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何在之前传-霓裳劫

作者:田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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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一月之内,滕王府已经出现了三人死亡。柳姑娘披麻戴孝,全府上下也都素衣素缟以示哀思。三小姐李玉馥的棺椁与柳菁的棺椁并置在忠义阁内。这本是老王爷生前迎接圣旨,听封受赏的所在,现下已经被白裢和冥祭品填满了。这几日,曦微为太妃侍疾几乎是分身乏术。柳菁是太妃的弟弟,已然病发身亡了。虽然最后的一段路这姐弟二人产生了分歧,但毕竟是血亲骨肉,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这一日,曦微见太妃睡下了,自己也出了檀霭阁想要放松一下,让思路重新回归于大脑。柳菁死时的情状就在眼前,那样子分明就是在以最后的一丝力气告诉她,自己不想死,自己是被人谋害的。他那眼睛死死盯着竹编小金鱼,指代的是什么?如果他真的是被人谋害的,那他的同李玉馥的死有没有干系?此时曦微走进了忠义阁,见柳正媚正跪在父亲的棺椁前,一语不发。

      “柳姑娘。”曦微轻声地叫她。

      柳正媚抬起头,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本来纤弱的身子更薄了,在远处看仿佛是一片纸跪在那里。心悸的时候,更像是被抖落的柳絮般脆弱。

      “柳姑娘节哀啊,终究在最后一程可以父女团圆。其实舅老爷是真心疼爱你的。”

      “是啊,记得小的时候,父母是真心疼爱我的。只是这十年光景,各别一方,也许父母也早已适应没有我的日子了。你说的对,最后还能略微地为父亲尽孝已是福气。父亲这病已是膏肓,如今也解脱了。你别担心,我没事儿。”

      “我不在府上这几日,柳姑娘可是一直在舅老爷近前服侍?”

      “是啊,我没回忆君楼,就住在香苑的外间屋。”

      “先前给舅老爷把过脉,虽是重,但也不至于此啊!这没过几日怎会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嗯,话说也是奇怪。自你告知我父亲病的已经很重了,我便留意着,别离的太远怕出了事料理的不及时。在父亲过世前三日,这病陡然而发,清晨我为父亲服侍汤药的时候,父亲已经是动弹不得、口不能言了。”

      “你可留意舅姥爷在滕王府内同什么人走动的频繁?

      ”父亲也没来过几次王府,认识的人也不多,只是那日我的侍女同我说起,见舅老爷同鱼掌使在一起谈话,后来还一起不知去了哪里。”

      “鱼羡君?鱼羡君?”曦微自顾自地念叨着。

      “二姐儿是发现什么了么?

      “那也不是。哎,对了,你看看这个。”说着掏出一个物件给柳姑娘看,“这是不是那日三小姐从你这儿收的?”

      “是啊,就是这支玉笛,不是在玉馥那儿么?怎么会在你这儿?”

      “行,跟你确认过了就好。”

      ?

      曦微从忠义阁出来,回到了几日都未曾回的厢房。竟然看到桌子的烛台下压着一张纸,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个纹样子。曦微将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便知道出自于哪里了。同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可以省很多事。这张纸充满了已逝者的味道,自从上一次验看珠玑的尸体后,曦微就对这种味道记忆尤甚。这是仵作沈南璆给她传递的口信。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个纹样子,是怕被别人看到惹人怀疑。前两次的合作,曦微就发现此人眼明心亮,知道这王府里水很深,便想到用这种方式告知她。可这个纹样子代表了什么呢?曦微记起给李玉馥验看尸体的时候曾问过沈仵作,三小姐是被什么物件勒毙的。他说尸体被泡了许久,痕迹模糊。难道是尸体放了几日后印记又显现出来了?应该是这样没错。曦微再一次仔细观看这个印子的纹理走向总觉得十分眼熟。这件事可先记下,如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

      再一次进入了广云水榭的菱花阁上。由于此案尚属悬案,曦微要求所有一切保持原状,所以此时,菱花阁内依然是李玉馥报失踪时的样子。曦微把浅章叫了进来,跟着她一起查点李玉馥生前的物品。

      “浅章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伺候三小姐的?”

