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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鲤所述
巫随因珍雀鲤灭国之举找上门去,路上便收到天道警示。虽然明知是奈何不了它了,但巫随还是坚持见了它。
珍雀鲤可能觉得杀一国之人不是大事,被因此找上门时颇为震惊:“这事儿,这……电……不就杀了几个人嘛,再造就是。你为这事儿找来?!”
它大大方方供认不讳,完全一副“就是我做的,你想拿我怎样?你能拿我怎样?来来来!”的欠揍样。
巫随常年被煞气侵扰,心神不稳暴虐难当,对着珍雀鲤肥嘟嘟一看手感就不错的身子摩拳擦掌,很想捶上个百来下再扇百来巴掌发泄发泄。要不是天道阻拦,珍雀鲤难逃一劫。
珍雀鲤害了一国之人,没沾半点孽障,天道还分外袒护,虽然同意让巫随对珍雀鲤进行监管,但提了许多附加要求,最后的结果就是:珍雀鲤永远待在海底巫随所设封禁中,巫随此番离去后再也不理珍雀鲤相关事宜。
珍雀鲤本来就从不挪地,这判决有跟没有一个样,打着哈欠控制手下长着蝶翼的小鱼凝练天地灵气,送到身边全部吸收。
天道从来没有如此那么在意过某个生物,巫随当即对珍雀鲤来了兴趣。
珍雀鲤脑子长了看的,嘴完全没个把门的,巫随一套话,它就把什么都秃噜出来了。
它跟巫随说过彩羽浴火琉尾雀。
据说,天道下的世界,有一个名字,叫作——湖底洞天。
湖底洞天真正也是唯一的职责,就是造神,以及神的信徒。此世大成的生灵会进入另一个世界,经神赐福后成为另一个世界的“王”。成王不易;而成神,即使有天道大力支持,亦是难事。
彩羽浴火琉尾雀就是“雏神预备役”,雀鲤勉强算“雏神”,迭才是“神”。
彩羽浴火琉尾雀、雀鲤、迭,三态转化,要实力要机缘,真正成迭的那一刻才能进入另一个世界,在此之前,随时可能会被天敌害死。
本巧济连雀鲤都没成,就败在了阿柜柜手里,那是两界之前的事了。巫随后来查证,阿柜柜是王可邓的真名,此名从她诞生的一刻就跟随她了,但她从来以“无名”居。
王可邓早把本巧济的神魂吸收融合,却将彩羽浴火琉尾雀的躯体留下,意图有朝一日可以移魂换躯,成迭成神。
“天道才不认可她的做法,于是另创了我与阿门门。”珍雀鲤骄傲说,“我才是下一任神!”
本巧济不是独立的个体,她的躯体被王可邓操控,此事巫随一探便知。至此,巫随对珍雀鲤口中的“湖底洞天”、“三神诸王”信了七八分。
后来唐析景不知怎么也发现了琉尾雀被控的事,本想将琉尾雀躯体抢夺为己用,尝试后得出结论:王可邓与本巧济之间存在特殊的联系,只有王可邓能压制操控本巧济。
及悠宿一战后,王可邓不知所踪,巫随一直在尝试寻找她,至今没有消息。他确定如今操控琉尾雀的不是王可邓。
论傀儡之术唐析景举世无敌,他都无法控制住琉尾雀,那方才琉尾雀是被什么生灵以何种手段操控?莫非是阿门门?
电光石火,巫随思绪万千,脑内混乱不妨碍他拳脚干脆。
暗金人光明正大袭向凌之辞,巫随一鞭一剑,一阻一攻,与之过招。
凌之辞对危机警觉,抱大腿很有一手,无论暗金人如何移动,他总能调整好角度,借用巫随挡住暗金人。
双方斗来斗去分不出高下,进入嘴炮环节。
巫随:“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噼啪噼啪的火燃声似是暗金人的语言,他自顾自嘀咕几秒才换成世界语:“啧!这个世界的限制可真重,你也不是寻常角色。难搞。”
凌之辞趁机发问:“我侄子呢?你把我侄子弄哪儿去了?”
暗金人轻啧一声,评价道:“看这没心没肺的小玩意儿,你都护他都这份儿上了,他还淡薄得跟个傻子一样。真替你不值。”
替谁?谁没心没肺跟个傻子一样?总不能是我吧?凌之辞视线转转,除了自己好像没有其他人可以被暗金人说了。
“你不爱他。你被他控制了。”暗金人惋惜向巫随,“这一族都是这样的。强大、貌美、能提供食物和安稳的生灵,都是他的猎物,都会被他用迭魂息影响掌控,让你误以为你爱他爱得要死,为他赴汤蹈火。但其实,在他眼里,你只是个好用的工具。”
凌之辞听完暗金人的话,不知道他说得是谁,想看眼神分辨他在跟谁说话,结果发现那东西没脸没皮、没眼没嘴,于是将其与唐析景一道定义为“神经病”。
“神经病……”凌之辞嘴没把持住,误将心里话说出,只好将错就错,“还我小侄子,赶紧回你自己的世界去治病,有事等不会说胡话了再回来说事。”
虽然暗金人没有眼,但凌之辞能确切感知到对方在“看”自己。暗金人啧啧连声:“丑小玩意儿,还蠢。啧!”
