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约者是大祭司

作者:上元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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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尘往因(捉虫)


      地震的余威仍旧危及着落雪村,昏暗的房内只有一烛灯火摇曳,陆云殊脑海中闪过某人一副傲娇的小神情说着‘你是我的婚约者,你说我能是谁。’

      他轻抚着宁水尧苍白无色的脸廓,‘若你能醒来,我就算做个不仁不义之辈又有何妨。’

      “方大夫,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方姑娘,但能否予她幸福我不敢向你保证。”陆云殊双目炯炯,立下誓言。

      方大夫欣慰的垂下眼眸:“如此便好……”他将手中的灯烛一个紧挨一个的摆放在宁水尧身周,又在灯烛旁有规律的以朱砂画符、线香掰碎的在最外层洒遍满地,他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摆放到房间角落,叮嘱陆云殊:“这红烛你拿着,待烛火燃起,你将其对着铜镜让其火光反射到我身上,记住,途中千万不可让烛火熄灭!”

      “好,方大夫放心。”陆云殊察觉到屋里偶有通风处朝角落吹来,手捧红烛的端坐铜镜旁挡住。

      方大夫将宁水尧身周的白烛一一点燃,手中拿起多余的白烛正襟盘腿坐于宁水尧头顶处,双手合十结印置于身前,手背上的白烛火光恰好影影绰绰的照在宁水尧灵台处:“小子,将你手中的红烛点燃。”

      闻言,陆云殊拿起火折子点燃后伸到铜镜前让灯火直射到方大夫身上,同时,方大夫眼一闭口中振振有词:“归来往兮…莫道留…视之听之…岿然自身…虔诚皈命…无央红尘…絮我泱泱…灵途开……”

      陆云殊只能看到方大夫手中的白烛火光乍然光芒大放的刺眼。却不知方大夫此时的所见所闻。

      灵途忘川,彼岸花开,灰蒙蒙的雾气中宁水尧浮沉于忘川川水之上,无数的骷髅伸出邪恶之手将他一点一点的往水下拉。

      本该让人惊悚的场面,宁水尧却双眼沉沉丝毫感觉不到恐惧的望着川水中倒映出的一幅幅画面,每一个画面中都有一个他和他生命中至今的过客,他记得最后的时候他是被淹死的,‘这就是我的一生…我死了…这里是阴曹地府…’他脑中浮现出一句话,留恋的伸手随意碰了碰其中一副画面,一股记忆如水的涌入脑海中:

      这是在他入太虚仙宗的前一年,还在家中闲度岁月的时期,涉水山庄的众人依如往年一样在中元节来临的前夕为他举办生辰宴,传说七月十四是鬼门关大开的最后期限,世人应为世间游荡的无主亡魂孤魂举行赦免罪责的法事,用以减轻其罪孽,他不幸出生在中元节这天,本不应大操大办喜庆事,但陆父陆母疼惜他,于是每年都在中元节前夕为他庆生贺岁。

      这一天,喜庆的红锻灯笼足足挂满庄内的每一处庭廊角落,一路遇经的下人们纷纷喜乐的朝他祝贺:“祝公子福寿绵长,天赐喜禄!”

      宁水尧无趣的点点头,今年果然和往年一样,酒席宴桌上,陆云殊又缺席了,在陆父陆母滔滔不绝的祝词中,他快速的扒了几口饭填饱肚子就回了房独饮自斟,窗外的烟花爆竹声连连燃起‘噼啪——吁磅——’烟火绚丽的彩光时不时照耀在他脸上,与外面喜气洋洋的喧嚣截然相反的落寞孤寂,他醉意微醺的趁着此时护卫的松懈看管,独自拎起酒坛子偷溜出了山庄,走在南抚城灯火辉煌人潮热闹的街上,人们个个都要么是才子佳人成双成对,要么是一家大小喜乐融融,或是称兄道弟、姐妹情深的勾肩搭背结伴同行的逛街谈笑,惟有他形单影只的如鹤行鸡群,独饮独行的好不寂寥,突然后方一声戏谑的高声喊道:“呦!前面的,莫不是宁水尧宁小娘们儿?!哈哈!”