      “胭脂姐姐,婢子是三小姐五岁头上开始跟着的。”

      “你是教书侍女,平日都陪着小姐读书习字吧。”

      “是,这是婢子的分内之事。不过小姐只喜欢钗环衣服、美食美景,对读书不上心。”

      “哦,是这样啊。淇淇跟你也是差不多时间开始侍奉小姐的吧。”

      “淇淇跟我同岁,但是从小姐三岁上就开始跟着了。小姐小我们三岁,所以,淇淇是六岁就跟小姐在一块儿了。

      “你主要负责小姐的书案,那淇淇呢?”

      “淇淇是掌事女史,为小姐打理起居住行。从小姐睡醒睁开眼睛的一切都是淇淇负责的。还有就是小姐的小金库,平日得的好物件,小夫人留下来的东西也归淇淇收着,库房的钥匙在她那儿。”

      “那库房在什么地方?”

      “在菱花阁西侧角楼,单有一个房间盛放着。”

      “你进去过么?”

      “没有,那只有淇淇经常进去查点,我没去过。其实也不稀奇,王府的小姐们都有自己的库房,二小姐那边是翎雁姐姐收着的。”

      “听太妃说起过,三小姐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留给她的念想也有限吧。”

      “这倒不尽然。三小姐的生母是一位胡人,据说当年美貌无双又善舞技,老王爷绝爱之,赏赐了不少贵重物品。这些都留给了三小姐,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是听翎雁姐姐说,三小姐才是府中一等一的小富婆。”

      曦微听到这儿,对她笑了笑,问道:“平日你们也都是轮班的吧。”

      “嗯,我们自己有上房的日子和时间。淇淇为她自己、我还有别的洒扫的小丫头子们做安排。”

      “你和淇淇会不会在同一天休息?”

      “不会,因为淇淇和我跟三小姐的时间最长,也最明白她平时的喜好和习惯。所以无论如何安排,我们俩一定会留一个。”

      “七月十九日那天,淇淇不当班?“

      “是啊,那日是我上来为小姐洗漱梳妆的。”

      “之后便一起去的暨圆观?”

      “是。”

      “你测算一下,从马车到了暨圆观,三小姐下了车自己走进观内开始,到她从暨圆观出来,大概过了多久。”

      “这个,我们到了暨圆观已经是将近中午了,小姐进院之后到从里面走出来大概有两个时辰。”

      “在这期间你同马车一直在场院,没离开过么?”

      “没有,绝对没有。”

      “嗯,你再同我说一下当你见到三小姐从观内出来的时候,都看见了什么,一丝一毫都不要落下。”

      “是,那日我在暨圆观的外场院树下坐着。本想这么长时间小姐都不出来,是不是应该进观内寻找。正在此时,我见到淇淇扶着小姐从观门走了出来。当日淇淇不当班,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同我打了招呼,没曾想竟然在暨圆观碰到了。我走过去问她怎么在这,她说近来家中不安想过来祝祷,正好在观内碰到了偶遇风寒的三小姐,见她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将她扶到马车上我们一起回府了。”

      “我听说暨圆观是滕王府的私产,淇淇一个侍女可以私自去进香祝祷么?”

      “理应是不可以的,我们都是下人,没有这个资格,平日来也是跟着太妃或小姐们才能入内。可是淇淇是三小姐最亲近的侍女,平日三小姐总往暨圆观来,也都是她陪同入内的。所以我想大概她是可以自己进香的吧。”

      “那日你一直在暨圆观的外场院等着三小姐,可曾见到淇淇从正门进入到观内?”

      “没有,唉,是奇怪啊!我只见她扶着三小姐从观内出来,没留意她什么时候进去的。”

      曦微听浅章这么说心里明白了几分。看来,这后山上山路不只有这观内的人知道。

      “那日你见淇淇扶着三小姐出来,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不妥之处?那日小姐披着一件巨大的鹤氅,淇淇说是因为风寒所以向观内讨要了一件为小姐披上。怕再受风,将个头脸遮地十分严实直接送进马车了。”

      “你没一起进到马车里么?”

      “没,那日我是同马车夫做外面辕座。淇淇身材胖大,她同小姐一起在马车里容不下别人。”

      “你刚才说三小姐是被一件鹤氅包裹的严严实实才上了马车,是没看见她的正脸么?”

      “没有,但是从鹤氅露出来的的衣物配饰和鞋上看的确是三小姐,那日是我为她装扮的。”

      “那日小姐的装扮是什么,让你确信上车的就是本人?”

