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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
静初面色凝重,秦若兰有些慌乱地问道:“那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店小二双目看着西北方向,有些摸不着头脑道:“这真的看不出什么呀!这大晚上的天不就是黑的吗?你们会不会瞧错了啊?”
任道君:“这冲天的怨煞之气,老道若能瞧错,也枉修了这么些年道行了。”
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面色惨白地问道,“西北方向是不是就是他们交战之地?”
静初颔首:“是啊!西北方向正是秋月关,据我所知,昨天他们应该打了一场硬仗!”看着那方向的眼神深幽,“只是不知道我方夺回了秋月关没有?”
闻言,阿黛玉红眸闪烁,任道君此时面色几乎煞白,“老道怎会没想到这茬,战事一起,双方得死多少人啊!这怨气杀气得冲天了,那巫邪本就是靠吸食这人死后的怨煞之气修炼的。若是此次靠这战场上的怨念杀气令他状大了力量,就是十个老道我也震不住他了!”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是震惊无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了,“这……”
秦若兰喏喏地问了句,“那这怨煞之气能杀人?”
任道君瞪眼,“废话,若是不会伤人杀人,老道我何必操这份心!”旋即转身往里走,“不行,老道我得去看看!”
阿黛玉转头看着静初:“静初,你帮我准备套厚实的斗篷,我也得去!”
静初缓过神来道:“好,我跟你们一道去!”
阿黛玉想了想,“把小火鸡也带上!”
秦若兰回神拉着静初:“我也要去!”
阿黛玉红眸一瞥,“你去作甚?”
秦若兰肩膀一缩:“我,那静初都去!”
静初拍了拍她手,“你与店小二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听话!”
“我……”
秦若兰还想说什么,在阿黛玉的红眸阴森森地瞪视下,只得点了点头……
三人连夜出城,往秋月关方向赶。从壅关城至秋月关也不过二三十里路,走了半宿,越往秋月关天色就越沉。明明已是天光大亮了,可却这一片天却宛若黑夜。
阿黛玉将斗篷的帽子扯下,抬头看着头顶黑沉沉的一片,宛若下一刻便要塌下来的天空。这些黑煞之气竟将这一片天都遮住了,连一丝阳光也透不下来,这黑煞之气竟可浓烈至此……
任道君面色凝重,脚步却是没有停下。
静初也沉默不语地紧紧跟上他们的步伐,唯有小火鸟叽叽喳喳地一直盘旋在静初之上……
此时,秋月关城关之上,守城将士看着这黑沉沉的天,讨论着:“这是天狗食日吗?”不确定的声音。
“不能吧!都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啊!”
“可现在已是辰时了,怎会还如黑夜一样?”
“可我听我奶奶说过的,天狗食日也就黑一下而已啊!可这天到现在今天就没亮过啊!”
“若真是天狗食日,我们需不需要躲起来啊?”……
听着这些议论纷纷,城关下的姜云霆面色沉沉,疑惑重重。
姜云霆看着鬼手书生问道:“先生博学多才,这种现象可知为何?”
鬼手书生摇首道:“这观天象我是当真不行,但我也敢肯定这绝非天狗食日!”
旁边的陆振勋也附和道:“对,绝不是天狗食日!倒像是……”
姜云霆忙问着:“倒像什么?”
陆振勋沉吟道:“像是被一层黑雾遮住了一样。”
姜云霆:“黑雾?”
鬼手书生看了又看,双眼都快成斗鸡眼似的,“黑雾?黑色的雾?雾都不是白色的吗?”
姜云霆:“若是雾?会散去的吧?”
“是黑雾,但要它散去可不是容易的事!”一突兀的声音插入。
“谁?” 几人闻声望去,昏暗火光若隐若现下一身深灰色斗篷的阿黛玉轻悠悠地飘了过来,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姜云霆瞳孔一缩,陆振勋猝不及防下被口水呛了下,随后便猛咳了几声。
“啊……”一直默默不语的杜容华被吓得惊呼了声。
鬼手书生直接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抖着音唤道:“阿,阿黛玉!”
“娘……”陆振勋刚想安抚杜容华,便听见静初的声音,旋即一道身影已扶着杜容华安抚着:“娘,没事,别怕啊!”
杜容华看着阿黛玉那模样,又是飘浮着,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地往静初怀里躲,可随后却想到身后的是自己的女儿,旁边是自己已然残废的丈夫。猛地,双手大张,娇小的身躯挡于父女二人身前,声音却是颤抖着,“你……是人是鬼?”
阿黛玉微侧着头看着这一幕,红眸闪了闪,旋即飘向远处,隐没在黑暗中。
眼见她离开,杜容华紧绷地身子才放松,大张的双臂才放下。陆振勋见此,双眼情绪复杂,既懊恼又心疼。
静初伸手扶着她,忙安抚道:“娘,你别怕!她不会伤害我们的,以后我再同你说,好吧!”