凌之辞确凿自己容貌一等一的好,听闻暗金人此言,虽然是他不乐意听的贬义话,但却没有因“丑”有半分不悦,只是料想暗金人分不出美丑,让他在意的是“蠢”:“你才蠢!你全家都蠢!我从小就会拼机器可聪明了!我比你全家加起来都聪明!”
巫随捂住凌之辞的嘴:“乖。安生点。”凌之辞没与暗金人交手,不知道对方实力,巫随心里却有底。暗金人只是一缕气息来到这里,还被天道尽全力削弱,无兵刃无花招,尚可与发挥一成实力且祭出两件本命武器的自己旗鼓相当,他本体想必已经超越了天道。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巫随问暗金人。
暗金人:“找一个人,背叛我、利用我的人。我恨他!我连他的孩子都不想留!”
凌之辞感受到了盛大炽热的杀意,哆嗦一下,背部麻痒随这细微动作荡漾开来,激得他恨不得倒地打滚,但毕竟有神经病在场。
魔神智不清,思想行事有异于常人,多是神经病,依凌之辞与魔打交道的经验来看:神经病不讲理的,别看现在好好地说话,或许下一秒就发疯杀人了。所以凌之辞还是保持着警醒与体面,只是反手暗自抓挠。
巫随:“找到了吗?”
暗金人笑了:“哈哈哈哈哈!原以为要再等三千多年,原来一直藏着!我竟然没想到!哈哈哈哈哈!”
巫随:“那就走吧。此世不好留你。”
暗金人:“在走之前,我还要救人。”
凌之辞实在好奇,笑得像个大反派连人家孩子都不放过非要斩草除根的坏人会想救谁。
巫随发问:“谁?”
“你。唐析景。”暗金人答,“我可不能让你们步我的后尘。那太可怜了。”
暗金人的话,在凌之辞耳中跟“我要对付的是你”没有区别。凌之辞猫眼匕出鞘,挡在巫随身前。
“啧!”暗金人口头语明显。他“视线”炽热,烫到发麻的温度从凌之辞脸上缓缓爬过凌之辞手臂,落到匕首上。
他不会要抢我匕首吧?凌之辞手颤了一下,抿抿唇,一瞬间想将匕首藏起。
巫随在旁观察凌之辞与暗金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暗金人出现后,凌之辞好像更……鲜活了。
凌之辞近来连思考的动力都没有,神情总是木木然,难得有点表情,却总是停留不长,展露出点无辜的委屈样,就很快在滑润的小圆脸上溜走。一个表里如一不懂掩饰的人,表情生动往往代表着思绪活泛,凌之辞见到暗金人后小动作不断,闹来闹去,脸上阴阴晴晴——是巫随最开始接触的凌之辞——真正的凌之辞。
暗金人身上一缕黑气迂回绕到凌之辞背后,巫随反应不可谓不快,向黑气立剑刺去。
剑尖穿透黑气,巫随反而拧眉:没有感觉。
黑气虚幻,无视苍魂剑攻击,反倒介由剑体限制住了巫随,毫无阻碍地印向凌之辞。
凌之辞莫名发毛,身体沸腾起来,好像血液被煮成了毛绒小刺,在体内咕嘟嘟冒泡骚动,一时间又疼又痒。这种奇异的感觉将他的思绪拉扯到了遥远的地方,面对扑面而来的危险来不及反应。
黑气逼至凌之辞眉心!
暗金人得逞地噼里啪啦笑,模糊的手上把玩着三缕润泽的清明气体。气体交融,更为浓郁,暗金人对气体得意洋洋:“看吧。没了记忆,忘掉益处,他才不会对那个巫随有半点好脸色。就像你对我一样。咦?”暗金人把弄气体的手停下,不禁疑惑。
本应进入凌之辞体内的黑气被弹了一下。
那一瞬,凌之辞鬼使神差地意识到是潭昙留下的附加能力护住了自己。“毒”汇于眉心,将黑气弹走,自身被黑气沾染,土崩瓦解——这个附加能力废了!
凌之辞体内一空,加重呼吸想缓解不适,被空气呛了一下,口鼻咳出血来。
他能消除我的能力!凌之辞惊恐看暗金人。
暗金人也看凌之辞,目光扫过猫眼匕,不明所以地“啧”了一声。
黑气转而扑向巫随。巫随定在原地。
“小心!”凌之辞高喊着提醒。然而巫随还是没有动作。
凌之辞情急,一迈步整个人摔在地上,身体后知后觉地酸痛起来,好似被蛀虫掏空了躯壳,无法再按主观意愿行动。他攒足力气将匕首掷出,试图切烂黑气。
暗金人模糊的身影闪至,拦手截住猫眼匕,丢回给凌之辞。
匕首插进凌之辞身旁坚硬的水泥地,顶端猫眼石颤巍巍地晃。
凌之辞甩出匕首后像得了帕金森一般,手带躯干,颤抖不休,脑子都给自己颤懵了。昏迷前,他听到暗金人说:“啧。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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