      “三小姐每日都会带着翡翠螭龙璎珞,这是小夫人临终前给她带上的,自此便不离身了。还有那日她穿的是翘头金缕鞋,是淇淇特地为她缝制的,那日我为她穿上的,不会有错。”

      “一起乘马车回府之后,三小姐是如何从马车上下来的?”

      “淇淇一路扶着,护着,从马车内搀了出来。淇淇说小姐依旧觉得身上不好,便直扶回了菱花阁。”

      “你没跟上去么?”

      “没有,淇淇说我跟了一日也劳乏了,让我自己去休息,接下来由她照看就可以。”

      “这一路上你可听到三小姐说话了么?”

      “没有,小姐始终都没出声音。”

      “你不觉得奇怪?”

      “胭脂姐姐问起倒是有些奇怪。怎么突然病的这么严重?如今天气炎热会害那么重的风寒么?早上出去还好好的。”

      “你说三小姐的翡翠螭龙璎珞是不离身的。可打捞上来小姐的尸身只是着贴身衣物,还打着赤脚,一切配饰皆无。你可在她房内见到翡翠螭龙璎珞等她那日佩戴的饰品了?”

      “没有,这些婢子没再见过。胭脂姐姐,三小姐是被谋害的,对么?”问到这儿,浅章也发觉此事处处充满了矛盾,再憨实的人也觉察出了问题,瞬间眼泪掉了下来,哭着问曦微。

      “好了,今日就问到这儿。浅章啊,如果淇淇来问你今日我们谈话的内容,你该如何回答啊?”

      “我,我只说,胭脂姐姐过来让我重复一下那日所见的,别的都没有。”

      “好,你回吧,自己多加小心。”

      ?

      曦微为滕王做了些粥羹和小食拿到寝殿。近几日府内接连出事,妹妹和舅舅前后暴毙,母妃大病一场,如今连床都起不来,李修珌也懒理茶饭。更要命的是琅玡王李冲的第二封密函又到了,依然是要求滕王给出态度。若是一再相逼李修珌也准备好骨肉相残的局面了。曦微把吃食都摆好,见李修珌一脸菜色便请王爷来吃点东西。

      “王爷还是要正常吃饭,不吃东西头脑不得运转呐。”

      “本王觉得这王府已然是个筛子,漏无可漏了。”李秀珌苦笑了一下,就着小菜吃了一碗粥。

      “真相永远是很丑陋的,但也总会有被揭开的那一日。”

      “看来你心里有数了。”

      “嗯。”

      “我吃好了,一起去鸣珂涧。”李修珌已然深谙套路。

      ?

      二人到了地点开始汇报工作。

      “三小姐应该是在暨圆观被害的,凶手不止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帮凶。请问王爷,对马政蒙氏一族了解么?”

      李修珌惊讶地看着曦微,心想着,这丫头不得了,出府转悠三日回来就有定论了?这几日,他自己想破了头都弄不懂谁会害三妹妹。

      “蒙氏是大苑人士,听说原本是大苑国皇室宗亲。自隋朝文帝起,大苑国便被收编成为都护府了,这蒙氏一族便迁入中原。由于擅长养马饲马便一直担任此职。我滕王府身处要塞,且有驻兵把守,朝廷特地派遣蒙氏一支过来专管马政。从父王那一辈就开始了,养护马匹繁衍生息做的极好。之前繁衍的优品马还被朝廷选调特获嘉奖。你问蒙氏是觉得他们有问题吧。”

      “民女走访查问许久,得到些线索都是指向三小姐贴身侍女蒙淇淇的。思来想去,也只有她才能完成此事。可任何事情发生必有原由,特别是杀人这种事。蒙淇淇为何要害三小姐?应该不是仇杀,蒙淇淇自己都说过,三小姐性子憨直,对待下人从无大的责罚,而且对她也颇为信任,自己的小金库都让她保管着。”

      “那便是,只有三妹妹死了她才能获得天大的利益;或是三妹妹若是不死,她便有性命之忧。”李修珌忖度了一下。

      “王爷说的有理。那日三小姐乘马车去暨圆观算是临时起意,我觉得杀人也是临时起意的。或许蒙淇淇与其同伙没想到三小姐会在那儿,或是她发现了什么,所以一定要被灭口。”

      李修珌听闻此言,眉毛立了起来,咬着牙怒道:“反了,都反了。当我滕王府什么地方,一群下贱痞子连皇家骨肉都敢杀。”

