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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
或许是过去熬夜透支身体太多次，温淼这场高烧反反复复，大病初愈，脸色苍白。
拉斐尔·加利没有使唤温淼去干费劲的体力活，但戏弄的心情不减反升——因为温淼竟然变温和了！
之前常给拉斐尔加利冷脸，非必要不接触、不交谈的温淼竟然能好声好气地跟他谈上几句，偶尔还会对他笑。
打游戏赢了、户外射箭正中靶心向他炫耀偶尔会被他夸奖。
那轻飘飘的“真厉害”和一瞬的笑容像羽毛一样挠过拉斐尔·加利的心，痒痒的。
这种“奖励”就像游戏开宝箱一样，总想知道下一次是什么、在哪里。
注意力放在此处，拉斐尔·加利这段时间竟也一直没有再办聚会。他自得地想，果然是自己在温淼高烧生病时刷了一波好感度。
温淼决定从拉斐尔·加利着手解决麻烦后，也不再抗拒被他贴身使唤。
正好最占据时间的数竞失去机会，另一个更重要的奥利兹化学之星实验竞赛下学期才能去实验室，这段时间他最为空闲。
麻烦不已的端茶送水和陪读陪玩工作中，温淼也不再把拉斐尔·加利当空气，暗自观察，对拉斐尔·加利的了解加深不少。
喜欢喝冰水，爱吃甜口这些暂且不提。有些更隐秘的或许连拉斐尔·加利自己也不清楚——他是一个幼稚的，渴望别人看到和赞扬他的人。
“啪嗒。”一个乐高积木丢在温淼脚边，他抬眼看始作俑者，一头蓝毛的拉斐尔·加利丝滑扭头，像只猫，触碰你一下又离开。
温淼捡起丢过来的积木，继续满地收拾，最后把高大的悬浮桥成品放在展示柜内。
他站在乐高搭建的悬浮桥前，细细看这浩大工程，上面的积木比指节还小，心中再次惊奇，爱找乐子的拉斐尔·加利竟然有如此需要耐心的爱好。
声音从温淼身后传来，“怎么样？”
温淼转身，看见拉斐尔·加利侧躺在贵妃椅上，一只手绕着几缕蓝发，对作品颇为满意。
“很厉害，很漂亮。”温淼轻声说道。他与拉斐尔·加利对视，露出个笑容，随后转身继续工作。
拉斐尔·加利表情看似不变，手指上缠绕碎发的速度却猛地加快。
温淼开始擦拭娱乐室内的摆设，身后总有拉斐尔·加利弄出的动静。不是游戏胜利欢呼，就是骂人菜死了，偶尔叫两声温淼的名字。
无论拉斐尔·加利再怎么打扰他，温淼都没有再分给他一个眼神，专心致志地做手上的活。
等结束工作，温淼才回到贵妃椅前说道：“还有什么事吗，少爷。”
“少爷”两个字听的拉斐尔·加利不自觉摸耳朵。下一瞬游戏角色死亡，画面变灰也没管。“今日就算你工作结束了。你不是要去图书馆吗，去吧。”
此话真动听，温淼平淡的脸上这才又露出几秒笑容。“谢谢少爷。”
拉斐尔·加利又摸摸耳朵。
回屋重新换上校服，温淼背上书包去图书馆。
学习，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安全感。
又过几天，明明时间很短，拉斐尔·加利却觉得自己很久很久没见过温淼的冷脸了。他心中莫名有些狐疑，还有点后知后觉的不踏实，总想让温淼再给自己摆几个冷脸看看。
拉斐尔·加利也不知自己这种诡异的想法从何而起，但就像蚂蚁一样，在他心窝挠。可是不管怎么样行动，故意烦温淼干活也好，故意给温淼增加工作量也好，对方只会无视自己，然后干活。
最后在说他“工作结束了”或是“你可以去图书馆了”固定给他笑脸。
拉斐尔·加利不自觉就不再临时起意增加温淼的工作，也认识到去图书馆对温淼真的很重要，经常让他去了。
温淼去图书馆的时间一多，拉斐尔·加利又觉无聊，又起了开聚会的心思。
开聚会不仅热闹，还能捉弄温淼，说不定能因此再次看到温淼炸毛冷脸。简直一举两得。
“品酒宴会？”温淼拧眉，本以为拉斐尔·加利能消停再久一点，自己才晾着他没几天吧？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纨绔子弟离不了开趴。
一架架直升机从温淼不知道的地方来，带来一瓶瓶需要用手套才能触碰的酒。
“今晚品酒聚会你就贴身服侍我。”
温淼不想加班，但没有拒绝的权力和理由。他欠身，嘴上毫无情绪道：“好的少爷。”
心里却想：拉斐尔·加利，你给我等着。
最好别整幺蛾子，平淡地端茶送水和安静站完全场——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来玩游戏吧，光是品酒多无聊！”
宴厅里礼服裙摆和燕尾飘动，贵族们借品酒之名在拉斐尔·加利的宴会上互相交际，渴望能获得更大的家族助力。只有拉斐尔·加利身边的一群人，兴趣平平，单纯为喝酒而来。