“静初……”杜容华转头看向她,刚想问什么,双眼却被她她头顶盘旋的小火鸟吸引住了,“这是鸟?”。
“静初,你们怎么来了?”陆振勋问道,眼角瞥向隐没在一角地阿黛玉,心知她就在那里,并未离开。
静初刚启唇,身后另一道身影已行至几人面前,正是任道君。只见他满面沉冷劈头盖脸地就问道:“你们昨儿个打仗了?死了多少人?”
缓过神来的姜云霆对他们的到来甚是疑惑,但仍是回道:“尚未清算,不过昨日一战我军大捷,这秋月关夺回来了。”说到这,姜云霆还满面喜色,旋即又问道:“道长问这作甚?”
任道君双目一瞪,“我问作甚?这煞气已经把这头一片天都给遮住了,你还问我作甚!”
姜云霆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却又忍了下来,毕竟这道长多少也是间接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更何况这道长是真的有些本事,自己对他也是多有敬佩之意,缓了缓情绪道:“道长可否把话说清楚?本官不明白?”
此时,陆振勋也问出关键语:“道长,什么煞气?您是说这天是被‘煞气’给遮住了?”
静初与阿黛玉对视一眼,张口欲言,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毕竟这事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得作罢。
眼见如此,陆振勋就更是狐疑了,鬼手书生也一咕噜地从地上爬起,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任道君。
任道君缓了会,但面色仍是沉冷地道:“现在这天这般黑,是因为黑煞之气将这片天给遮住了,阳光透不进来。你们可知在岩洞我们几个拼得命与之对抗便是那巫邪的黑煞之气!”
闻言,姜云霆惊诧,陆振勋蹙眉,鬼手书生瞪圆了双眼,惊呼道:“您不是说那巫邪已经被你们诛灭了吗?怎会?”
唯有杜容华不闻他们所言,双眼仍紧随着静初头顶盘旋的小火鸟,满目惊奇,拉了拉静初的袖子小声问道:“静初,这鸟怎会全身火红色的?”
静初此刻心神都在这边,被她一问愣了愣,随既抬起手轻抚了抚头顶上的小身子,眼见它欢喜地叽叽喳喳,轻笑道:“娘,这是我用颗糖拐来的,可爱吗?”
杜容华猛点着头,双眼几乎粘在那小火鸟身上了。这鸟是真的很稀奇,全身火红似冒着火焰般,这绝非这世间的凡物。不过,在见识到慕白都能从狼幻化成人后,杜容华也知这大千世界精怪妖魔是真实存在的,倒也不是很惊诧了。
静初眼见这边气氛紧张,也知等会所说的定然也是打杀血腥之事,遂道:“娘,它喜欢吃糖,你去一旁喂它可好?”说着,便从腰间扯下一个荷包递给她,有意支开她,又不放心地嘱咐道:“记着,你别碰它,它身上的羽毛会烫人。”
杜容华看了看陆振勋,后者也知女儿的用意,也微笑地道:“去吧!我在这与他们商量些事,没走!”
杜容华这才拿着荷包走向十步远的火堆旁,小火鸟更不用说了,双眼早就粘在那个荷包里了……
这边,姜云霆想起岩洞里阿黛玉的言论,蹙眉道:“道长的意思是这战场上死的将士与那巫邪的黑煞之气有关联?以怨修灵?你是说他现在正利用这战场上死去将士的怨气修炼,不,是复生了?”
陆振勋与鬼手书生对视一眼,一时间还不是很明白,毕竟在岩洞里阿黛玉的一番言论他们并未在场。
任道君颔首:“横死之人死后都留有怨念,尤其是战争,人死越多,杀气越重,煞气就越浓烈,这战场简直就是他的灵丹妙药!”
鬼手书生疑惑地问道:“可这些年打过多少次仗,比这死更多人的也有,更别提天灾了,那也不知死了多少人,怎会单单这次就有这煞气?”
任道君:“这世间有阴便有阳,有明就有暗。有靠天地灵气所生的灵物,便有吸食死亡之气的煞灵。慕白是前者,而那巫邪便是后者。慕白即可将天地之气化为力量,那巫邪便也可将人死后的怨煞之念化为力量。”
闻言,陆振勋与静初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异彩,静初不禁问道:“道长,慕白是灵物?不是妖物?”
任道君睨了她一眼淡淡地反问道:“他是灵物又如何?是妖物又如何?你就不喜欢他了?”
静初愣了愣,旋即了然一笑:“道长所言甚是!谢谢道长!”
任道君自嘲着道:“不谢,老道这条老命还是慕白拼死救的。也是他令老道明白万事万物不过是尊从本心,不管是人妖魔怪,本心是善,那他所持的力量便可造福世间,若是恶,那他所持力量便是摧残毀灭。”轻叹息着道:“算了,事到如今,说这作甚……”
黑暗中,一双红眸异常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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