      曦微见状忙劝道:“王爷,我现在没有惊动蒙淇淇,只是暗中走访,也请王爷先且忍耐。这个事情不是她一个侍女能做的,我们需要有绝对的证据把幕后的人连根拔起。还有您舅父柳菁的死也有蹊跷。”

      滕王听到这儿,气的浑身乱颤,先杀妹妹,再杀舅舅,看来接下来就是自己了。

      “民女几日前曾为舅老爷把脉,的确是心漏之病已入肺部寿数不长了。但也不应该在几日之内病情就发展成这样。柳姑娘说这几日一直住香苑外屋侍奉汤药。我觉得应该是有人趁人不备下了毒,导致数病齐发暴毙而亡。他临死前已经口不能言,但却用眼睛给了我最后的提示。”

      “什么提示?”

      “他一直盯着我的挂在腰间竹编金鱼。”说着便取了下来,拿给王爷观看。

      李修珌手托着仔细观看,很是精巧但也没什么出奇的。突然间想到:“他想说是鱼羡君吧。”

      “王爷同我想的一样。事后我询问过柳姑娘,她说自己的侍女曾见舅老爷与鱼羡君攀谈过。王爷,你可知柳菁同鱼羡君有瓜葛么?”

      “不知,看来我对鱼羡君的所作所为知之甚少。他在府里十年了,估计已经在每个地方都安排了眼线。”李修珌苦笑了一下,自己谈事情都被逼到了鸣珂涧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王爷,您可知滕王府的水系,无论是广云水榭、鸣珂涧、碎金池,都是同玲珑山相连的么?”

      “什么?相连的?”

      “是,这也是上次去暨圆观打听出来的。那的清泻潭与王府水系在地下相连。所以三小姐被杀害之后,尸体被投入清泻潭,被地下水系运转到王府,才会在水系最末端的广云水榭浮出来。”

      听到这,李修珌默然不语。这个小妹妹与自己不算亲厚,但也相伴多年。每日都能看到她嬉戏打闹的场景。如今被杀害,尸体还被这般对待。

      “你一定要找到背后的主使,本王要将他千刀万剐。”

      “是,王爷请放心。”

      ?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旬休。这一日下午,滕王府的一处冰室内,一对男女在榻上翻来覆去。男人与女人厮磨了一阵,惹得那女子咯咯的笑着,男子顺势将手揭开女子的衣衫,摸向女人的丰乳肥臀,弄的女人娇声连连。

      “李玉馥死了,也没人指使你做事了,你倒是可以经常过来这找我。”一顿翻云覆雨之后,男人对女人说。

      “还是小心为妙。之前胭脂又找了浅章一次,二人在三小姐生前的房间内说好一会的话。”女人说道

      “是么,都说什么了?”

      “事后我问了浅章,她只说让把之前见到的再说一遍。可我总觉得不安稳。”

      “没查到你身上不就好了么。等我们成了事,什么滕王啊,太妃啊也都不复存在了。”

      “我信你,只是别再惹出什么事了。上次我哥哥连累被打,而且三小姐本也不用死的。”

      “谁让那李玉馥跟踪你到后山的?被她撞见了只能一死而已。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哥哥的事情我不是便宜处理了么,只说失察之罪,又没下狠手。要不是珠玑的尸体暴露,也不会牵扯上他。”

      “你对珠玑也是绝情,不过这也是她自己不好,两面三刀的,做人还得是从一而终。”

      “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才专宠你一人呐。”说着男人又扑上身一顿摩挲,用牙咬着女子的耳朵。而此时,冰室外站定一男一女,听里面的人□□十分不堪,李修珌都想冲进去直接把桌子掀了,被曦微制止了,拉着滕王出了冰室的范围圈。出来之后,吩咐旁边一个小厮几句,那小厮便回到冰室那继续放哨。

      “王爷,现下知道这个鱼羡君是个什么东西了吧。只是,他这样一个身份,在王府十年到底图谋些什么,而且他刚才口中所说的大事是什么。”

      “应该与琅玡王李冲谋反有关吧。”李修珌稳了稳情绪。“如今于滕王府有关的大事也就只有这件。”

      “琅玡王李冲若是成事可以做皇帝。可是他鱼羡君,是一个净过身的黄门郎出身,在王府也只能做到掌使,到最后又能怎样?”