      随着话音一落,一只粗鲁的臂膀哥俩好的搭过来,半边身子挂在他身上,宁水尧侧眼一看,原来是城西地主家的小儿子,梁恒,他没理睬的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液,梁恒一手夺过酒坛子嗅了嗅,酒液清清淡淡带有一股竹子的清香,谑笑道:“青竹酿淡而醇香有什么好喝的,怎的,你家陆相公今年没回来陪你过生辰?那不如——哥带你去喝好酒烈酒、吃大口好肉、玩最刺激的趣事快活快活~”尾音特意拉高调调而显得很不怀好意。

      一语落,跟着梁恒混的狗腿子一一附和着嬉笑:“就是就是,跟着梁大哥混,包你吃香喝辣的天天睡怡红院的小姐姐!”

      许是因突然有人来搭讪将他从格格不入的境地拉回喧嚣的现实,即使这人是他平时最讨厌的人之一,宁水尧还是点点头的跟着梁恒一众人踏进了南抚城最大的一间青楼窑子——怡红院。

      梁恒说到做到,喝的是西域引进的最烈的烧酒烈酒,吃的是大块大块烤肉、羊肉,玩的是猜拳比拼,赌注也越赌越大,从输了的人喝三杯加大到一壶、一坛,逐渐演变到了输的:“脱衣服!哈哈!”梁恒喝完一坛打了个饱嗝,疯了一样的高声吹哨嘻哈,众人一人抱着两个美妓齐齐应声哈哈道:“脱!一定要脱!脱衣服!”

      “嗝——”宁水尧喝得满脸通红、醉意上头,看着只有自己伸出的拳头,这一轮他输了……

      “脱啊!让大伙一起瞧瞧涉水山庄的少夫人到底是个带把的还是货真价实的假小子小娘们儿!哈哈——”一行人个个喝高了的都在起哄,梁恒率先解开衣衫带,手指头勾着裤腰带起哄:“来,要不要哥先给你看看哥的大宝贝——”身旁的女子娇嗔的一拍梁恒胸膛:“好坏的——奴家害羞呢——”

      宁水尧皱紧眉头,他虽然喝得醉醺醺,但到底还存有一丝礼仪廉耻心,当众放荡的脱衣服一事还是做不出来,摇摇晃晃的拒绝道:“不…不行……换一个…嗝……”

      “愿赌服输!规矩都得听我的!你要是醉的连衣衫也解不了哥哥们帮你啊!都上,把他衣服给我扒光了!哼!”梁恒说到最后冷冷的喝了声,一手摸了一下脸颊,上次这小子当众给他一巴掌的耻辱今日他必加倍奉还,明日,大街小巷都会疯传涉水山庄的童养媳——未来的少夫人半夜醉酒裸.奔一事。

      一众小弟一哄而上的撕扯宁水尧的衣衫,有女子见势不妙的跑出去通风报信给老鸨,要知道,陆少庄主往日也没少在她们怡红院砸银子宴请宾客,要是今日他的婚约者在这里出了事她们可担待不起责任。

      “别…走开!”宁水尧推搡开乱七八糟的手,一人难敌众手,几下就被人推挤压在地上一件一件撕扯衣服。

      正要紧关头,房门一开,老鸨尖利的嗓音响起:“哎呦——我滴乖乖呦——梁公子——手下留情呐——哎呦我瞧瞧——”老鸨凑近一看:“这不是陆少夫人嘛!我的天呐,梁官爷…您要不今日看在老身的面子上饶他一次吧!”

      “哼!妈妈识相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诺,这是给你的赏钱。”梁恒说着丢了一块金子到老鸨怀中,又对小弟们喝道:“继续扒!扒得一件不剩从窗台扔出去!”

      这里是二楼,这么高扔下去肯定会出事,老鸨为难的站在一旁,她自然不能为了一家得罪一家,好在今日与陆少庄主交好的陈大商人也在,此时也该来了。

      被打手通知来的陈商人匆匆赶来制止:“慢着!梁公子,陈某与陆少庄主素有生意往来,今日又恰好与宁小友同在怡红院,若是他出了什么岔子,陈某也不好交代呐!而且,陈某可还记得梁老爷好像在京城有一批水货急着出手…你看要不咱们商量商量…倒卖私盐的罪名你家老爷子的身子骨可承受不了……”

      梁恒一顿,想起自家做的生意里的确有运往京城的货物,至于卖的是什么他就不太清楚了,深思一下只好挥挥手让人放开宁水尧:“陈老板,今日这事我记下了,哼!”

