看着许杰川。
“怎么？”许杰川挑眉。
向恒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复杂。在搞清楚隐藏规则后，他心里就已经凉了一半。
因为江柠和许杰川不管是谁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得牺牲另一个。
现在就算向恒换回去，江柠也回不去。
“这身体已经不是我老婆了。”向恒淡淡地说了一句，坚定地扭过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许杰川突然明白了，做个深呼吸掩饰着眼里的失落。他当时听到那个规则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反应到了，但没说。
两个相爱的人，注定要一辈子错位。而横在他们之间的，是朋友的生死，这很可悲。
许杰川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向恒的胳膊说：“如果你能换回去，就别管我了。”
向恒扭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到时候我就把江柠杀了，让她回来。”
开什么玩笑！最重要的不是一定要结婚，而是大家都得活着，向恒对这个建议感到不能接受。
他足够了解许杰川，知道他的仗义是一种本能。这个提议也不是非要落地，而是想要成全他们的一种表达方式。他心领了，但不赞同。
他刚想开口拒绝，许杰川突然先开了口。
“其实我这几年来用她的身份活着早就够了，我当男人失败了，做女人还是这样。一睁眼就是混吃等死……还拖累你们养着我……其实我也明白不能一直这样，但我就是懒，很没用……”他越说越失落，好像马上就要哭了。
向恒突然感到一阵失措，因为许杰川说得好像现在就想去死一样。
“我真的太绝望了……”许杰川声音颤抖，低着头：“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身体还给江柠，至少对你来说，她是完整的。”
许杰川也不是什么都不在意。自从上次露营的时候，谢舒扬说出那一番解读他的话，他回去也仔细思考过。
他在童年的动荡中失去了对亲密关系的信任。一个无法坦诚爱别人的人，也无法无条件地爱自己。
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什么意义。
一旦人生涉及到意义，就很容易陷入虚无。
这对许杰川来说是个致命的bug。
现在能让他觉得自己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牺牲。
“可是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向恒突然说。
许杰川瞬间抬起了头。
向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眼底亮亮的，透着一种期待。
他们从小就在一起，虽然性格不同，思维方式也不同，但竟然很契合。可能是一种互补性的吸引。
向恒不喜欢设想，如果自己能换回去，如果时间倒流，如果向家没有收养向晗，如果没有规则游戏……
如果是理想主义的泡沫。
现实没有如果。
在他知道规则的那一刻起，他就放弃了做一个“正常人”，过正常的日子。他已经做好准备和许杰川江柠一起，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想办法活下去。
许杰川看着向恒的眼睛，脑子里反复品味着那句话，终于平静下来，对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
这句话对他来说很重要。
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什么刷地站了起来。
“作为你重要的人，我要送你一个重要的东西。”
许杰川跑进卧室里又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神神秘秘的。
“什么？”
向恒抬头看看他。
许杰川笑着把盒子塞进他手里。
向恒一看，睁大眼睛。
避孕套。
“至少现在你们刚好是一男一女啊，先把事办了，以后还可以结婚，完美！”
“……”
向恒无语地把盒子扔桌上，回头看向电脑。
许杰川来了劲头，坐下来兴奋地说：“我的硬件很好，不信你试试！”
向恒扭头看了他一眼：“要不你还是死吧……”
许杰川嬉皮笑脸：“啧，你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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