此时众人听到玩游戏，表情都更明媚了。
温淼看向说无聊的红毛余裕，面上表情淡淡，心里真想给他一巴掌。
拉斐尔·加利端着酒杯。他侧身看了温淼一眼，嘴角勾起，随后对余裕说道：“准了。”
“来玩Cocktail Russian Roulette！”余裕似乎早有准备，手上响指一打，他带来的调酒师上前。
温淼看过去。调酒师英伦长相，发丝用发胶搭理得精致，穿着讲究，白衬衫黑马甲，皮鞋擦得锃亮。
“这是Salvatore Calabrese，世界顶尖调酒师之一，曾经也为卡斯特皇室调酒。”
光辉履历并没有让其他贵族惊叹连连，他们点头以示礼貌，随后追着余裕问他要怎么玩游戏。
余裕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低声对调酒师讲话。调酒师露出笑容，随后点头离开。
有人笑道：“别卖关子了！”
余裕这才说道：“我让他准备六杯鸡尾酒，一杯是混入了大量苦精的‘恶魔之杯’！参与者轮流选择一杯喝下。喝到正常酒：安全过关，并可向下一人提出一个要求。下一位可以拒绝，但拒绝要额外多喝一杯；喝到‘恶魔杯’：必须当场完成一个极其难堪的挑战，否则需连续喝光剩余所有酒。”
“酒，自然是在外头难遇的好酒，但想参加，还是得掂量掂量自己玩不玩得起，喝不喝得住啊。”余裕张扬道，一头红毛在灯光下更艳丽，玩世不恭的态度淋漓尽致。“六人局，谁来？”
拉斐尔·加利自然没有不参加的道理，他懒洋洋坐在沙发上，和余裕还有另外参与的四名贵族围成一圈，等酒上桌。
温淼一看他们打赌喝酒，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拉斐尔·加利指向他，嘴上说到：“他来替我喝，要求向我提。”
温淼一瞬间受到众人瞩目。他淡淡看向拉斐尔·加利，对方神情戏虐。温淼没有更大的反应，收回目光，原地站着当木头。
六杯酒很快端来，每一杯都形态各异，风格不同。
余裕率先端起一杯酒，试探性浅酌一口，几秒后，一饮而尽。“看来我很幸运~”
调酒师在一旁说道：“Billionaire Vodka，亿万富翁伏特加。他的纯粹，无额外配方。只需经历三次极致过滤——一次冰晶，一次北欧白桦木炭，最后一次，是粉碎的钻石与宝石砂层。唯有如此，才能得到您眼前这杯，堪称绝对纯净的酒液。”
拉斐尔·加利是第二个选择酒的。余裕见被提要求的是他，眼睛闪亮道：“我要你那款限量布加迪Chiron Profilée超跑！”
“开又开不了，给你做什么？不给。”拉斐尔·加利挑选出一杯酒，递给温淼。
余裕表情诧异，视线落在温淼接过酒的手后突然顿悟道：“那就喝两杯！再挑一杯！”
温淼低头看手中的酒，清澈，冰凉。他抬手饮酒——正常酒。
调酒师适时道：“Mendis Coconut Brandy VS，椰子白兰地的开创者。它是世界上第一款、也是唯一一款100%用椰子酿造的水果烈酒，堪称传奇。”
温淼根本不在乎这些酒到底多高贵多优雅多奢侈，他只觉得这酒麻舌头。
第二杯又被拉斐尔·加利递过来，温淼接过，饮酒。猛烈的苦涩感传来——他喝到了恶魔杯。
温淼面无表情道：“……恶魔杯。”
拉斐尔·加利挑眉说道：“哦，真是倒霉。”
恶魔杯所代表的极难的挑战众人商议不停，几分钟后还是没想好到底要让温淼做些什么。
温淼虽然正在被拉斐尔·加利戏弄，但是过于羞辱的行为举止无疑也在打拉斐尔·加利的脸，因为温淼此刻是拉斐尔·加利的侍从。
大家有所顾忌，拉斐尔·加利也没表示自己到底什么态度，一声不吭看贵族们讨论。
终于，他们商量出个结果——“穿女仆装吧，这回来个狐狸款式，要带尾巴。穿到聚会结束！”
温淼果断道：“我喝酒！”
拉斐尔·加利打断他：“有选择权的可是我。”他默认这个提议，挥手让人带温淼去换衣服。
温淼错开女仆强制拉他的手，真想给这群贵族一人一拳，拉斐尔·加利更是两拳。他想跑，却知道毫无意义，最终沉默地拿起女仆不知从何而来的衣服进入更衣室。
狐狸尾巴竟然是缠在腰上固定的，从裙摆下延伸出去，弯起的弧度让黑白女仆裙微微翘起。
温淼头戴一双毛绒红棕狐狸耳，短款女仆装不过膝盖，尾巴在后摆一晃一晃。他站在镜子前沉默，怀中被脸红的女仆塞入两个手套，竟然是狐狸爪。
温淼：……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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