      老鸨挥挥手让打手赶紧将宁水尧送出楼外,这才吁了口气,上前阿谀奉承:“今日扰了两位爷的兴致,是老身的不好,二位爷今日的账单全免了,权当是老身的一点点心意,给二位赔个不是,二位定要好好享受。”

      宁水尧这边,被人赶出怡红院,脚步踉踉跄跄,衣衫不整的漫无目的游荡在街上,他浑身一股酒气熏得过往路人纷纷退避三舍,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护城河边,远远的看到了河边挂着的大大一个‘酒’字:“有酒…好…嗝……”

      宁水尧七摇八晃的直接走到挂着招牌‘酒’字的摊位前,“客官要打点什么酒?”他在摊主客气的招呼中伸手拿起一坛酒就往嘴里灌,‘咕噜咕噜——’的喝起来,摊主脸色一变,伸手拽住他手臂抢回酒坛子:“客官您还没给钱呢!”

      “钱?”宁水尧眼冒星星的看不清摊主的脸,晃了晃脑袋的说:“我没有……”说着又去伸手一把抢过酒坛大口灌。

      “没钱想吃霸王餐呐!”摊主是个半老的中年人,宁水尧虽年幼但好歹至小习武又喝了这么多酒,力气要比中年人大,你来我往的推搡下就将人一把推开,耳边没了烦人的声音,宁水尧大喝特喝起来。

      “不好了!落水了!有人落水了!”路人惊呼的指着河里扑腾的人大声吆喊。

      原来,宁水尧随意的一推,直接把人推进了城河里,自个儿鸠占鹊巢的躺在摊位上抱着酒坛子一个劲的喝。

      暗夜里,城河上行驶的一艘货船,船头站着一名俊美男子听见远远的有人在岸边呼救,掉头吩咐道:“明画,这里交给你了。”说着,男子轻功一跃,踏着水面过去将河里扑腾的中年人救起。

      “老人家,您没事吧?”

      中年人依着街上灯火明灭的光线看清男子的脸,感激道:“陆少庄主!谢谢!谢谢呐!您要帮帮我,有个吃霸王餐的贼人不仅喝我的酒不给钱,还出手伤人!”

      “老人家放心!此等贼人我定会出手好好教……”陆云殊看到摊位上躺着的人,话语顿时一噎,转身掏出钱袋递给摊主,改口道:“老人家,他年纪尚轻,还在懵懂求知的道上,很多事都不懂,这些钱就当是我替他付的酒钱和汤药钱了……”

      陆云殊费劲口舌的说服摊主放弃要报官府的心态,几步过去将宁水尧半拖半抱的大步拖离众人视线。

      等走到四周都安静下来的垂柳河边,陆云殊将人一推让他自己靠着垂柳树干站好,斥责道:“宁水尧!酗酒伤人!一段时间不见你怎的学得这么坏!身边的护卫人呢?!又被你甩哪去了?!”

      宁水尧歪歪斜斜的靠着垂柳,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抬手酒坛倾斜的将酒液倒入口中,陆云殊眉一皱,夺过酒坛反手扔到河里去。

      “唔…酒……我的酒……”宁水尧醉醺醺的突然觉得手中的酒没了,他呓语着伸手找眼前很多重影的人要酒喝:“还给我……我的酒……”

      “没酒。”他一副醉鬼的模样,陆云殊火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宁水尧眼睛眯着都快撑不开,两手扑到陆云殊身上乱摸:“我不信…你把酒藏起来了… 真讨厌……”陆云殊还没开口说他,他头一歪的靠在陆云殊身上,喃喃自语的说道:“跟陆云殊一样…讨人厌……”好香的味道…跟陆云殊身上的馨香一样…让人感觉好安心…好喜欢……

      酒后吐真言…陆云殊一怔,哑口无声的张了好几次嘴,半天才说出话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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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前尘往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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