      “滕王府有调动驻兵的权力,权力就在这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鎏金鱼符:“用这枚鱼符便可调动驻扎在河南道滕州的十万军队。”

      “即便是拿到鱼符,以鱼羡君本人也无法指挥军队吧。”

      “他是不能,但若把鱼符交给李冲,他是李唐宗室便可调动大军。”

      这时候,滕王李修珌把这鎏金鱼符递给了曦微:“现在由你保管它。”

      曦微惊诧不已说道:“王爷,这是性命攸关的东西,怎能让我保管?”

      李修珌笑了笑:“如今滕王府都被打成筛子了,说不定明天死的就是我。但只要没有这鱼符任谁都调动不了军队。如今整个王府我只相信你。”

      曦微想了想,将那只鱼符嵌入了挂在腰带上的竹编金鱼里,外表看上去严丝合缝,任谁也想不到这里面装着如此重要的东西。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鱼羡君和蒙淇淇这个时候在这鬼混?”

      “是太妃告诉我的呀!”曦微都觉得自愧不如。

      “母妃都病的爬不起来床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哎,看来王爷既不了解自己的表妹,更不了解自己的母亲。”曦微摇摇头。“其实太妃在王府安插眼线也很久了。之前珠玑一直欺上瞒下还同鱼羡君私通,偷盗太妃财物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只是不动声色看他们想做什么而已。刚才那个跑回冰室盯梢的人便是太妃策反的。”

      “策反?”

      “是啊,他本是鱼羡君的手下,一直帮他打探王府内的动静。当然鱼羡君也在太妃那安排人了。所以,能通过重重防线,策反鱼羡君身边的人,可知太妃的手段了。”

      “总让我持身公正,她自己便是这般蝇营狗苟。”李修珌对这位母亲一直都心有芥蒂。

      “王爷,或许太妃的手段上不了台面,可在这王府里,她是唯一不会害你的人。我同她说了柳菁的死亡是人为的之后,她觉得必须要出手了,便同我交了底,不能事事都让一个阉人掣肘。刚才那个小厮叫啾儿,今日同我通风报信,让我带你来这,一听就明白了。”

      自从听见那对男女在里面胡乱来之后,李修珌便觉得十分恶心,像是有某种情感洁癖似的。曦微见状觉得好笑便问道:“王爷是觉得一个阉人都能把持若干女子为其效力很是奇怪吧。”

      “谁知道这些臭虫们都做了些什么?”

      “王爷也莫要太大惊小怪了。就像柳姑娘说的,这些人自有这些人的法儿,别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就好。”

      “这个本王知道。”

      “王爷,能跟我说说是怎么认识这个鱼羡君的么。我不明白,以他这个身体条件怕是给个皇帝也做不来啊!自古倒是有阉宦替国出战的,可是他参与的是谋反,本来成功率就极低。况且,琅玡王李冲要叛乱也是近期的事,看鱼羡君应该在滕王府筹谋酝酿多年了,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你说极对,他这样做不是为了李冲,是为了他自己。这事你不用管了,之前是我将他从长安带过来的,我会想办法查他的底细。”

      ?

      曦微说想去看蒙如阿放马,滕王一路陪同。二人到了龙山牧,众人见王爷来了纷纷上来见礼。此时,太阳已经挂在大草场的边儿上了,最后一缕斜阳把围栏熔成液态琥珀色。此时还在龙山牧草场上放马的蒙如阿吹响了铜笛,上百匹的马儿一起跑向马厩的方向。蒙如阿见滕王同曦微莅临马场立刻飞驰过来翻身下马。滕王一见蒙如阿,便想起了刚才冰室内的蒙淇淇,胸内不禁一阵翻滚。曦微在一旁见王爷有些挂相,憋着笑,心里想着:“这滕王找不着媳妇是有原因的,眼皮子太浅。”

      “给王爷请安。”蒙如阿上前施礼。

      “哦,免。本王过来看看马匹,见你一直勤勉,是有功之人啊。”李修珌说了几句客套话。

      “王爷抬爱了。”蒙如阿笑嘻嘻地说着,这时候旁边又来了一个人,长得跟蒙如阿一般无二。

      “王爷有礼,二姐姐也在啊。”蒙淇淇上前见礼。看来是从冰室忙完之后过来找哥哥的。

      李修珌一见是她脸色更差了。

      曦微说不耽搁兄妹共处天伦了,直接把滕王拉走。

      “王爷,无论以后蒙淇淇是个什么结果,只要查明此事同蒙如阿无关,就请不要株连。”

      “本王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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